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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 · 郑风 · 子衿
此诗是《诗经》中的一首诗,描写一个女子思念她的心上人。每当看到颜色青青的东西,女子就会想起心上人青青的衣领和青青的佩玉。于是她登上城门楼,就是想看见心上人的踪影。如果有一天看不见,她便觉得如隔三月。全诗充分描写了女子单相思的心理活动,惟妙惟肖,而且意境很美,是一首难得的优美的情歌,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描写相思之情的经典之作,其中「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更是千古名句。
孟子 · 第十一卷 · 告子上 · 第三节
告子曰:“生之谓性。” 孟子曰:“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曰:“然。” “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与?”曰:“然。”“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
维摩诘经 · 诸法言品第五
尔时,佛告文殊师利:‘汝行诣维摩诘问疾。’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彼上人者,难为酬对。深达实相,善说法要,辩才无滞,智慧无碍;一切菩萨法式悉知,诸佛秘藏无不得入;降伏众魔,游戏神通,其慧方便,皆已得度。虽然,当承佛圣旨,诣彼问疾。’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 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 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 文殊师利言:‘如是!居士!若来已,更不来;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来者无所从来,去者无所至,所可见者,更不可见。且置是事,居士!是疾宁可忍不?疗治有损,不至增乎!世尊殷勤,致问无量,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当云何灭?’ 维摩诘言:‘从痴有爱,则我病生;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得不病者,则我病灭。所以者何?菩萨为众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则有病;若众生得离病者,则菩萨无复病。譬如长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萨如是,于诸众生,爱之若子;众生病则菩萨病,众生病愈,菩萨亦愈。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萨疾者,以大悲起。’ 文殊师利言:‘居士此室,何以空无侍者?’维摩诘言:‘诸佛国土,亦复皆空。’又问:‘以何为空?’答曰:‘以空空。’又问:‘空何用空?’答曰:‘以无分别空故空。’又问:‘空可分别耶?’答曰:‘分别亦空。’又问:‘空当于何求?’答曰:‘当于六十二见中求。’又问:‘六十二见当于何求?’答曰:‘当于诸佛解脱中求。’又问:‘诸佛解脱当于何求?’答曰:‘当于一切众生心行中求。又仁所问:何无侍者?一切众魔,及诸外道,皆吾侍也。所以者何?众魔者乐生死,菩萨于生死而不舍;外道者乐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 文殊师利言:‘居士所疾,为何等相?’维摩诘言:‘我病无形不可见。’又问:‘此病身合耶?心合耶?’