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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 · 春歌
吟咏了汉乐府《陌上桑》诗中美女秦罗敷的故事。秦罗敷不仅有美貌,更有美丽的心灵。诗人赞扬她不为富贵动心、拒绝达官贵人挑逗引诱的高尚品质。而且,诗中还突出了秦罗敷的勤劳品质,这在“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一句中得到了很好的阐述。这是“春歌”,所以用采桑起兴。
中吕 · 阳春曲 · 别情
这支小令抒写别情。曲子的大意是:雨夜,在梦中思念自己多情妻子的男子刚刚醒来,这时,才想到妻子已不在身边,只有枕边留下来的残香作伴。围着被子,主人公仍能感到寒冷,也许是心中的凄冷使然。因为他的闷愁像山一样重像海一样深,曲子写出了男子别妻后相思之情的浓烈。
忆梅
《忆梅》是唐代诗人李商隐创作的一首五绝,为诗人在梓州幕府生活时所写。此诗通过描写春日游玩,不见梅花这件事情,来表达了诗人因怀才不遇,流离辗转而感到的愤懑颓唐的思想感情。全诗浑然天成,一意贯串,并无刻意雕镂,枝蔓曲折,显得潜气内转,在曲折中见浑成,在繁多中见统一,达到有神无迹的境界。
红楼梦 · 第一百零四回 · 醉金刚小鳅生大浪 痴公子余痛触前情
话说贾雨村刚欲过渡,见有人飞奔而来,跑到跟前,口称:“老爷,方才进的那庙火起了!”雨村回首看时,只见烈炎烧天,飞灰蔽目。雨村心想,“这也奇怪,我才出来,走不多远,这火从何而来?莫非士隐遭劫于此?”欲待回去,又恐误了过河;若不回去,心下又不安。想了一想,便问道:“你方才见这老道士出来了没有?”那人道:“小的原随老爷出来,因腹内疼痛,略走了一走。回头看见一片火光,原来就是那庙中火起,特赶来禀知老爷。并没有见有人出来。”雨村虽则心里狐疑,究竟是名利关心的人,那肯回去看视,便叫那人:“你在这里等火灭了进去瞧那老道在与不在,即来回禀。”那人只得答应了伺候。 雨村过河,仍自去查看,查了几处,遇公馆便自歇下。明日又行一程,进了都门,众衙役接着,前呼后拥的走着。雨村坐在轿内,听见轿前开路的人吵嚷。雨村问是何事。那开路的拉了一个人过来跪在轿前禀道:“那人酒醉不知回避,反冲突过来。小的吆喝他,他倒恃酒撒赖,躺在街心,说小的打了他了。”雨村便道:“我是管理这里地方的。你们都是我的子民,知道本府经过,喝了酒不知退避,还敢撒赖!”那人道:“我喝酒是自己的钱,醉了躺的是皇上的地,便是大人老爷也管不得。”雨村怒道:“这人目无法纪,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回道:“我叫醉金刚倪二。”雨村听了生气,叫人:“打这金刚,瞧他是金刚不是!”手下把倪二按倒,着实的打了几鞭。倪二负痛,酒醒求饶。雨村在轿内笑道:“原来是这么个金刚么。我且不打你,叫人带进衙门慢慢的问你。”众衙役答应,拴了倪二,拉着便走。倪二哀求,也不中用。 雨村进内复旨回曹,那里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街上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传说:“倪二仗着有些力气,恃酒讹人,今儿碰在贾大人手里,只怕不轻饶的。”这话已传到他妻女耳边。那夜果等倪二不见回家,他女儿便到各处赌场寻觅,那赌博的都是这么说,他女儿急得哭了。众人都道:“你不用着急。那贾大人是荣府的一家。荣府里的一个什么二爷和你父亲相好,你同你母亲去找他说个情,就放出来了。”倪二的女儿听了,想了一想,“果然我父亲常说间壁贾二爷和他好,为什么不找他去。”赶着回来,即和母亲说了。 娘儿两个去找贾芸。那日贾芸恰在家,见他母女两个过来,便让坐。贾芸的母亲便倒茶。倪家母女即将倪二被贾大人拿去的话说了一遍,”求二爷说情放出来”。贾芸一口应承,说:“这算不得什么,我到西府里说一声就放了。那贾大人全仗我家的西府里才得做了这么大官,只要打发个人去一说就完了。”倪家母女欢喜,回来便到府里告诉了倪二,叫他不用忙,已经求了贾二爷,他满口应承,讨个情便放出来的。倪二听了也喜欢。 不料贾芸自从那日给凤姐送礼不收,不好意思进来,也不常到荣府。那荣府的门上原看着主子的行事,叫谁走动才有些体面,一时来了他便进去通报;若主子不大理了,不论本家亲戚,他一概不回,支了去就完事。那日贾芸到府上说“给琏二爷请安”。门上的说:“二爷不在家,等回来我们替回罢。”贾芸欲要说“请二奶奶的安”,生恐门上厌烦,只得回家。又被倪家母女催逼着说:“二爷常说府上是不论那个衙门,说一声谁敢不依。