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精选作品推荐
芙蓉楼送辛渐二首
《芙蓉楼送辛渐》是唐朝诗人王昌龄的一首送别诗,是作者被贬为江宁县丞时所写。诗的构思新颖,淡写朋友的离情别绪,重写自己的高风亮节。首两句写景,用苍茫的江雨和孤峙的楚山,烘托送别时的凄寒孤寂之情,也展现了诗人开朗的胸怀和坚强的性格;后两句诗人以晶莹透明的冰心玉壶自喻,与前面屹立在江天之中的孤山之间形成一种有意无意的照应,令人自然联想到诗人孤介傲岸的形象和光明磊落、表里澄澈的品格。全诗即景生情,寓情于景,含蓄蕴藉,韵味无穷。
菩萨蛮 · 端午日咏盆中菊
词作于丁酉,道光十七年(1837年)五月五日端午,太清三十九岁。 这是一首咏花词。菊在秋季开放,但这里所咏的盆中菊在端午开放,词人在初夏欣赏到了秋季的花卉,自然格外欣喜。上片首先渲染盆中所菊所开放的夏日气候,“薰风殿阁樱桃节”,说温暖的南风吹满殿阁,樱桃也成熟了。“碧纱窗下沉檀爇”,屋内燃着驱暑的熏香。再以“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凸写菊花开放时节。下片以“野人知趣甚,不向炎凉问”,写出因花开而洋溢欣喜之情。她在欣喜之余,唯有赞叹栽培它的花匠:“老圃好栽培,菊花五月开”。全词最后才说出这一“菊”字,而惊叹、欣喜之情灵动地展现在其中。
地藏经 · 嘱累人天品第十三
《嘱累人天品第十三》出自佛教经典《地藏经》。这一品是《地藏经》的最后一品。世尊为虚空藏菩萨分别宣说了听闻《地藏经》及地藏名字、瞻礼地藏菩萨形象的功德利益。
国风 · 召南 · 行露
《国风·召南·行露》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可能是一首记录一个贞节女子坚决抗拒已有妻室之人无赖纠缠的过程的诗歌,赞颂了这个女子不畏强暴、坚贞不屈的性格。全诗三章,共十五句,风骨遒劲,格调高昂。
夜归鹿门歌
此诗通过描写诗人夜归鹿门山的所见所闻所感,抒发了诗人的隐逸情怀。整首诗按照时空顺序,分别写了江边和山中两个场景,上个场景着眼于钟鸣、争渡、向江村、归鹿门等人物的动态描绘,下个场景侧重于月照、岩扉、松径等静态刻画,先动后静,以动衬静,写出鹿门清幽的景色,表现诗人恬静的心境,同时在清闲脱俗的隐逸情趣中也隐寓着孤寂无奈的情绪。全诗笔法顺畅,语言质朴,情感真挚。
江城子 · 示表侄刘国华
《江城子·示表侄刘国华》是南宋词人吴潜创作的一首词。这是一首述志言怀的词。通过上阕对居处的描绘和下阕对日常生活述写,表明了自己不慕名利的生活态度及淡然闲静的心境。全词写得平白易懂,不事雕琢。
百字令 · 其四 · 答休庵
一庵秋雨,叹此翁头白,鸾飘凤泊。从古诗人多寓蜀,第一花潭依托。眢井鸣蛙,蛮山骑象,损尽崔骃乐。命中晞发,我曹生就流落。 公有红线知心,不时需酒,双笑还双酌。甚事干卿春水皱,燕子从争危幕。大月中秋,小山丛桂,夜半舟藏壑。啬夫无恙,扣门时听张角。
物理论
天者。旋也。均也。积阳为刚。其体回旋。羣生之所大仰。 北堂书钞天部。太平御览天部 杨雄非浑天而作盖天圆。其盖左转。日月星辰随而东西。桓谭难之。雄不解。此盖天者。复难知也。 太平御览天部 元气皓大则称皓天。皓天。元气也。皓然而已。无他物也。 太平御览天部 儒家立浑天。以追天形。从车轮焉。周髀立天(案天上应有葢字。)言天气循边而行。从磨石焉。斗极。天之中也。言天者必拟之人。故自脐以下。人之阴也。自极以北。天之阴也。所以立天地者。水也。成天地者。气也。水土之气升而为天。(案水土句又见初学记天部。)天者。君也。夫地有形而天无体。譬如灰焉。烟在上。灰在下也。浑天说天。言天如车轮。而日月旦从上过。夜从下过。故得出卯入酉。或以斗极难之。故作盖天。言天左转。日月不行。皆缘边为道。就浑天之说。则斗极不正。若用盖天。则日月出入不定。夫天。元气也。皓然而已。无他物焉。 太平御览天部 自极以南。天之阳。自极以北。天之阴。 北堂书钞天部 北极。天之中。阳气之北极也。极南为太阳。极北为太阴。太阴则无光。太阳则能照。故为昏明寒暑之极也。 史记天官书索隐。北堂书钞天部 日者。太阳之精也。夏则阳盛阴衰。故昼长夜短。冬则阴盛阳衰。故昼短夜长。气之引也。行阴阳之道长。故出入卯酉之北。行阴阳之道短。故出入卯酉之南。春秋阴阳等。故日行中平。昼夜等也。 太平御览天部 月。水之精。潮有大小。月有亏盈。 北堂书钞天部 上弦月从下侵。 北堂书钞天部 日月之□为星辰。星辰。辰生於地。 太平御览天部 京房说月与星。至阴也。有形无光。日照之乃光。如以影照日而有影见。 艺文类聚天部 星者。元气之英也。汉水之精也。气发而升。精华上浮。宛转随流。名之曰天河。一曰云汉。众星出焉。 诗小雅正义。北堂书钞天部。太平御览天部 星。元气之精。日精也。二十八宿。度数有数。故谓恒星。 太平御览天部 斗极所以成寒暑。 北堂书钞天部 岁行一次谓之岁星。则十二岁而星一周天也。 史记天官书索隐 岂有太乙之君坐于庶人之座。魁罡之神存于匹妇之室。 意林 风者。阴阳乱气激。(案文选风赋注引作击。)发而起者也。犹人之内气。因喜怒哀乐激越而发也。故春气温。其风温以和。喜风也。夏气盛。其风熛以怒。怒风也。秋风劲。其风淸以直。淸风也。冬气□。其风惨以烈。固风也。此四正之风也。又有四维之风。东北明庶。庶物出幽入明也。东南融风。以道以长也。西南淸和。万物备成也。西北不周。方潜藏也。此八风者。方土异气。疾徐不同。和平则顺。违逆则凶。非有使之者也。气积自然。怒则飞沙扬砾。发屋拔树。喜则不摇枝动草。顺物布气。天下之性。自然之理也。 太平御览天部。事类赋天部注 积风成雷。 北堂书钞天部。初学记天部。艺文类聚天部。太平御览天部。事类赋天部注 风。淸热之气。散为电。 北堂书钞天部。太平御览天部(案北堂书钞引作热气散而为电。) 轩辕。主雷雨之神。 北堂书钞天部 云雨于是乎出。霜雪于是乎降。 北堂书钞天部 畴昔神农始治农功。