答曰:‘非身合,身相离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又问:‘地大、水大、火大、风大,于此四大,何大之病?’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水火风大,亦复如是。而众生病,从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 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应云何慰喻有疾菩萨?’维摩诘言:‘说身无常,不说厌离于身;说身有苦,不说乐于涅槃;说身无我,而说教导众生;说身空寂,不说毕竟寂灭;说悔先罪,而不说入于过去;以己之疾,愍于彼疾;当识宿世无数劫苦,当念饶益一切众生;忆所修福,念于净命,勿生忧恼,常起精进;当作医王,疗治众病。菩萨应如是慰喻有疾菩萨,令其欢喜。’ 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 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又此病起,皆由着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即是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谓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 ‘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调伏其心,为断老病死苦,是菩萨菩提。若不如是,已所修治,为无慧利。譬如胜怨,乃可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萨之谓也。’ ‘彼有疾菩萨,复应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众生病亦非真非有。作是观时,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即应舍离,所以者何?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若能离此,无有疲厌,在在所生,不为爱见之所覆也。所生无缚,能为众生说法解缚,如佛所说。若自有缚,能解彼缚?无有是处!若自无缚,能解彼缚,斯有是处。是故菩萨不应起缚。何谓缚?何谓解?贪著禅味,是菩萨缚;以方便生,是菩萨解。又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无慧方便缚,有慧方便解。何谓无方便慧缚?谓菩萨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而自调伏,是名无方便慧缚。何谓有方便慧解?谓不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以自调伏,而不疲厌,是名有方便慧解。何谓无慧方便缚?谓菩萨住贪欲嗔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殖众德本,是名无慧方便缚。何谓有慧方便解?谓离诸贪欲嗔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殖众德本;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有慧方便解。文殊师利!彼有疾菩萨,应如是观诸法,又复观身无常,苦、空、非我,是名为慧。虽身有疾,常在生死,饶益一切,而不厌倦,是名方便。又复观身,身不离病,病不离身,是病是身,非新非故,是名为慧。设身有疾,而不永灭,是名方便。’ ‘文殊师利!有疾菩萨应如是调伏其心,不住其中,亦复不住不调伏心。所以者何?若住不调伏心,是愚人法;若住调伏心,是声闻法。是故菩萨不当住于调伏不调伏心,离此二法,是菩萨行。