如今还是府里的一家,又不为什么大事,这个情还讨不来,白是我们二爷了。”贾芸脸上下不来,嘴里还说硬话:“昨儿我们家里有事,没打发人说去,少不得今儿说了就放。什么大不了的事!”倪家母女只得听信。 岂知贾芸近日大门竟不得进去,绕到后头要进园内找宝玉,不料园门锁着,只得垂头丧气的回来。想起“那年倪二借银与我,买了香料送给他,才派我种树。如今我没有钱去打点,就把我拒绝。他也不是什么好的,拿着太爷留下的公中银钱在外放加一钱,我们穷本家要借一两也不能。他打谅保得住一辈子不穷的了,那知外头的声名很不好。我不说罢了,若说起来,人命官司不知有多少呢。”一面想着,来到家中,只见倪家母女都等着。贾芸无言可支,便说道:“西府里已经打发人说了,只言贾大人不依。你还求我们家的奴才周瑞的亲戚冷子兴去才中用。”倪家母女听了说:“二爷这样体面爷们还不中用,若是奴才,是更不中用了。”贾芸不好意思,心里发急道:“你不知道,如今的奴才比主子强多着呢。”倪家母女听来无法,只得冷笑几声说:“这倒难为二爷白跑了这几天,等我们那一个出来再道乏罢。”说毕出来,另托人将倪二弄了出来,只打了几板,也没有什么罪。 倪二回家,他妻女将贾家不肯说情的话说了一遍。倪二正喝着酒,便生气要找贾芸,说:“这小杂种,没良心的东西!头里他没有饭吃要到府内钻谋事办,亏我倪二爷帮了他。如今我有了事他不管。好罢咧,若是我倪二闹出来,连两府里都不干净!”他妻女忙劝道:“嗳,你又喝了黄汤便是这样有天没日头的,前儿可不是醉了闹的乱子,捱了打还没好呢,你又闹了。”倪二道:“捱了打便怕他不成,只怕拿不着由头!我在监里的时候,倒认得了好几个有义气的朋友,听见他们说起来,不独是城内姓贾的多,外省姓贾的也不少。前儿监里收下了好几个贾家的家人。我倒说,这里的贾家小一辈子并奴才们虽不好,他们老一辈的还好,怎么犯了事。我打听打听,说是和这里贾家是一家,都住在外省,审明白了解进来问罪的,我才放心。若说贾二这小子他忘恩负义,我便和几个朋友说他家怎样倚势欺人,怎样盘剥小民,怎样强娶有男妇女,叫他们吵嚷出来,有了风声到了都老爷耳朵里,这一闹起来,叫你们才认得倪二金刚呢!”他女人道:“你喝了酒睡去罢!他又强占谁家的女人来了,没有的事你不用混说了。”倪二道:“你们在家里那里知道外头的事。前年我在赌场里碰见了小张,说他女人被贾家占了,他还和我商量。我倒劝他才了事的。但不知这小张如今那里去了,这两年没见。若碰着了他,我倪二出个主意叫贾老二死,给我好好的孝敬孝敬我倪二太爷才罢了。你倒不理我了!”说着,倒身躺下,嘴里还是咕咕嘟嘟的说了一回,便睡去了。他妻女只当是醉话,也不理他。明日早起,倪二又往赌场中去了。不题。 且说雨村回到家中,歇息了一夜,将道上遇见甄士隐的事告诉了他夫人一遍。他夫人便埋怨他:“为什么不回去瞧一瞧,倘或烧死了,可不是咱们没良心!”说着,掉下泪来。雨村道:“他是方外的人了,不肯和咱们在一处的。”正说着,外头传进话来,禀说:“前日老爷吩咐瞧火烧庙去的回来了回话。”雨村踱了出来。那衙役打千请了安,回说:“小的奉老爷的命回去,也不等火灭,便冒火进去瞧那个道士,岂知他坐的地方多烧了。小的想着那道士必定烧死了。那烧的墙屋往后塌去,道士的影儿都没有,只有一个蒲团、一个瓢儿还是好好的。小的各处找寻他的尸首,连骨头都没有一点儿。小的恐老爷不信,想要拿这蒲团瓢儿回来做个证见,小的这么一拿,岂知都成了灰了。”雨村听毕,心下明白,知士隐仙去,便把那衙役打发了出去。回到房中,并没提起士隐火化之言,恐他妇女不知,反生悲感,只说并无形迹,必是他先走了。 雨村出来,独坐书房,正要细想士隐的话,忽有家人传报说:“内廷传旨,交看事件。”雨村疾忙上轿进内,只听见人说:“今日贾存周江西粮道被参回来,在朝内谢罪。”雨村忙到了内阁,见了各大人,将海疆办理不善的旨意看了,出来即忙找着贾政,先说了些为他抱屈的话,后又道喜,问:“一路可好?”贾政也将违别以后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雨村道:“谢罪的本上了去没有?”贾政道:“已上去了,等膳后下来看旨意罢。”正说着,只听里头传出旨来叫贾政,贾政即忙进去。各大人有与贾政关切的,都在里头等着。等了好一回方见贾政出来,看见他带着满头的汗。众人迎上去接着,问:“有什么旨意。”贾政吐舌道:“吓死人,吓死人!倒蒙各位大人关切,幸喜没有什么事。”众人道:“旨意问了些什么?”贾政道:“旨意问的是云南私带神枪一案。本上奏明是原任太师贾化的家人,主上一时记着我们先祖的名字,便问起来。我忙着磕头奏明先祖的名字是代化,主上便笑了,还降旨意说:‘前放兵部后降府尹的不是也叫贾化么?’那时雨村也在旁边,倒吓了一跳,便问贾政道:“老先生怎么奏的?”贾政道:“我便慢慢奏道,‘原任太师贾化是云南人,现任府尹贾某是浙江湖州人。’