正节气。正寒温。以为早晚之期。故立历日。 艺文类聚岁时部。事物纪原一(案事物纪原又引神农立历日。) 正月朝四面黄气。其岁大丰。此黄帝用事。土气均和。四方并熟。 太平御览岁时部 阳盈而过。故致旱。 艺文类聚灾异部。太平御览咎徵部 地者。底也。底之言著也。阴体下著也。 尔雅释文 地者。卦曰坤。其德曰母。其神曰祗。亦曰媪。大而名之曰黄地祗。小而名之曰神州。亦曰后土。 初学记地部。太平御览地部 其神曰祗。祗。成也。百生万物备成也。其卦为坤。其德曰母。地形有高下。气有刚柔。物有巨细。味有甘苦。鎭之以五岳。积之以邱陵。播之以四渎。流之以四川。盖气。自然之体也。地发黄泉。周伏回转。以生万物。地者。天之根本也。形西北高而东南下。东西长。南北短。其尽四海者也。 北堂书钞地理部。太平御览地部 凡居地。有大利而无小害者。上地也。 初学记地理部。太平御览地部 陆田者。命悬于天。人力虽修。水旱不时。则一年之功弃矣。水田制之由人。人力苟修。则地利可尽。 意林 游浊为土。土气合和而庶类自生。 太平御览地部 夫土地皆有形名。而人莫察焉。有龟龙体。有麟凤皃。有弓弩势。有斗石象。有张舒形。有塞闭容。有隐眞之安。有累卵之危。有膏英之利。有塉埆之害。此四形者。气势之始终。阴阳之所极也。 初学记地理部。事类赋地部注 形有高下。气有刚柔。 北堂书钞天部 炎气郁蒸。地之张也。秋风荡生。地之闭也。 北堂书钞天部 定宁无不载。广厚无不容。 北堂书钞天部 土精为石。 艺文类聚地部 石。气之核也。气之生石。犹人筋络之生爪牙也。 初学记地理部 必得崐山之玉而后宝。则荆璞无夜光之美。必须南国之珠而后珍。则隋侯无明月之称。 意林 所以立天地者。水也。夫水。地之本也。吐元气。发日月。经星辰。皆由水而兴。 太平御览地部 九州之外。皆水也。余昔在会稽。仰看南山。见云如瀑练。方数丈。其声如硠礚。须臾。山下居民惊骇。洪水大至。 太平御览地部 河色黄(案白帖引作黄赤象。)者。众川之流。盖浊之也。百里一小曲。千里一曲一直矣。 水经注河水。太平御览地部 尧世洪水。民登木而栖。悬釜而爨。 太平御览器物部 九州变易。交错不同。禹贡有梁州。无幷州。周官有幷州。无梁州。尔疋有营州。无靑州。汉兴。武帝开拓三方。立十三州。通幷梁之数。而增交益焉。 太平御览州郡部 买宅者先卜邻焉。 初学记居处部。白帖。太平御览州郡部 买邻之直。贵于买宅。 太平御览州郡部 故人之在孕者。总其名籍。上之天府。天子立金匮玉阁。命司录以监省之。 太平御览居处部 夫齿者。年也。身之实也。藏之斧凿。调谐五味。以安性气者。 太平御览人事部 咽喉者。生之要孔。 太平御览人事部 肠胃。五藏之府。陶冶之大化也。 太平御览人事部 长人数丈。身横十亩。四臂共骨。老人生角。男女变化。何益於贤愚耶。 意林 相者曰三亭九候。定於一尺之面。愚智勇怯。形于一寸之目。天仓金匮。以别富贵贫贱。 意林 人含气而生。精尽而死。死犹澌也。灭也。譬如火焉。薪尽而火灭。则无光矣。故灭火之余。无遗炎矣。人死之后。无遗魂矣。 初学记礼部。太平御览礼仪部 人之涉世。譬如奕棋。苟不尽道。谁无死地。但不幸耳。 意林 古者。尊祭重神。祭宗庙。追养也。祭天地。报往也。 艺文类聚礼部 三皇贵道而尙德。五帝先仁而后义。三王先义而后辞。 意林 使民主养民如蚕母之养蚕。则其用岂徒丝蚕而已哉。 太平御览资产部 语曰上不正。下参差。古者所以不欺其民也。割剥富强。以养贫弱。何异饿耕牛乘马而饱吠犬。弃干将而砺铅刃也。 意林 天地成岁也。先春而后秋。人君之治也。先礼而后刑。 意林 奸与天地俱生。自然之气也。人主以政御人。政宽则奸易禁。政急则奸难绝。 文苑英华 威行法明。漏呑舟之鱼。法不明则类於细栉。细栉则苟慝生也。 太平御览服用部 人之性如水焉。置之圆则圆。置之方则方。澄之则渟而淸。动之则流而浊。先王知中流之易扰乱。故随而教之。谓其偏好者。故立一定之法。 意林 塞一蚁孔而河决息。施一车辖而覆乘止。立法令者亦宜举要。 意林 秉纲而目自张。执本而末自从。善赏者。赏一善而天下之善皆劝。善罚者。罚一恶而天下之恶皆除矣。 意林 止响以声。逐影以形。奸争流荡。不知所止也。 意林 汉太宗除肉刑。匹夫之仁也。非天下之仁也。不忍残人之体而忍杀人。故曰匹夫。 意林 救婴孩之疾而不忍针艾。更加他物。以至死也。今除肉刑者更众。何异服他药也。肉刑虽斩其足。犹能生育也。张苍除肉刑。每岁所杀万计。钟繇复肉刑。岁生二千人也。名肉刑者。犹鸟兽登俎而作肉。 意林 今有弱子当陷大辟。问其慈父。必乞以肉刑代之。苟可以生易死也。有道之君。能不以此加百姓乎。蛇螫在手。壮夫断其腕。谓其虽断不死也。 意林 曹义(一作羲。)曰絷驯驹以骖绊。御悍马以腐索。今制民以轻刑。亦如此也。 意林 入粟补吏。是卖官也。罪人以赎。是纵恶也。 意林 夫有公心。必有公道。爱己者不能不爱。憎己者不能不憎。民富则安鄕重家。敬上而从教。贫则危鄕轻家。相聚而犯上。饥寒切身而不行非者。寡矣。 意林 妄进者若卵投石。逃诛者若走赴深。 意林 吏者。理也。所以理万机。(案理字北堂书钞引作助。)平百揆也。武士宰物。犹使狼牧羊。鹰养雏也。是以人主务在审官择人。 艺文类聚职官部。太平御览职官部羽族部 世质则官少。时文则吏多。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一百。殷有二百。周有三百。 意林 国典之坠。犹位丧也。位之不建。名理废也。 意林 高祖定天下。置丞相。以统文德。立大司马。以统武事。为二府焉。 艺文类聚职官部。广韵 但知管子借耳(案此下疑脱目字。)于天下。不知尧借人心而后用其耳目。 意林 构大厦者。先择匠而后简材。治国家者。先择佐而后定民。 意林 在金石曰坚。在草木曰紧。在人曰贤。千里一贤。谓之比肩。贤人为德。体自然也。故语曰黄金累千。不如一贤。 艺文类聚人部。太平御览人事部 夫淸忠之士乃千人之表。万人之英。得其人则事易于反手。不得其人则难于拔筯。 太平御览人事部 龙舟整檝。王良不能执也。骥騄齐行。越人不能御也。