在于生死,不为污行;住于涅槃,不永灭度,是菩萨行;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非垢行,非净行,是菩萨行;虽过魔行,而现降伏众魔,是菩萨行;求一切智,无非时求,是菩萨行;虽观诸法不生,而不入正位,是菩萨行;虽观十二缘起,而入诸邪见,是菩萨行;虽摄一切众生,而不爱著,是菩萨行;虽乐远离,而不依身心尽,是菩萨行;虽行三界,而不坏法性,是菩萨行;虽行于空,而殖众德本,是菩萨行;虽行无相,而度众生,是菩萨行;虽行无作,而现受身,是菩萨行;虽行无起,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萨行;虽行六波罗蜜,而遍知众生心心数法,是菩萨行;虽行六通,而不尽漏,是菩萨行;虽行四无量心,而不贪著生于梵世,是菩萨行;虽行禅定解脱三昧,而不随禅生,是菩萨行;虽行四念处,不毕竟永离身受心法,是菩萨行;虽行四正勤,而不舍身心精进,是菩萨行;虽行四如意足,而得自在神通,是菩萨行;虽行五根,而分别众生诸根利钝,是菩萨行;虽行五力,而乐求佛十力,是菩萨行;虽行七觉分,而分别佛之智慧,是菩萨行;虽行八正道,而乐行无量佛道,是菩萨行;虽行止观助道之法,而不毕竟堕于寂灭,是菩萨行;虽行诸法不生不灭,而以相好庄严其身,是菩萨行;虽现声闻辟支佛威仪,而不舍佛法,是菩萨行;虽随诸法究竟净相,而随所应为现其身,是菩萨行;虽观诸佛国土永寂如空,而现种种清净佛土,是菩萨行;虽得佛道转于法轮入于涅槃,而不舍于菩萨之道,是菩萨行。’ 说是语时,文殊师利所将大众,其中八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西游记 · 第四十九回 · 三藏有灾沉水宅 观音救难现鱼篮
却说孙大圣与八戒、沙僧辞陈老来至河边,道:“兄弟,你两个议定,那一个先下水。”八戒道:“哥啊,我两个手段不见怎的,还得你先下水。”行者道:“不瞒贤弟说,若是山里妖精,全不用你们费力,水中之事,我去不得。就是下海行江,我须要捻着避水诀,或者变化甚么鱼蟹之形才去得。若是那般捻诀,却轮不得铁棒,使不得神通,打不得妖怪。我久知你两个乃惯水之人,所以要你两个下去。”沙僧道:“哥啊,小弟虽是去得,但不知水底如何。我等大家都去,哥哥变作甚么模样,或是我驮着你,分开水道,寻着妖圣的巢袕,你先进去打听打听。若是师父不曾伤损,还在那里,我们好努力征讨。假若不是这怪弄法,或者-杀师父,或者被妖吃了,我等不须苦求,早早的别寻道路何如?”行者道:“贤弟说得有理,你们那个驮我?”八戒暗喜道:“这猴子不知捉弄了我多少,今番原来不会水,等老猪驮他,也捉弄他捉弄!”呆子笑嘻嘻的叫道:“哥哥,我驮你。”行者就知有意,却便将计就计道:“是,也好,你比悟净还有些膂力。”八戒就背着他。沙僧剖开水路,弟兄们同入通天河内。向水底下行有百十里远近,那呆子要捉弄行者,行者随即拔下一根毫毛,变做假身,伏在八戒背上,真身变作一个猪虱子,紧紧的贴在他耳朵里。八戒正行,忽然打个-踵,得故子把行者往前一掼,扑的跌了一跤。原来那个假身本是毫毛变的,却就飘起去,无影无形。沙僧道:“二哥,你是怎么说?不好生走路,就跌在泥里,便也罢了,却把大哥不知跌在那里去了!”八戒道: “那猴子不禁跌,一跌就跌化了。兄弟,莫管他死活,我和你且去寻师父去。”沙僧道:“不好,还得他来,他虽水性不知,他比我们乖巧。若无他来,我不与你去。”行者在八戒耳朵里,忍不住高叫道:“悟净!老孙在这里也。”沙僧听得,笑道:“罢了!这呆子是死了!你怎么就敢捉弄他!如今弄得闻声不见面,却怎是好?”八戒慌得跪在泥里磕头道:“哥哥,是我不是了,待救了师父上岸陪礼。你在那里做声?就影杀我也!你请现原身出来,我驮着你,再不敢冲撞你了。”行者道:“是你还驮着我哩。 我不弄你,你快走!快走!”那呆子絮絮叨叨,只管念诵着陪礼,爬起来与沙僧又进。 行了又有百十里远近,忽抬头望见一座楼台,上有“水鼋之第”四个大字。沙僧道:“这厢想是妖精住处,我两个不知虚实,怎么上门索战?”行者道:“悟净,那门里外可有水么?”沙僧道:“无水。”行者道:“既无水,你再藏隐在左右,待老孙去打听打听。”好大圣,爬离了八戒耳朵里,却又摇身一变,变作个长脚虾婆,两三跳跳到门里。睁眼看时,只见那怪坐在上面,众水族摆列两边,有个斑衣鳜婆坐于侧手,都商议要吃唐僧。行者留心,两边寻找不见,忽看见一个大肚虾婆走将来,径往西廊下立定。