主上又问‘苏州刺史奏的贾范是你一家了?’我又磕头奏道:‘是。’主上便变色道:‘纵使家奴强占良妻女,还成事么!’我一句不敢奏。主上又问道:‘贾范是你什么人?’我忙奏道:‘是远族。’主上哼了一声,降旨叫出来了。可不是诧事。”众人道:“本来也巧,怎么一连有这两件事。”贾政道:“事到不奇,倒是都姓贾的不好。算来我们寒族人多,年代久了,各处都有。现在虽没有事,究竟主上记着一个贾字不好。”众人说:“真是真,假是假,怕什么。”贾政道:“我心里巴不得不做官,只是不敢告老。现在我们家里两个世袭,这也无可奈何的。”雨村道:“如今老先生仍是工部,想来京官是没有事的。”贾政道:“京官虽然无事,我究竟做过两次外任,也就说不齐了。”众人道:“二老爷的人品行事我们都佩服的。就是令兄大老爷,也是个好人。只要在令侄辈身上严紧些就是了。”贾政道:“我因在家的日子少,舍侄的事情不大查考,我心里也不甚放心。诸位今日提起,都是至相好,或者听见东宅的侄儿家有什么不奉规矩的事么?”众人道:“没听见别的,只有几位侍郎心里不大和睦,内监里头也有些。想来不怕什么,只要嘱咐那边令侄诸事留神就是了。”众人说毕,举手而散。 贾政然后回家,众子侄等都迎接上来。贾政迎着,请贾母的安,然后众子侄俱请了贾政的安,一同进府。王夫人等已到了荣禧堂迎接。贾政先到了贾母那里拜见了,陈述些违别的话。贾母问探春消息。贾政将许嫁探春的事都禀明了,还说:“儿子起身急促,难过重阳,虽没有亲见,听见那边亲家的人来说的极好。亲家老爷太太都说请老太太的安;还说今冬明春大约还可调进京来,这便好了。如今闻得海疆有事,只怕那时还不能调。”贾母始则因贾政降调回来,知探春远在他乡,一无亲故,心下不悦。后听贾政将官事说明,探春安好,也便转悲为喜,便笑着叫贾政出去。然后弟兄相见,众子侄拜见,定了明日清晨拜祠堂。 贾政回到自己屋内,王夫人等见过,宝玉贾琏替另拜见。贾政见了宝玉果然比起身之时脸面丰满,倒觉安静,并不知他心里糊涂,所以心甚喜欢,不以降调为念,心想“幸亏老太太办理的好。”又见宝钗沈厚更胜先时,兰儿文雅俊秀,便喜形于色。独见环儿仍是先前,究不甚钟爱。歇息了半天,忽然想起“为何今日短了一人?”王夫人知是想着黛玉。前因家书未报,今日又初到家,正是喜欢,不便直告,只说是病着。岂知宝玉心里已如刀绞,因父亲到家,只得把持心伺候。王夫人家筳接风,子孙敬酒。风姐虽是侄媳,现办家事,也随了宝钗等递酒。贾政便叫:“递了一巡酒都歇息去罢。”命众家人不必伺候,待明早拜过宗祠,然后进见。分派已定,贾政与王夫人说些别后的话,余者王夫人都不敢言。倒是贾政先提王子腾的事来,王夫人也不敢悲戚。贾政又说蟠儿的事,王夫人只说他是自作自受,趁便也将黛玉已死的话告诉。贾政反吓了一惊,不觉掉下泪来,连声叹息。王夫人也掌不住,也哭了。旁边彩云等即忙拉衣,王夫人止住,重又说些喜欢的话,便安寝了。 次日一早,至宗祠行礼,众子侄都随往。贾政便在祠旁厢房坐下,叫了贾珍贾琏过来,问起家中事务,贾珍拣可说的说了。贾政又道:“我初回家,也不便来细细查问。只是听见外头说起你家里更不比往前,诸事要谨慎才好。你年纪不小了,孩子们该管教管教,别叫他们在外头得罪人。琏儿也该听听。不是才回家便说你们,因我有所闻,所以才说的,你们更该小心些。”贾珍等脸涨得通红的,也只答应个“是”字,不敢说什么。贾政也就罢了。回归西府,众家人磕头毕,仍复进内,众女仆行礼,不必多赘。 只说宝玉因昨贾政问起黛玉,王夫人答以有病,他便暗里伤心。直待贾政命他回去,一路上已滴了好些眼泪。回到房中,见宝钗和袭人等说话,他便独坐外间纳闷。宝钗叫袭人送过茶去,知他必是怕老爷查问工课,所以如此,只得过来安慰。宝玉便借此说:“你们今夜先睡一回,我要定定神。这时更不如从前,三言可忘两语,老爷瞧了不好。你们睡罢,叫袭人陪着我。”宝钗听去有理,便自己到房先睡。 宝玉轻轻的叫袭人坐着,央他把紫鹃叫来,有话问他。“但是紫鹃见了我,脸上嘴里总有气似的,须得你去解释开了他来才好。”袭人道:“你说要定神,我倒喜欢,怎么又定到这上头了?有话你明儿问不得!”宝玉道:“我就是今晚得闲,明日倘或老爷叫干什么便没空儿。好姐姐,你快去叫他来。”袭人道:“他不是二奶奶叫是不来的。”宝玉道:“我所以央你去说明白了才好。”袭人道:“叫我说什么?”宝玉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也不知道他的心么?都为的是林姑娘。你说我并不是负心的,我如今叫你们弄成了一个负心人了!”说着这话便瞧瞧里头,用手一指说:“他是我本不愿意的,都是老太太他们捉弄的,好端端把一个林妹妹弄死了。就是他死,也该叫我见见,说个明白,他自己死了也不怨我。你是听见三姑娘他们说的,临死恨怨我。那紫鹃为他姑娘,也恨得我了不得。