各有所能。 意林 伊尹耕于有莘。孰知非夏之野人。吕尙钓于渭滨。孰知非殷之渔者。遇汤武文王。然后知其非也。 意林 形之正。不求影之直而影自直。声之平。不求响之和而响自和。德之崇。不求名之远而名自远。 意林 语曰士非玉璧。谈者为价。 艺文类聚宝玉部 以誉取人。则权势移于下。而朋党之交用。以功进士。则有德者未必授。而凡下之人或见任也。君子内洗其心。以虚受人。外设法度。立不易方。今人称古多贤。患世无人。退不三思。坐语一世。岂不惑耶。 意林 公卿大夫刻石作碑。镌石作虎。碑虎崇伪。陈于三衢。妨功丧德。异端并起。撞亡秦之钟。作郑卫之乐。欲以兴治。岂不难哉。 意林 赏不避疏贱。罚不避亲贵。贵有常名。而贱不得冒。尊有定位。而卑不敢逾。经之以道德。纬之以仁义。织之以礼法。旣成而后用之。谓有孝廉秀才之贡。或千里望风承声而举。故任实者渐消。积虚者日长。 意林 夫欲定天下而任小人。犹欲(案太平御览引作於。)捕麋(案意林引作麞。)鹿而兔苴不可得也。(案四字从意林增。)兔苴不能击麋鹿。犹小人不能任大事。 意林。太平御览资产部 赵尧。锥钻之吏。能探心致位丞相。 太平御览器物部 割地利己。天下雠之。推心及物。天下归之。以信接人。天下信之。不以信接人。妻子疑之。见疑妻子。难以事君。君子修身居位。非利名也。在乎仁义。 意林 人皆知涤其器。莫知洗其心。 意林 君子审其宗而后学。明其道而后行。或云玄衡以善诗至宰相。张禹以善论作帝师。岂非儒学之荣乎。傅子曰学以道逹荣。不以位显。 意林 面歧路者。有行迷之虑。仰高山者。有飞天之志。或乘车马而至秦者。所谓形异而实同也。 意林 辨上下者。莫正乎位。兴国家者。莫贵乎人。统内外者。莫齐乎分。宣德教者。莫明乎学。 意林 人之学如渴而飮河。大飮则大盈。小飮则小盈。大观则大见。小观则小见。 意林 拟金人铭作口铭曰神以感通。心由口宣。福生有兆。祸来有端。情莫多妄。口莫多言。蚁孔溃河。淄川倾山。病从口入。患自口出。存亡之机。开辟之术。口与心谋。安危之源。枢机之发。荣辱随焉。 意林 见虎一毛。不见其斑。道家笑儒者之拘。儒者嗤道家之放。皆不见本也。 意林 傅子曰圣人之道如天地。诸子之异如四时。四时相反。天地合而通焉。 意林 夫五经则四海也。传记则四渎也。诸子则泾渭也。至于百川沟洫畎浍。苟能通阴阳之气。逹水泉之流。以四海为归者。皆溢也。 北堂书钞艺文部。太平御览学部 语曰能理乱丝。乃可读诗。余虽无治丝之能。而悟闻诗之义。 太平御览学部。艺文类聚杂文部 鲁恭王坏孔子旧宅。得周书。阙无冬官。汉武购千金而莫有得者。遂以考工记备其数。 太平御覧学部 礼者。履也。律也。义同而名异。五礼者。吉凶军宾嘉也。 艺文类聚礼部。太平御览礼仪部 礼云继父服齐衰。傅子曰母舍己父。更嫁他人。与己父绝。甚于两夫也。又制服。恐非周孔所制。亡秦焚书以后。俗儒造之。 意林 论语。圣人之至教。王者之大化。鄕党篇则有朝廷之仪。聘享之礼。尧曰篇则有禅代之事。 意林 楚汉之际。有好事者作世本。上录黄帝。下逮秦汉。 意林 班固汉书。因父得成。遂没不言彪。殊异马迁也。 意林 吾观班固汉书。论国体则饰主阙而抑忠臣。敍世教则贵取容而贱直节。述时务则谨辞章而略事实。非良史也。 意林 夫文采之在人。犹荣华之在草。 意林 晔若春华之并发。馥若秋兰之俱茂。 意林 平子二京。文章卓然。 文选西京赋注 夫虚无之谈。(案太平御览虫豸部引作太虚元年。误。)尙其华藻。无异春鼃秋蝉聒耳而已。 太平御览学部 夫论事比类。不得其体。虽饰以华辞。文以美言。无异锦绣衣掘株。管弦乐土梗。非其趋也。 太平御览布帛部 夫解小而引大。了浅而伸深。犹以牛刀割鸡。长殳刈荠。 太平御览菜茹部 树上悬瓠。非木实也。背上披裘。非脊毛也。此似而非。 意林 经巨海者。终年不见其涯。测虞渊者。终世不知其底。故近者不可以度远也。 意林 九日养亲。一日饿之。岂得言孝。饱多饥少。固非孝乎。谷马十日。一日饿之。马肥不损。于义无伤。不可同之一日饿母也。 意林 大孝养志。其次养形。养志者尽其和。养形者不失其敬。 意林 墨子兼爱是废亲也。知丧是忘忧也。 意林 傅子云孟轲孙卿。若在孔门。非唯游夏而已。乃冉闵之徒也。 意林 闻一善言。见一善事。行之唯恐不及。闻一恶言。见一恶事。远之唯恐不速。 意林 悬千金于市。市人不敢取者。分定也。委一钱于路。童儿争之者。分未定也。 意林 检身止欲。无过于蚓。此志士所不及也。 太平御览虫豸部 范蠡字少伯。楚三户人也。使越灭吴。已后乘轻舟。游五湖。王令人写其状。恒朝礼之。列仙传云徐人也。 意林 傅氏之先。出自陶唐傅说之后。玄字休奕。子咸字长虞。晋书有传。 意林 吕子义当世淸贤士。常往友人处。(案太平御览引作有田人性省。)嫌其设酒食。怀乾糒而往。(案以上又见北堂书钞饮食部)主人荣其降。乃盛为馔。义出怀中乾糒。求一杯冷水食之。 太平御览人事部飮食部 今有吕子义。淸贤士。为率更令。有人就之宿。非其度数之内。子义燃烛。危坐通晓。目不转睛。膝不移处。 太平御览人事部 吕义为太子率更令。严毅淸高。 北堂书钞设官部 汉末有管秋阳者。与弟及伴一人。避乱俱行。天雨雪。粮绝。谓其弟曰今不食伴。则三人俱死。乃与弟共杀之。得粮。达舍。后遇赦无罪。此人可谓善士乎。孔文举曰管秋阳爱先人之遗体。食伴无嫌也。荀侍中难曰管秋阳贪生杀生。岂不罪邪。文举曰此伴非会友也。若管仲啖鲍叔。贡禹食王阳。此则不可。向所杀者。特鸟兽而能言耳。今有犬啮一狸。狸啮一鹦鹉。何足怪也。昔重耳恋齐女而欲食狐偃。叔敖怒楚师而欲食伍参。贤哲之忿。犹欲啖人。而况遭穷者乎。 意林 积薪若山。纵火其下。火未及燃。一杯之水。尙可灭也。及至火猛风起。虽倾河海。不能救也。秦昭王是积薪而纵火其下。始皇燃而方炽。二世风起而怒也。 意林 秦人视山东之民。犹猛虎之睨羣羊。何隔惮哉。 意林 始皇远游并海。而不免平台之变。及葬骊山。寻见发掘。今有铅锡之铤。虽欧冶百鍊。犹不如瓦刃。有驽钝之马。虽造父驾之。终不及飞兔绝景。质钝故也。土不可以作铁。而可以作瓦。 意林 秦始皇起骊山之冢。使蒙恬筑长城。死者相属。