行者跳到面前称呼道:“姆姆,大王与众商议要吃唐僧,唐僧却在那里?”虾婆道:“唐僧被大王降雪结冰,昨日拿在宫后石匣中间,只等明日他徒弟们不来吵闹,就奏乐享用也。” 行者闻言,演了一会,径直寻到宫后,看果有一个石匣,却象人家槽房里的猪槽,又似人间一口石棺材之样,量量足有六尺长短;却伏在上面,听了一会,只听得三藏在里面嘤嘤的哭哩。行者不言语,侧耳再听,那师父挫得牙响,哏了一声道:“自恨江流命有愆,生时多少水灾缠。出娘胎腹淘波浪,拜佛西天堕渺渊。前遇黑河身有难,今逢冰解命归泉。不知徒弟能来否,可得真经返故园?”行者忍不住叫道:“师父莫恨水灾,经云,土乃五行之母,水乃五行之源。无土不生,无水不长。老孙来了!” 三藏闻得道:“徒弟啊,救我耶!”行者道:“你且放心,待我们擒住妖精,管教你脱难。”三藏道:“快些儿下手!再停一日,足足闷杀我也!”行者道:“没事没事!我去也!”急回头,跳将出去,到门外现了原身叫:“八戒!”那呆子与沙僧近道:“哥哥,如何?”行者道:“正是此怪骗了师父。师父未曾伤损,被怪物盖在石匣之下。你两个快早挑战,让老孙先出水面。你若擒得他就擒;擒不得,做个佯输,引他出水,等我打他。”沙僧道:“哥哥放心先去,待小弟们鉴貌辨色。”这行者捻着避水法,钻出波中,停立岸边等候不题。 你看那猪八戒行凶,闯至门前,厉声高叫:“泼怪物!送我师父出来!”慌得那门里小妖急报:“大王,门外有人要师父哩!”妖邪道:“这定是那泼和尚来了。”教:“快取披挂兵器来!” 众小妖连忙取出。妖邪结束了,执兵器在手,即命开门,走将出来。八戒与沙僧对列左右,见妖邪怎生披挂。好怪物!你看他: 头戴金盔晃且辉,身披金甲掣虹霓。腰围宝带团珠翠,足踏烟黄靴样奇。鼻准高隆如峤耸,天庭广阔若龙仪。眼光闪灼圆还暴,牙齿钢锋尖又齐。短发蓬松飘火焰,长须潇洒挺金锥。口咬一枝青嫩藻,手拿九瓣赤铜锤。一声咿哑门开处,响似三春惊蛰雷。这等形容人世少,敢称灵显大王威。 妖邪出得门来,随后有百十个小妖,一个个轮枪舞剑,摆开两哨,对八戒道:“你是那寺里和尚,为甚到此喧嚷?”八戒喝道:“我把你这打不死的泼物!你前夜与我顶嘴,今日如何推不知来问我?我本是东土大唐圣僧之徒弟,往西天拜佛求经者。 你弄玄虚,假做甚么灵感大王,专在陈家庄要吃童男童女,我本是陈清家一秤金,你不认得我么?”那妖邪道:“你这和尚,甚没道理!你变做一秤金,该一个冒名顶替之罪。我倒不曾吃你,反被你伤了我手背,已此让了你,你怎么又寻上我的门来?”八戒道:“你既让我,却怎么又弄冷风,下大雪,冻结坚冰,害我师父?快早送我师父出来,万事皆休!牙迸半个不字,你只看看手中钯,决不饶你!”妖邪闻言,微微冷笑道:“这和尚卖此长舌,胡夸大口。果然是我作冷下雪冻河,摄你师父。你今嚷上门来,思量取讨,只怕这一番不比那一番了。那时节,我因赴会,不曾带得兵器,误中你伤。你如今且休要走,我与你交敌三合,三合敌得我过,还你师父;敌不过,连你一发吃了。”八戒道:“好乖儿子!正是这等说!仔细看钯!”妖邪道:“你原来是半路上出家的和尚。”八戒道:“我的儿,你真个有些灵感,怎么就晓得我是半路出家的?”妖邪道:“你会使钯,想是雇在那里种园,把他钉钯拐将来也。”八戒道:“儿子,我这钯不是那筑地之钯,你看巨齿铸就如龙爪,逊金妆来似蟒形。若逢对敌寒风洒,但遇相持火焰生。能与圣僧除怪物,西方路上捉妖精。轮动烟云遮日月,使开霞彩照分明。筑倒太山千虎怕,掀翻大海万龙惊。饶你威灵有手段,一筑须教九窟窿!” 那个妖邪那里肯信,举铜锤劈头就打,八戒使钉钯架住道:“你这泼物,原来也是半路上成精的邪魔!”那怪道:“你怎么认得我是半路上成精的?”八戒道:“你会使铜锤,想是雇在那个银匠家扯炉,被你得了手,偷将出来的。”妖邪道:“这不是打银之锤,你看,九瓣攒成花骨朵,一竿虚孔万年青。原来不比凡间物,出处还从仙苑名。绿房紫-瑶池老,素质清香碧沼生。 因我用功抟炼过,坚如钢锐彻通灵。枪刀剑戟浑难赛,钺斧戈矛莫敢经。纵让你钯能利刃,汤着吾锤迸折钉!” 沙和尚见他两个攀话,忍不住近前高叫道:“那怪物休得浪言!古人云,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不要走!且吃我一杖!” 妖邪使锤杆架住道:“你也是半路里出家的和尚。”沙僧道:“你怎么认得?”妖邪道:“你这个模样,象一个磨博士出身。”沙僧道:“如何认得我象个磨博士?”