你想我是无情的人么?晴雯到底是个丫头,也没有什么大好处,他死了,我老实告诉你罢,我还做个祭文去祭他。那时林姑娘还亲眼见的。如今林姑娘死了,莫非倒不如晴雯么,死了连祭都不能祭一祭。林姑娘死了还有知的,他想起来不要更怨我么!”袭人道:“你要祭便祭去,要我们做什么?”宝玉道:“我自从好了起来就想要做一道祭文的,不知道我如今一点灵机都没有了。若祭别人,胡乱却使得;若是他断断俗俚不得一点儿的。所以叫紫鹃来问,他姑娘这条心他们打从那样上看出来的。我没病的头里还想得出来,一病以后都不记得。你说林姑娘已经好了,怎么忽然死的?他好的时候我不去,他怎么说?我病时候他不来,他也怎么说?所以有他的东西,我诓了过来,你二奶奶总不叫我动,不知什么意思。”袭人道:“二奶奶惟恐你伤心罢了,还有什么!”宝玉道:“我不信。既是他这么念我,为什么临死把诗稿烧了,不留给我作个纪念?又听见说天上有音乐响,必是他成了神或是登了仙去。我虽见过了棺材,倒底不知道棺材里有他没有。”袭人道:“你这话益发糊涂了,怎么一个人不死就搁上一个空棺材当死了人呢。”宝玉道:“不是嗄!大凡成仙的人,或是肉身去的,或是脱胎去的。好姐姐姐,你倒底叫了紫鹃来。”袭人道:“如今等我细细的说明了你的心,他若肯来还好,若不肯来,还得费多少话。就是来了,见你也不肯细说。据我主意,明后日等二奶奶上去了,我慢慢的问他,或者倒可仔细。遇着闲空儿我再慢慢的告诉你。”宝玉道:“你说得也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着急。”正说着,麝月出来说:“二奶奶说,天已四更了,请二爷进去睡罢。袭人姐姐必是说高了兴了,忘了时候儿了。”袭人听道:“可不是,该睡了,有话明儿再说罢。”宝玉无奈,只得含愁进去,又向袭人耳边道:“明儿不要忘了。”袭人笑说:“知道了。”麝月笑道:“你们两个又闹鬼了。何不和二奶奶说了,就到袭人那边睡去,由着你们说一夜,我们也不管。”宝玉摆手道:“不用言语。”袭人恨道:“小蹄子,你又嚼舌根,看我明儿撕你!”回转头来对宝玉道:“这不是二爷闹的,说了四更的话,总没有说到这里。”一面说,一面送宝玉进屋,各人散去。 那夜宝玉无眠,到了明日,还思这事。只闻得外头传进话来说:“众亲朋因老爷回家,都要送戏接风。老爷再四推辞,说:‘唱戏不必,竟在家里备了水酒,倒请亲朋过来大家谈谈。’于是定了后儿摆席请人,所以进来告诉。”不知所请何人,下回分解。
新竹
这首诗借新竹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新生力量的成长又须老一代积极扶持。前两句是回顾,既表达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又表达了后辈不忘前辈扶持教导之恩;后两句是展望,用以表达新生力量将更好更强大。
湘春夜月
此词为羁旅江南楚湘,伤春恨别之作。上片“近清明”七句写清明节已然临近,然而翠鸟栖息落梅枝梢,却是一幅凄苦断魂的情态,借翠鸟睹梅花凋谢而极度伤神,曲写了词人伤春之凄怆,奠定了全词基调。“可惜”二句写清歌令人愉悦,黄昏令人忧郁,悦耳之鸟鸣湮灭于昏沉暮色之中,流露出词人的惋惜和悲痛。欲与“柳花低诉”衷情,却又怕柳花轻浮、浅薄,不懂伤春之意,喑寓了知音难觅的忧虑。“念楚乡”由物及人,转写词人羁旅江南楚湘,无知音柔情温存自己的相思别恨的失落感。 下片承“谁与温存”写长夜孤寂、冷落的痛苦。“空樽”六句描绘出沉默不语之青山,残缺冷瑟之夜月,浩浩无际之湘水、飘浮荡漾之湘云,组成一幅空阔,凄凉的环境氛围,充分显现出词人以真情之心对无情之物的孤寂感。“天长”二句感叹天长地阔,道阻且长,欲会无期。“者次第”二句深感人间竟找不出锋利的剪刀,能将自己的“心上愁痕”剪断,沉挚率直地倾诉了词人对情侣深长的相思。
佛说四十二章经 · 第九章 · 返本会道
《佛说四十二章经》,简称《四十二章经》,佛教著作,据说是东汉迦叶摩腾、竺法兰汉译,一般认为是古代中国译出的第一部佛教经典。内容是把佛所说的某一段话称为一章,共选了四十二段话所编集而成。收在《大正藏》第十七册。《四十二章经》论其胜义,盖有四端:一、辞最简驯,二、义最精富,三、胪者古真,四、传最平易。用以上四重以观察于佛,则佛之全体大用明。
回乡偶书二首 · 其一
这是一首久客异乡、返回故里的感怀诗。全诗抒发了山河依旧,人事不同,人生易老,世事沧桑的感慨。一、二句,诗人置于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环境中,心情难于平静。首句写数十年久客他乡的事实,次句写自己的“老大”之态,暗寓乡情无限。三、四句虽写自己,却从儿童方面的感觉着笔,极富生活情趣。诗的感情自然、逼真,内容虽平淡,人情味却浓足。语言朴实无华,毫不雕琢,细品诗境,别有一番天地。全诗在有问无答中作结,哀婉备至,动人心絃,千百年来为人传诵,老少皆知。