民歌曰生男愼勿举。生女哺用餔。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柱。其寃痛如此矣。蒙恬临死曰夫起临洮。属辽东。城堑万余里。不能不绝地脉。此固当死也。 水经注河水。太平御览乐部 始皇冢。令人作机弩。有人穿者。卽射之。以人鱼膏作烛。 意林 汉高祖度阔而网疏。故后世推诚而简直。光武教一而网密。故后世守常而礼义。魏武纠乱以尙猛。天下修法而贵理。 意林 光武凤翔于南阳。燕雀化为鵷雏。二汉之臣。焕烂如三辰之附长天。长平之卒。磊落如秋草之中繁霜。势使然也。 意林 傅子曰诸葛亮诚一时之异人也。治国有分。御军有法。积功兴业。事得其机。入无遗刃。出有余粮。知蜀本弱而危。故持重以鎭之。若姜维欲速立其功。勇而无决也。 意林 我欲战而彼不欲战者。我鼓而进之。若山崩河溢。当其冲者摧。値其锋者破。所谓疾雷不暇掩耳。则又谁御之。 意林 吴起吮疮者之脓。积恩以感下也。史记云吴起吮痈。昼战目相见。夜战耳相闻。得利同势。失利相救。 意林 汉末黄门张让段珪等于灵帝幄后相对泣。帝惊问尙复几时哉。于是大收诸党。 太平御览服用部 黄巾被服纯黄。不将尺兵。肩长衣。翔行舒步。所至郡县无不从。是日天大黄。 汉书五行志注 世传有夫死而妇许不嫁者。誓以绣衣襚以衣尸。纳诸棺焉。后三年。妇出适。迎有日矣。有行道人。夜求人家宿。晨向主人语妇约之辞。寄所誓之衣曰子到千里当逢之。还此衣焉。主者出门。到所言处。果见迎车。具以事吿。还其绣衣。妇遂自经而死。 太平御览布帛部 昔燕赵之闲有三男共娶一女。生四子后。争讼。廷尉奏云禽兽生子逐父。宜以子还母。尸三男于市。 意林 逐兔之犬。终朝寻兔。不失其迹。虽见麋鹿。不暇顾也。 意林 夫医者。非仁爱不可托也。非聪明理逹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是以古之用医。必选名姓之后。其德能仁恕博爱。其智能宣畅曲解。能知天地神祇之次。能明性命吉凶之数。处虚实之分。定逆顺之节。原疾疹之轻重。而量药剂之多少。贯微逹幽。不失细微。如是乃谓良医。且道家则尙冷。以草木以冷生。医家则尙温。以血脉以煗通。徒知其大趣。不逹其细理。不知刚柔有轻重。节气有多少。进退盈缩有节□也。名医逹脉者。求之寸口三候之闲。则得之矣。度节气而候温冷。参脉理而合轻重。量药石皆相应。此可谓名医。医有名而不良者。有无名而良者。人主之用医。必参知而隐括之。 初学记政理部 凡病可治也。人不可治也。体羸性弱。不堪药石。或刚暴狷急。喜怒不节。或情欲放纵。贪淫嗜食。此皆良医不能加功焉。夫君子病也。犹可为也。必使无病也。不可为矣。盖谓节其飮食。量其多少也。 太平御览疾病部 赵简子有疾。扁鹊诊候。出曰疾可治也。而必杀医焉。以吿太子。太子保之。扁鹊领召而入。入而著履登牀。简子太怒。便以戟追杀之。扁鹊知简子大怒则气通。血脉畅达也。 太平御览疾病部 谷气胜元气。其人肥而不寿。(案二句见太平御览人事部。)元气胜谷气。其人瘦而寿。(案二句从太平御览疾病部引增。)养性之术。常使谷气少。则病不生矣。粱者。黍稷之惣名。(句又见太平御览谷部。)稻者。漑种之总名。菽者。众豆之惣名。(案二句见艺文类聚谷部。)三谷各二十种。为六十。疏果之实助谷。各二十。凡为百谷。故诗曰播厥百谷者。谷种。众种之大名也。 初学记宝器部。太平御览谷部 稼。借耕也。穑。犹收也。古今之言云尔。稼。农之本。穑。农之末。农本轻而末重。前缓而后急。稼欲少。穑欲多。耨欲缓。收欲速。此良农之务。 太平御览资产部 凡种有强弱。土有高柔。土宜强。高茎而疏粟。长穗而大粒。 初学记宝器部 忿飙焚衣。其损多矣。覆(案意林引作推。)甑而弃之。所害亦多矣。 意林。太平御览饮食部 恐不知味而唾残。 一切经音义三 听淸浊五声之和。然后制为钟律。取宏农宜阳县金门山竹为律管。河内葭为灰。可谓同气。 艺文类聚岁时部。太平御览时序部 琹欲高张。瑟欲下声。 文选颜延年秋胡诗注 化狐作舟。 初学记器物部 若谓黄帝后方有舟檝。庖牺之时。长江大海何所用之。 意林 鸿毛一羽。在水而没者。无势也。黄金万钧。在舟而浮者。托舟之势也。 意林 夫工匠经涉河海。为●(舟句)●(舟鹿)。以浮大渊。皆成乎手。出乎圣意。 北堂书钞舟部。艺文类聚舟车部。太平御览舟部 指南车见周官。亦见鬼谷子先生。 意林 给事中与高堂隆秦朗争指南车。二子云古无此车。记虚言耳。先生曰争虚空言。不及如试之效也。言于明帝。明帝诏使作之。车乃成。 意林 翻车。先生居在京师。有地作园。而患无水可漑。乃作翻车。令童儿转之。其功百倍。 意林 金以利用。钱以轻流。此二物饥不可食。 意林 世富钱流。则禁盗铸钱。世贫钱滞。则禁盗坏钱。 意林 夫蜘蛛之罗网。蜂之作巢。其巧妙矣。而况于人乎。故工匠之方圆规矩出乎心。巧成于手。非睿敏精密。孰能著勋形。成器用哉。 太平御览艺术部 古有阮师之刀。天下之所宝贵也。初阮之作刀。受法于金精之灵。七月庚辛。见金人于冶监之门。其人光色炜燿。向神再拜。神执其手曰子可教也。阮致之开宴设馔而问焉。神教以水火之齐。五精之陶。用阴阳之候。取刚柔之和。行其术三年。作刀千七百七十口。而丧其明。其刀平背狭刃。方口洪首。截轻微不绝丝发之系。斫坚刚无变动之异。世不恡百金精求不可得也。其次有苏家刀。虽不。(案下有阙字。)亦一时之利器也。次有阳纪赵靑闲。皆不能继。 太平御览兵部 古有阮师之刀。苏家之楯。皆为良工利器。时所宝贵也。夫刀者。身之宝也。楯者。身之衞也。御难之藩墙。守□之城池也。 太平御览兵部 幽州之骑。冀州之刀。劲悍之士。 文选阳给事诔注 天下之害。莫害于女饰。一头之饰。盈千金之价。婢妾之服。亦重四海之珍。 意林 马先生。绫机先生。名钧字衡。天下之名巧也。绫机本五十纵。五十●(聶)。六十纵。六十●(聶)。先生乃易二●(聶)。奇文异变。因感而作。自能成阴阳无穷也。 意林 西国胡言苏合香是兽便中。兽便而臭。忽闻西极兽便而香。则不信矣。 意林
中吕 · 山坡羊