妖邪道:“你不是磨博士,怎么会使赶面杖?”沙僧骂道:“你这孽障,是也不曾见!这般兵器人间少,故此难知宝杖名。出自月宫无影处,梭罗仙木琢磨成。外边嵌宝霞光耀,内里钻金瑞气凝。先日也曾陪御宴,今朝秉正保唐僧。西方路上无知识,上界宫中有大名。唤做降妖真宝杖,管教一下碎天灵!”那妖邪不容分说,三家变脸,这一场,在水底下好杀:铜锤宝杖与钉钯,悟能悟净战妖邪。一个是天蓬临世界,一个是上将降天涯。他两个夹攻水怪施威武,这一个独抵神僧势可夸。有分有缘成大道,相生相克秉恒沙。土克水,水干见底;水生木,木旺开花。禅法参修归一体,还丹炮炼伏三家。土是母,发金芽,金生神水产婴娃;水为本,润木华,木有辉煌烈火霞。攒簇五行皆别异,故然变脸各争差。看他那铜锤九瓣光明好,宝杖千丝彩绣佳。钯按陰阳分九曜,不明解数乱如麻。捐躯弃命因僧难,舍死忘生为释迦。致使铜锤忙不坠,左遮宝杖右遮钯。三人在水底下斗经两个时辰,不分胜败。猪八戒料道不得赢他,对沙僧丢了个眼色,二人诈败佯输,各拖兵器,回头就走。那怪物教:“小的们,扎住在此,等我赶上这厮,捉将来与汝等凑吃哑!”你看他如风吹败叶,似雨打残花,将他两个赶出水面。 那孙大圣在东岸上,眼不转睛,只望着河边水势,忽然见波浪翻腾,喊声号吼,八戒先跳上岸道:“来了!来了!”沙僧也到岸边道:“来了!来了!”那妖邪随后叫:“那里走!”才出头,被行者喝道:“看棍!”那妖邪闪身躲过,使铜锤急架相还。一个在河边涌浪,一个在岸上施威。搭上手未经三合,那妖遮架不住,打个花,又淬于水里,遂此风平浪息。行者回转高崖道:“兄弟们,辛苦啊。”沙僧道:“哥啊,这妖精,他在岸上觉到不济,在水底也尽利害哩!我与二哥左右齐攻,只战得个两平,却怎么处置救师父也?”行者道:“不必疑迟,恐被他伤了师父。”八戒道: “哥哥,我这一去哄他出来,你莫做声,但只在半空中等候,估着他钻出头来,却使个捣蒜打,照他顶门上着着实实一下!纵然打不死他,好道也护疼发晕,却等老猪赶上一钯,管教他了帐!”行者道:“正是!正是!这叫做‘里迎外合’,方可济事。”他两个复入水中不题。 却说那妖邪败阵逃生,回归本宅,众妖接到宫中,鳜婆上前问道:“大王赶那两个和尚到那方来?”妖邪道:“那和尚原来还有一个帮手。他两个跳上岸去,那帮手轮一条铁棒打我,我闪过与他相持。也不知他那棍子有多少斤重,我的铜锤莫想架得他住,战未三合,我却败回来也。”鳜婆道:“大王,可记得那帮手是甚相貌?”妖邪道:“是一个毛脸雷公嘴,查耳朵,折鼻梁,火眼金睛和尚。”鳜婆闻说,打了一个寒噤道:“大王啊!亏了你识俊,逃了性命!若再三合,决然不得全生!那和尚我认得他。”妖邪道:“你认得他是谁?”鳜婆道:“我当年在东洋海内,曾闻得老龙王说他的名誉,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美猴王齐天大圣,如今归依佛教,保唐僧往西天取经,改名唤做孙悟空行者。他的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大王,你怎么惹他!今后再莫与他战了。” 说不了,只见门里小妖来报:“大王,那两个和尚又来门前索战哩!”妖精道:“贤妹所见甚长,再不出去,看他怎么。”急传令,教:“小的们,把门关紧了,正是任君门外叫,只是不开门。 让他缠两日,性摊了回去时,我们却不自在受用唐僧也?”那小妖一齐都搬石头,塞泥块,把门闭杀。八戒与沙僧连叫不出,呆子心焦,就使钉钯筑门。那门已此紧闭牢关,莫想能彀;被他七八钯,筑破门扇,里面却都是泥土石块,高迭千层。沙僧见了道:“二哥,这怪物惧怕之甚,闭门不出,我和你且回上河崖,再与大哥计较去来。”八戒依言,径转东岸。 那行者半云半雾,提着铁棒等哩。看见他两个上来,不见妖怪,即按云头迎至岸边,问道:“兄弟,那话儿怎么不上来?” 沙僧道:“那怪物紧闭宅门,再不出来见面,被二哥打破门扇看时,那里面都使些泥土石块实实的迭住了。故此不能得战,却来与哥哥计议,再怎么设法去救师父。”行者道:“似这般却也无法可治。你两个只在河岸上巡视着,不可放他往别处走了,待我去来。”八戒道:“哥哥,你往那里去?”行者道:“我上普陀岩拜问菩萨,看这妖怪是那里出身,姓甚名谁。寻着他的祖居,拿了他的家属,捉了他的四邻,却来此擒怪救师。”八戒笑道: “哥啊,这等干,只是忒费事,担搁了时辰了。”