八声甘州 · 其三 · 和刘仓贺蜀捷
自六朝、用武诧荆州,襟喉重疆陲。更西风似箭,峡江如线,事势夔夔。须仗中流砥柱,天付治平谁。甚矣吾衰矣,将老东篱。 休说纷纷往梦,任阴平邓艾,骆谷姜维。向棋边聊且,官事了痴儿。雨未阴、毋忘户牖,挂长绳、系不住铜仪。空遐想,桃源春媚,安得追随。
左传 · 昭公 · 昭公七年
【经】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三月,公如楚。叔孙婼如齐莅盟。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传】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齐求之也。癸巳,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皙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瓮、玉椟、斗耳,不克而还。 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芋尹无宇断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于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器,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舍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盗有宠,未可得也。」遂赦之。 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大宰薳启强曰:「臣能得鲁侯。」薳启强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怀思君德!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岂唯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 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 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其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 晋人来治杞田,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丧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听晋,鲁罪重矣。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杞。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杞取成。 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鬣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启强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贺?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诸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宝矣,敢不贺乎?」公惧,乃反之。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 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场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大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大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说,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 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 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朔杀罕魋。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羁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戾而逃,唯执政所置之。得免其死,为惠大矣,又敢求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 秋八月,卫襄公卒。晋大夫言于范献子曰:「卫事晋为睦,晋不礼焉,庇其贼人而取其地,故诸侯贰。《诗》曰:『即□鴒在原,兄弟急难。』又曰:『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兄弟之不睦,于是乎不吊,况远人,谁敢归之?今又不礼于卫之嗣,卫必叛我,是绝诸侯也。」献子以告韩宣子。宣子说,使献子如卫吊,且反戚田。 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臣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高圉、亚圉?」 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苟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德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已矣。」 单献公弃亲用羁。冬十月辛酉,襄、顷之族杀献公而立成公。 十一月,季武子卒。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一,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岁、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会,是谓辰,故以配日。」 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己:「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苟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己:「余将命而子苟与孔烝锄之曾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岁,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能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三。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三之《比三。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民人,鬼神,从会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故孔成子立灵公。十二月癸亥,葬卫襄公。
史记 · 十二本纪 · 五帝本纪
《五帝本纪》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是《史记》的第一篇,记载的是远古传说中被后人尊为帝王的五个部落联盟首领——黄帝、颛顼(ZhuānXū)、帝喾(Kù)、尧、舜的事迹,同时也记录了当时部落之间频繁战争,部落联盟首领实行禅让制,远古初民战猛兽、治洪水、开良田、种嘉谷、观测天文、推算历法、谱制音乐舞蹈等多方面的情况。
国风 · 王风 · 扬之水
《国风·王风·扬之水》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一首戍边战士思念家中妻子的诗歌。全诗三章,每章六句。诗从扬之水不流束薪起兴,一唱三叹,反复掀起戍卒思妇盼归之怨的高潮。在形式上,此诗句式富于变化,同时带有鲜明的口语化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