小令用深刻的笔触,揭露了封建社会人们动辄得咎、生活处境极为险恶的现实,以及百姓无可奈何的痛苦处境。后半以天公为例,用调侃的手法,进一步讽喻了社会的黑暗。“阴,也是错;晴,也是错”,写尽了百姓的无奈,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呻吟。
红楼梦 · 第二十二回 ·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谜贾政悲谶语
话说贾琏听凤姐儿说有话商量,因止步问是何话。凤姐道:“二十一是薛妹妹的生日,你到底怎么样呢?”贾琏道:“我知道怎么样!你连多少大生日都料理过了,这会子倒没了主意?”凤姐道:“大生日料理,不过是有一定的则例在那里。如今他这生日,大又不是,小又不是,所以和你商量。”贾琏听了,低头想了半日道:“你今儿糊涂了。现有比例,那林妹妹就是例。往年怎么给林妹妹过的,如今也照依给薛妹妹过就是了。”凤姐听了,冷笑道:“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我原也这么想定了。但昨儿听见老太太说,问起大家的年纪生日来,听见薛大妹妹今年十五岁,虽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将笄之年。老太太说要替他作生日。想来若果真替他作,自然比往年与林妹妹的不同了。”贾琏道:“既如此,比林妹妹的多增些。”凤姐道:“我也这们想着,所以讨你的口气。我若私自添了东西,你又怪我不告诉明白你了。”贾琏笑道:“罢,罢,这空头情我不领。你不盘察我就够了,我还怪你!”说着,一径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史湘云住了两日,因要回去。贾母因说:“等过了你宝姐姐的生日,看了戏再回去。”史湘云听了,只得住下。又一面遣人回去,将自己旧日作的两色针线活计取来,为宝钗生辰之仪。 谁想贾母自见宝钗来了,喜他稳重和平,正值他才过第一个生辰,便自己蠲资二十两,唤了凤姐来,交与他置酒戏。凤姐凑趣笑道:“一个老祖宗给孩子们作生日,不拘怎样,谁还敢争,又办什么酒戏。既高兴要热闹,就说不得自己花上几两。巴巴的找出这霉烂的二十两银子来作东道,这意思还叫我赔上。果然拿不出来也罢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压塌了箱子底,只是掯我们。举眼看看,谁不是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了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那些梯己只留于他,我们如今虽不配使,也别苦了我们。这个够酒的?够戏的?”说的满屋里都笑起来。贾母亦笑道:“你们听听这嘴!我也算会说的,怎么说不过这猴儿。你婆婆也不敢强嘴,你和我邦邦的。”凤姐笑道:“我婆婆也是一样的疼宝玉,我也没处去诉冤,倒说我强嘴。”说着,又引着贾母笑了一回,贾母十分喜悦。 到晚间,众人都在贾母前,定昏之余,大家娘儿姊妹等说笑时,贾母因问宝钗爱听何戏,爱吃何物等语。宝钗深知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贾母更加欢悦。次日便先送过衣服玩物礼去,王夫人,凤姐,黛玉等诸人皆有随分不一,不须多记。 至二十一日,就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就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史湘云,宝钗是客,余者皆是自己人。这日早起,宝玉因不见林黛玉,便到他房中来寻,只见林黛玉歪在炕上。宝玉笑道:“起来吃饭去,就开戏了。你爱看那一出?我好点。”林黛玉冷笑道:“你既这样说,你特叫一班戏来,拣我爱的唱给我看。这会子犯不上跐着人借光儿问我。”宝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儿就这样行,也叫他们借咱们的光儿。”一面说,一面拉起他来,携手出去。 吃了饭点戏时,贾母一定先叫宝钗点。宝钗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自是欢喜,然后便命凤姐点。凤姐亦知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贾母果真更又喜欢,然后便命黛玉点。黛玉因让薛姨妈王夫人等。贾母道:“今日原是我特带着你们取笑,咱们只管咱们的,别理他们。我巴巴的唱戏摆酒,为他们不成?他们在这里白听白吃,已经便宜了,还让他们点呢!”说着,大家都笑了。黛玉方点了一出。然后宝玉,史湘云,迎,探,惜,李纨等俱各点了,接出扮演。 至上酒席时,贾母又命宝钗点。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道:“只好点这些戏。”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宝玉道:“我从来怕这些热闹。”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央告:“好姐姐,念与我听听。”宝钗便念道: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 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湘云也笑了。于是大家看戏。 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不错。一时散了。 晚间,湘云更衣时,便命翠缕把衣包打开收拾,都包了起来。翠缕道:“忙什么,等去的日子再包不迟。”