行者道:“管你不费事,不担搁!我去就来!” 好大圣,急纵祥光,躲离河口,径赴南海。那里消半个时辰,早望见落伽山不远,低下云头,径至普陀崖上。只见那二十四路诸天与守山大神、木叉行者、善财童子、捧珠龙女,一齐上前,迎着施礼道:“大圣何来?”行者道:“有事要见菩萨。”众神道:“菩萨今早出洞,不许人随,自入竹林里观玩。知大圣今日必来,吩咐我等在此候接大圣,不可就见。请在翠岩前聊坐片时,待菩萨出来,自有道理。”行者依言,还未坐下,又见那善财童子上前施礼道:“孙大圣,前蒙盛意,幸菩萨不弃收留,早晚不离左右,专侍莲台之下,甚得善慈。行者知是红孩儿,笑道: “你那时节魔业迷心,今朝得成正果,才知老孙是好人也。” 行者久等不见,心焦道:“列位与我传报传报,但迟了,恐伤吾师之命。”诸天道:“不敢报,菩萨吩咐,只等他自出来哩。” 行者性急,那里等得,急纵身往里便走。噫!这个美猴王,性急能鹊薄。诸天留不住,要往里边。拽步入深林,睁眼偷觑着。 远观救苦尊,盘坐衬残箬。懒散怕梳妆,容颜多绰约。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缨络。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漫腰束锦裙,赤了一双脚。披肩绣带无,精光两臂膊。玉手执钢刀,正把竹皮削。行者见了,忍不住厉声高叫道:“菩萨,弟子孙悟空志心朝礼。”菩萨教:“外面俟候。”行者叩头道:“菩萨,我师父有难,特来拜问通天河妖怪根源。”菩萨道:“你且出去,待我出来。”行者不敢强,只得走出竹林,对众诸天道:“菩萨今日又重置家事哩,怎么不坐莲台,不妆饰,不喜欢,在林里削篾做甚?”诸天道:“我等却不知。今早出洞,未曾妆束,就入林中去了,又教我等在此接候大圣,必然为大圣有事。”行者没奈何,只得等候。 不多时,只见菩萨手提一个紫竹篮儿出林道:“悟空,我与你救唐僧去来。”行者慌忙跪下道:“弟子不敢催促,且请菩萨着衣登座。”菩萨道:“不消着衣,就此去也。”那菩萨撇下诸天,纵祥云腾空而去,孙大圣只得相随。顷刻间,到了通天河界,八戒与沙僧看见道:“师兄性急,不知在南海怎么乱嚷乱叫,把一个未梳妆的菩萨逼将来也。”说不了,到于河岸。二人下拜道: “菩萨,我等擅干,有罪!有罪!”菩萨即解下一根束袄的丝绦,将篮儿拴定,提着丝绦,半踏云彩,抛在河中,往上溜头扯着,口念颂子道:“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念了七遍,提起篮儿,但见那篮里亮灼灼一尾金鱼,还斩眼动鳞。菩萨叫: “悟空,快下水救你师父耶。”行者道:“未曾拿住妖邪,如何救得师父?”菩萨道:“这篮儿里不是?”八戒与沙僧拜问道:“这鱼儿怎生有那等手段。菩萨道:“他本是我莲花池里养大的金鱼,每日浮头听经,修成手段。那一柄九瓣铜锤,乃是一枝未开的菡萏,被他运炼成兵。不知是那一日,海潮泛涨,走到此间。我今早扶栏看花,却不见这厮出拜,掐指巡纹,算着他在此成精,害你师父,故此未及梳妆,运神功,织个竹篮儿擒他。”行者道: “菩萨,既然如此,且待片时,我等叫陈家庄众信人等,看看菩萨的金面:一则留恩,二来说此收怪之事,好教凡人信心供养。”菩萨道:“也罢,你快去叫来。”那八戒与沙僧,一齐飞跑至庄前,高呼道:“都来看活观音菩萨!都来看活观音菩萨!”一庄老幼男女,都向河边,也不顾泥水,都跪在里面,磕头礼拜。内中有善图画者,传下影神,这才是鱼篮观音现身。当时菩萨就归南海。 八戒与沙僧,分开水道,径往那水鼋之第找寻师父。原来那里边水怪鱼精,尽皆死烂。却入后宫,揭开石匣,驮着唐僧,出离波津,与众相见。那陈清兄弟叩头称谢道:“老爷不依小人劝留,致令如此受苦。”行者道:“不消说了。你们这里人家,下年再不用祭赛,那大王已此除根,永无伤害。陈老儿,如今才好累你,快寻一只船儿,送我们过河去也。”那陈清道:“有!有! 有!”就教解板打船,众庄客闻得此言,无不喜舍。那个道我买桅篷,这个道我办篙桨,有的说我出绳索,有的说我雇水手。正都在河边上吵闹,忽听得河中间高叫:“孙大圣不要打船,花费人家财物,我送你师徒们过去。”众人听说,个个心惊,胆小的走了回家,胆大的战兢兢贪看。须臾那水里钻出一个怪来,你道怎生模样: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曳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翻波跳浪冲江岸,向日朝风卧海边。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癞头鼋。那老鼋又叫:“大圣,不要打船,我送你师徒过去。”行者轮着铁棒道:“我把你这个孽畜!若到边前,这一棒就打死你!”老鼋道:“我感大圣之恩,情愿办好心送你师徒,你怎么反要打我?”行者道:“与你有甚恩惠?”老鼋道:“大圣,你不知这底下水鼋之第,乃是我的住宅,自历代以来,祖上传留到我。我因省悟本根,养成灵气,在此处修行,被我将祖居翻盖了一遍,立做一个水鼋之第。那妖邪乃九年前海啸波翻,他赶潮头,来于此处,仗逞凶顽,与我争斗,被他伤了我许多儿女,夺了我许多眷族。我斗他不过,将巢袕白白的被他占了。今蒙大圣至此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扫净妖氛,收去怪物,将第宅还归于我,我如今团-老小,再不须挨土帮泥,得居旧舍。此恩重若丘山,深如大海。且不但我等蒙惠,只这一庄上人,免得年年祭赛,全了多少人家儿女,此诚所谓一举而两得之恩也!敢不报答?”行者闻言,心中暗喜,收了铁棒道:“你端的是真实之情么?”老鼋道:“因大圣恩德洪深,怎敢虚谬?”行者道:“既是真情,你朝天赌咒。”那老鼋张着红口,朝天发誓道:“我若真情不送唐僧过此通天河,将身化为血水!”行者笑道:“你上来,你上来。”老鼋却才负近岸边,将身一纵,爬上河崖。众人近前观看,有四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行者道:“师父,我们上他身,渡过去也。”三藏道:“徒弟呀,那层冰厚冻,尚且——,况此鼋背,恐不稳便。”老鼋道:“师父放心,我比那层冰厚冻,稳得紧哩,但歪一歪,不成功果!”行者道: “师父啊,凡诸众生,会说人话,决不打诳语。”教:“兄弟们,快牵马来。” 到了河边,陈家庄老幼男女,一齐来拜送。行者教把马牵在白鼋盖上,请唐僧站在马的颈项左边,沙僧站在右边,八戒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之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老鼋道:“不敢!不敢!” 他却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众人都在岸上,焚香叩头,都念南无阿弥陀佛,这正是真罗汉临凡,活菩萨出现。众人只拜的望不见形影方回,不题。 却说那师父驾着白鼋,那消一日,行过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干手干脚的登岸。三藏上崖,合手称谢道:“老鼋累你,无物可赠,待我取经回谢你罢。”老鼋道:“不劳师父赐谢。我闻得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在此间,整修行了一千三百余年,虽然延寿身轻,会说人语,只是难脱本壳。万望老师父到西天与我问佛祖一声,看我几时得脱本壳,可得一个人身。”三藏响允道:“我问,我问。”那老鼋才淬水中去了。行者遂伏侍唐僧上马,八戒挑着行囊,沙僧跟随左右,师徒们找大路,一直奔西。这的是:圣僧奉旨拜弥陀,水远山遥灾难多。意志心诚不惧死,白鼋驮渡过天河。毕竟不知此后还有多少路程,还有甚么凶吉,且听下回分解——
满路花
铜荷融烛泪,金兽啮扉环。兰堂春夜疑,惜更残。落花风雨,向晓作轻寒。金龟朝早,香衾馀暖,殢娇由自慵眠。 小鬟无事须来唤,呵破点唇檀。回身还、却背屏山。春禽飞下,帘外日三竿。起来云鬓乱,不妆红粉,下阶且上秋千。
左传 · 僖公 · 僖公七年