湘云道:“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作什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什么意思!”宝玉听了这话,忙赶近前拉他说道:“好妹妹,你错怪了我。林妹妹是个多心的人。别人分明知道,不肯说出来,也皆因怕他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了出来,他岂不恼你。我是怕你得罪了他,所以才使眼色。你这会子恼我,不但辜负了我,而且反倒委曲了我。若是别人,那怕他得罪了十个人,与我何干呢。”湘云摔手道:“你那花言巧语别哄我。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他,拿他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他。他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他,使不得!”宝玉急的说道:“我倒是为你,反为出不是来了。我要有外心,立刻就化成灰,叫万人践踹!”湘云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说着,一径至贾母里间,忿忿的躺着去了。 宝玉没趣,只得又来寻黛玉。刚到门槛前,黛玉便推出来,将门关上。宝玉又不解其意,在窗外只是吞声叫“好妹妹”。黛玉总不理他。宝玉闷闷的垂头自审。袭人早知端的,当此时断不能劝。那宝玉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黛玉只当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只见宝玉还站在那里。黛玉反不好意思,不好再关,只得抽身上床躺着。宝玉随进来问道:“凡事都有个原故,说出来,人也不委曲。好好的就恼了,终是什么原故起的?”林黛玉冷笑道:“问的我倒好,我也不知为什么原故。我原是给你们取 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宝玉道:“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笑,为什么恼我呢?”黛玉道:“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利害呢!”宝玉听说,无可分辩,不则一声。 黛玉又道:“这一节还恕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是什么心?莫不是他和我顽,他就自轻自贱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贫民的丫头,他和我顽,设若我回了口,岂不他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个偏又不领你这好情,一般也恼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说我小性儿,行动肯恼。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恼他。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 宝玉见说,方才与湘云私谈,他也听见了。细想自己原为他二人,怕生隙恼,方在中调和,不想并未调和成功,反已落了两处的贬谤。正合着前日所看《南华经》上,有“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又曰“山木自寇,源泉自盗”等语。因此越想越无趣。再细想来,目下不过这两个人,尚未应酬妥协,将来犹欲为何?想到其间也无庸分辩回答,自己转身回房来。林黛玉见他去了,便知回思无趣,赌气去了,一言也不曾发,不禁自己越发添了气,便说道:“这一去,一辈子也别来,也别说话。” 宝玉不理,回房躺在床上,只是瞪瞪的。袭人深知原委,不敢就说,只得以他事来解释,因说道:“今儿看了戏,又勾出几天戏来。宝姑娘一定要还席的。”宝玉冷笑道:“他还不还,管谁什么相干。”袭人见这话不是往日的口吻,因又笑道:“这是怎么说?好好的大正月里,娘儿们姊妹们都喜喜欢欢的,你又怎么这个形景了?”宝玉冷笑道:“他们娘儿们姊妹们欢喜不欢喜,也与我无干。”袭人笑道:“他们既随和,你也随和,岂不大家彼此有趣。”宝玉道:“什么是‘大家彼此’!他们有‘大家彼此’,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谈及此句,不觉泪下。袭人见此光景,不肯再说。宝玉细想这句趣味,不禁大哭起来,翻身起来至案,遂提笔立占一偈云: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写毕,自虽解悟,又恐人看此不解,因此亦填一支《寄生草》,也写在偈后。自己又念一遍,自觉无挂碍,中心自得,便上床睡了。 谁想黛玉见宝玉此番果断而去,故以寻袭人为由,来视动静。袭人笑回:“已经睡了。”黛玉听说,便要回去。袭人笑道:“姑娘请站住,有一个字帖儿,瞧瞧是什么话。”说着,便将方才那曲子与偈语悄悄拿来,递与黛玉看。黛玉看了,知是宝玉一时感忿而作,不觉可笑可叹,便向袭人道:“作的是玩意儿,无甚关系。”说毕,便携了回房去,与湘云同看。次日又与宝钗看。宝钗看其词曰: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看毕,又看那偈语,又笑道:“这个人悟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明儿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存了这个意思,都是从我这一只曲子上来,我成了个罪魁了。”说着,便撕了个粉碎,递与丫头们说:“快烧了罢。”黛玉笑道:“不该撕,等我问他。你们跟我来,包管叫他收了这个痴心邪话。” 三人果然都往宝玉屋里来。一进来,黛玉便笑道:“宝玉,我问你: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竟不能答。三人拍手笑道:“这样钝愚,还参禅呢。”黛玉又道:“你那偈末云,‘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固然好了,只是据我看,还未尽善。我再续两句在后。”因念云:“无立足境,是方干净。”宝钗道:“实在这方悟彻。当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弘忍在黄梅,他便充役火头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彼时惠能在厨房碓米,听了这偈,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将衣钵传他。今儿这偈语,亦同此意了。只是方才这句机锋,尚未完全了结,这便丢开手不成?”黛玉笑道:“彼时不能答,就算输了,这会子答上了也不为出奇。只是以后再不许谈禅了。连我们两个所知所能的,你还不知不能呢,还去参禅呢。”宝玉自己以为觉悟,不想忽被黛玉一问,便不能答,宝钗又比出“语录”来,此皆素不见他们能者。自己想了一想:“原来他们比我的知觉在先,尚未解悟,我如今何必自寻苦恼。”想毕,便笑道:“谁又参禅,不过一时顽话罢了。”说着,四人仍复如旧。 忽然人报,娘娘差人送出一个灯谜儿,命你们大家去猜,猜着了每人也作一个进去。四人听说忙出去,至贾母上房。只见一个小太监,拿了一盏四角平头白纱灯,专为灯谜而制,上面已有一个,众人都争看乱猜。小太监又下谕道:“众小姐猜着了,不要说出来,每人只暗暗的写在纸上,一齐封进宫去,娘娘自验是否。”宝钗等听了,近前一看,是一首七言绝句,并无甚新奇,口中少不得称赞,只说难猜,故意寻思,其实一见就猜着了。宝玉,黛玉,湘云,探春四个人也都解了,各自暗暗的写了半日。一并将贾环,贾兰等传来,一齐各揣机心都猜了,写在纸上。然后各人拈一物作成一谜,恭楷写了,挂在灯上。 太监去了,至晚出来传谕:“前娘娘所制,俱已猜着,惟二小姐与三爷猜的不是。小姐们作的也都猜了,不知是否。”说着,也将写的拿出来。也有猜着的,也有猜不着的,都胡乱说猜着了。太监又将颁赐之物送与猜着之人,每人一个宫制诗筒,一柄茶筅,独迎春,贾环二人未得。迎春自为玩笑小事,并不介意,贾环便觉得没趣。且又听太监说:“三爷说的这个不通,娘娘也没猜,叫我带回问三爷是个什么。”众人听了,都来看他作的什么,写道是: 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 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众人看了,大发一笑。贾环只得告诉太监说:“一个枕头,一个兽头。”太监记了,领茶而去。 贾母见元春这般有兴,自己越发喜乐,便命速作一架小巧精致围屏灯来,设于当屋,命他姊妹各自暗暗的作了,写出来粘于屏上,然后预备下香茶细果以及各色玩物,为猜着之贺。贾政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设了酒果,备了玩物,上房悬了彩灯,请贾母赏灯取乐。上面贾母,贾政,宝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宝钗,黛玉,湘云又一席,迎,探,惜三个又一席。地下婆娘丫鬟站满。李宫裁,王熙凤二人在里间又一席。贾政因不见贾兰,便问:“怎么不见兰哥?”地下婆娘忙进里间问李氏,李氏起身笑着回道:“他说方才老爷并没去叫他,他不肯来。”婆娘回复了贾政。众人都笑说:“天生的牛心古怪。”贾政忙遣贾环与两个婆娘将贾兰唤来。贾母命他在身旁坐了,抓果品与他吃。大家说笑取乐。 往常间只有宝玉长谈阔论,今日贾政在这里,便惟有唯唯而已。余者湘云虽系闺阁弱女,却素喜谈论,今日贾政在席,也自缄口禁言。黛玉本性懒与人共,原不肯多语。宝钗原不妄言轻动,便此时亦是坦然自若。故此一席虽是家常取乐,反见拘束不乐。贾母亦知因贾政一人在此所致之故,酒过三巡,便撵贾政去歇息。贾政亦知贾母之意,撵了自己去后,好让他们姊妹兄弟取乐的。贾政忙陪笑道:“今日原听见老太太这里大设春灯雅谜,故也备了彩礼酒席,特来入会。何疼孙子孙女之心,便不略赐以儿子半点?”贾母笑道:“你在这里,他们都不敢说笑,没的倒叫我闷。你要猜谜时,我便说一个你猜,猜不着是要罚的。”贾政忙笑道:“自然要罚。若猜着了,也是要领赏的。”贾母道:“这个自然。”说着便念道: 猴子身轻站树梢。 ──打一果名。 贾政已知是荔枝,便故意乱猜别的,罚了许多东西,然后方猜着,也得了贾母的东西。然后也念一个与贾母猜,念道: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 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打一用物。 说毕,便悄悄的说与宝玉。宝玉意会,又悄悄的告诉了贾母。贾母想了想,果然不差,便说:“是砚台。”贾政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一猜就是。”回头说:“快把贺彩送上来。”地下妇女答应一声,大盘小盘一齐捧上。贾母逐件看去,都是灯节下所用所顽新巧之物,甚喜,遂命:“给你老爷斟酒。”宝玉执壶,迎春送酒。