【经】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郑杀其大夫申侯。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宁母。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齐。冬葬曹昭公。 【传】七年春,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郑杀申侯以说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 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 秋,盟于宁母,谋郑故也。 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 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冬,郑伯请盟于齐。 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声律启蒙 · 下卷 · 十四盐
悲对乐,爱对嫌,玉兔对银蟾。醉侯对诗史,眼底对眉尖。风飁飁,雨绵绵,李苦对瓜甜。画堂施锦帐,酒市舞青帘。横槊赋诗传孟德,引壶酌酒尚陶潜。两曜迭明,日东生而月西出;五行式序,水下润而火上炎。 如对似,减对添,绣幕对朱帘。探珠对献玉,鹭立对鱼潜。玉屑饭,水晶盐,手剑对腰镰。燕巢依邃阁,蛛网挂虚檐。夺槊至三唐敬德,弈棋第一晋王恬。南浦客归,湛湛春波千顷净;西楼人悄,弯弯夜月一钩纤。 逢对遇,仰对瞻,市井对闾阎。投簪对结绶,握发对掀髯。张绣幕,卷珠帘,石碏对江淹。宵征方肃肃,夜饮已厌厌。心褊小人长戚戚,礼多君子屡谦谦。美刺殊文,备三百五篇诗咏;吉凶异画,变六十四卦爻占。
赠邻女
《赠邻女》是唐代女诗人鱼玄机的传世名篇。此诗以无价宝比有情郎,阐述了女子对爱情的重视和追求;以易求反衬难得,诉说了爱情追求的艰难与痛苦。诗人以自己切身的生活经验得出痛苦的结论,喊出被侮辱被损害妇女的苦闷心声,这是对封建社会中妇女普遍遭受婚姻不幸的高度概括。全诗格调哀婉,含蕴深刻。
洛阳名园记
《洛阳名园记》是北宋文学家李格非(李清照之父)于绍圣二年(公元1095年)撰成。《宋史·李格非传》云:“尝著《洛阳名园记》,谓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洛阳名园记》是有关北宋私家园林的一篇重要文献,对所记诸园的总体布局以及山池、花木、建筑所构成的园林景观描写具体而翔实,可视为北宋中原私家园林的代表。
忆旧游(前题分得论字)
正落花时节,憔悴东风,绿满愁痕。悄客梦惊呼伴侣,断鸿有约,回泊归云。江空共道惆怅,夜雨隔篷闻。尽世外纵横,人间恩怨,细酌重论。 叹他乡异县,渺旧雨新知,历落情真。匆匆那忍别,料当君思我,我亦思君。人生自非麋鹿,无计久同群。此去重销魂,黄昏细雨人闭门。
登楼
此诗是一首感时抚事的诗。作者写登楼望见无边春色,想到万方多难,浮云变幻,不免伤心感喟。进而想到朝廷就像北极星座一样,不可动摇,即使吐蕃入侵,也难改变人们的正统观念。最后坦露了自己要效法诸葛亮辅佐朝廷的抱负,大有澄清天下的气概。 全诗寄景抒情,写登楼的观感,俯仰瞻眺,融山川古迹、个人情思为一体,语壮境阔,寄慨遥深,都从空间着眼,体现了诗人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石州慢
此词为抒写相思别情之作。上阕写北国早春景物。「薄雨」二句以薄雨、斜照之意象组合成一幅北国早春雨后斜阳、春意空阔之境。「长亭」二句插入长亭送别,远客折柳,乃词人见北国早春柳色才黄,顿时闪现出当初离别京师,出关赴任,折柳送别情景。「烟横」三句写词人远望暮霭烟云横空弥漫于长河水际,几点归鸦映带其间,荒原积雪已被东风消融,更具象地展现出北国早春的荒野和苍茫。「还记」二句勾联今昔,触发对京都恋人的怀思。前面一路写景,到此一笔打住,上阕的煞尾,实属全词脉络的关键。 下阕由写景转入叙事。回首京都恋人送别情景:她备好酒宴为我饯别,流着伤心的泪水,唱着哀怨的歌曲。「顿成轻别」感慨离别经年,音尘渺茫。「欲知」五句写突接京都恋人诗篇,抒发相思。这首词从眼前追忆过去,从过去回到现在,想到日后,并且极其巧妙地把时间迁移和内心的活动,交织在写景、叙事、抒情之中,馀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