贾母因说:“你瞧瞧那屏上,都是他姊妹们做的,再猜一猜我听。” 贾政答应,起身走至屏前,只见头一个写道是: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 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贾政道:“这是炮竹嗄。”宝玉答道:“是。”贾政又看道: 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 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贾政道:“是算盘。”迎春笑道:“是。”又往下看是: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 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贾政道:“这是风筝。”探春笑道:“是。”又看道是: 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 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贾政道:“这是佛前海灯嗄。”惜春笑答道:“是海灯。” 贾政心内沉思道:“娘娘所作爆竹,此乃一响而散之物。迎春所作算盘,是打动乱如麻。探春所作风筝,乃飘飘浮荡之物。惜春所作海灯,一发清净孤独。今乃上元佳节,如何皆作此不祥之物为戏耶?”心内愈思愈闷,因在贾母之前,不敢形于色,只得仍勉强往下看去。只见后面写着七言律诗一首,却是宝钗所作,随念道: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贾政看完,心内自忖道:“此物还倒有限。只是小小之人作此词句,更觉不祥,皆非永远福寿之辈。”想到此处,愈觉烦闷,大有悲戚之状,因而将适才的精神减去十分之八九,只垂头沉思。 贾母见贾政如此光景,想到或是他身体劳乏亦未可定,又兼之恐拘束了众姊妹不得高兴顽耍,即对贾政云:“你竟不必猜了,去安歇罢。让我们再坐一会,也好散了。”贾政一闻此言,连忙答应几个“是”字,又勉强劝了贾母一回酒,方才退出去了。回至房中只是思索,翻来复去竟难成寐,不由伤悲感慨,不在话下。 且说贾母见贾政去了,便道:“你们可自在乐一乐罢。”一言未了,早见宝玉跑至围屏灯前,指手画脚,满口批评,这个这一句不好,那一个破的不恰当,如同开了锁的猴子一般。宝钗便道:“还像适才坐着,大家说说笑笑,岂不斯文些儿。”凤姐自里间忙出来插口道:“你这个人,就该老爷每日令你寸步不离方好。适才我忘了,为什么不当着老爷,撺掇叫你也作诗谜儿。若果如此,怕不得这会子正出汗呢。”说的宝玉急了,扯着凤姐儿,扭股儿糖似的只是厮缠。贾母又与李宫裁并众姊妹说笑了一会,也觉有些困倦起来。听了听已是漏下四鼓,命将食物撤去,赏散与众人,随起身道:“我们安歇罢。明日还是节下,该当早起。明日晚间再玩罢。”且听下回分解。
双调 · 清江引 · 相思
《清江引·相思》是元曲作家徐再思创作的一首散曲。此曲将相思比作追债,以表现相思之苦日日折磨人而无法躲避,更以利上加利比喻相思之苦随着离别时日增加而不断加剧的感受,最后表明只有见面才能消除相思之苦。全曲语言质朴本色,不假辞藻,不用典故,但浅中见含蓄,俗中见机巧,足见作者的高明。
汉宫春(吴中齐云楼)
楼观齐云,正霜明天净,一雁高飞。江南倦客徙倚,目断双溪。凭阑自语,算从来、总是儿痴。青镜里,数丝点鬓,问渠何事忘归。 幸有三椽茅屋,更小园随分,秋实春菲。几多清风皎月,美景良时。陶贤乐圣,尽由他、歧路危机。须信道,功名富贵,大都磨蚁醯鸡。
浣溪沙 · 徐州石潭谢雨,道上作五首。潭在城东二十里,常与泗水增减,清浊相应(其五)
这组《浣溪沙》词是苏东坡四十三岁在徐州任太守时所作。 元丰元年(西元一〇七八年)春天,徐州发生了严重旱灾,作为地方官的东坡曾率众到城东二十里的石潭求雨。得雨後,他又与百姓同赴石潭谢雨。东坡在赴徐门石潭谢雨路上写成组词《浣溪沙》,共五首,这是第五首。作品描述他乡间的见闻和感受。艺术上颇具匠心,词中从农村习见的典型事物入手,意趣盎然地表现了淳厚的乡村风味。清新朴实,明白如话,生动真切,栩栩传神,是此词的显著特色。 这组词文风朴实,格调清新,不取艳辞,不采僻典,以诗的句法入词,是这组词的主要艺术特色。它完全突破了「词为艳科」的藩篱,为农村词的发展开创了良好的文风。辛稼轩农村词便直受到东坡词影响。 这组词将农村题材带入北宋词坛,给词坛带来了朴素清新的乡土气息,对词的题材,有开拓意义。用形象生动的笔触描写农村风光.反映农民的情绪,为农民的喜悦而欣慰,对农民的痛苦寄以同情,这些在中国词史上东坡是第一个卓有成绩的。同时,在艺术描写上也很有特色,很好地做到了情景交融。善于抓住特定情况下的景。抒发此时此地的情。善于运用平常的景表现朴素而又丰富深厚的情。在语言上也清丽自然,洗尽华靡见真淳。
六州歌头 · 桃花
这首词别本题作“桃花”。这首长调忆念逝去的甜美爱情,抒写对当年艳遇的眷眷难忘。上片睹物思人,回忆与她初遇情景,以及寻访无着的怅恨。“红粉”三句以人喻花、借花衬人。“记年时”领起追忆,铺叙与丽人幽会情景,春半、日暖、斜桥、水岸,自己跨马而来,美人凝笑相迎,无限风情,一派温馨。“绣户曾窥”二句,点明此后再访不遇,无限惆怅。 下片写追寻旧迹,伤离恨别,钟情无限。“携手处”四句写重至两情亲密之处为时已迟。“消瘦”四句,写自处孤独,无人理解。以下用燕双飞反衬人孤单,用春长好反衬人易老,益增悲恻。最末一层总括故地重游,往事如烟,失去的艳情,不可复得。全诗以桃花始,以桃花终,处处紧扣桃花形神,借用桃花故事,由此生发出一段情事,一段叹喟,语言妩媚秀丽,情意婉曲缠绵,哀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