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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 · 庭院深深深几许
根据词序,此词仿照欧阳修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而作。上阕写春归大地,词人闭门幽居,思念亲人,自怜身世;下阕承上阕怕触景伤怀,进而追忆往昔,对比目前,感到一切心灰意冷。此词不单是作者个人的悲叹,而且道出了成千上万想望恢复中原的人之心情。全词格调苍凉沉郁,几乎全以口语入词,明白晓畅,又极准确、深刻地表达了词人彼时的心理状态。
诉衷情令 · 花前月下暂相逢
《诉衷情令·花前月下暂相逢》是北宋词人张先的一首词。全词从上片的悲怆沉痛转向下片的美好期待,心灵升华,笔力不凡,波澜起伏,感人至深。表现了不甘屈服于邪恶势力的美好爱情、不幸命运中心灵的高贵、圣洁和苦难人生中一对情侣的至爱情深。
秋来
本篇写秋天来临时诗人的愁苦情怀。 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这原是古往今来有才智之士的共同感慨。诗人对于时光的流逝表现了特异的敏感,以致秋风吹落梧桐树叶子的声音也使他惊心动魄,无限悲苦。这时,残灯照壁,又听得墙脚边络纬哀鸣;那鸣声,听来仿佛是在织着寒天的布,提醒人们秋深天寒,岁月将暮。诗开头一、二句点出「秋来」,抒发由此而引出的由「惊」转「苦」的感受,首句「惊心」说明诗人心里震动的强烈。第二句「啼寒素」,这个寒字,既指岁寒,更指听络纬啼声时的心寒。在感情上直承上句的「惊」与「苦」。 这一、二两句是全诗的引子。一个「苦」字给全诗定下了基调,笼罩以下六句。「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上句正面提问,下句反面补足。面对衰灯,耳听秋声,诗人感慨万端,我们仿佛听到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己写下的这些呕心呖血的诗篇,又有谁来赏识而不致让蠹鱼白白地蛀蚀成粉末呢?」情调感伤,与首句的「苦」字相呼应。 五、六句紧接上面两句的意思。诗人辗转反侧,彻夜无眠,深深为世无知音、英雄无主的忧愤愁思所缠绕折磨,似乎九曲回肠都要拉成直的了。诗人痛苦地思索着,思索着,在衰灯明灭之中,仿佛看到赏识自己的知音就在眼前,在洒窗冷雨的淅沥声中,一位古代诗人的「香魂」前来吊问我这个「书客」来了。这两句,诗人的心情极其沉痛,用笔又极其诡谲多姿。习惯上以「肠回」、「肠断」表示悲痛欲绝的感情,李贺却一空依傍,自铸新词,采用「肠直」的说法,愁思萦绕心头,把纡曲百结的心肠牵直,形象地写出了诗人愁思的深重、强烈,可见他用语的新奇。凭吊之事只见于生者之于死者,他却反过来说鬼魂前来凭吊自己这个不幸的生者,更是石破天惊的诗中奇笔。 「雨冷香魂吊书客」,诗人画出了一幅多么凄清幽冷的画面,而且有画外音,在风雨淋涔之中,仿佛隐隐约约听到秋坟中的鬼魂,在唱着鲍照当年抒发「长恨」的诗,他的遗恨就象苌弘的碧血那样永远难以消释!表面上是说鲍照,实际上则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胸中的块垒。志士才人怀才不遇,正是千古同恨! 此诗上半篇采用的是习见的由景入情的写法,下半篇则是全诗最有光彩的部分。「思牵今夜肠应直」,在牵肠情思的引发下,一个又一个恍惚迷离的幻象在眼前频频浮现,创造出了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以幻象写真情的独特境界。诗人深广的悲愤与瑰丽奇特的艺术形象之间达到了极其和谐的统一。在用韵上,后半篇也与前半篇不同。前半篇虽然悲苦、哀怨,但还能长歌当哭,痛痛快快地唱出,因而所选用的韵字正好是声调悠长、切合抒写哀怨之情的去声字「素」与「蠹」。至后半篇,与抒写伤痛已极的感情相适应,韵脚也由哀怨、悠长的去声字一变而为抑郁短促的入声字「客」与「碧」。 这是一首著名的「鬼」诗,其实,诗所要表现的并不是「鬼」,而是抒情诗人的自我形象。香魂来吊、鬼唱鲍诗、恨血化碧等等形象出现,主要是为了表现诗人抑郁未伸的情怀。诗人在人世间找不到知音,只能在阴冥世界寻求同调,不亦悲乎!
史记 · 十二本纪 · 秦本纪
《秦本纪》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出自《史记卷五·秦本纪第五》。主要讲述了春秋和战国时期的诸侯国秦国从兴起、发展到称霸天下、秦王嬴政统一全国之前的历史。秦人是华夏族西迁的一支,其国君为嬴姓,秦最初的领地在今天陕西省西部,在当时属于中国的边缘部分。秦在战国初期也比较落后,从商鞅变法才开始改变。前325年秦惠王称王,前316年秦灭蜀,从此秦正式成为一个大国。前246年秦王嬴政登基,前238年掌权,开始了他对六国的征服。从前230年秦灭韩国起,到前221年秦灭齐国,统一中国。公元前207年,秦国灭亡于秦末农民战争。
书愤二首
《书愤二首》是南宋诗人陆游创作的七言律诗组诗作品。第一首诗写闲置家中而心向朝廷,抒发自己的满怀壮志和一片忠心不被人理解的愤懑;第二首诗写向往军旅生活欲杀敌报国无望,表现了悲痛苍凉的心情。这两首诗意境开阔,语言自然,感情深沉。
石州慢 · 己酉秋,吴兴舟中作
宋高宗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即己酉年。这年春天,金兵大举南下,直逼扬州。高宗从扬州渡江,狼狈南逃,这时长江以北地区全部被金兵占领。作者当时避乱南行,秋天在吴兴(今浙江湖州)乘舟夜渡,抚事生哀,写下了这首悲壮的词作。「泣孤臣吴越」即全词结穴之句,通篇写悲愤之情。 上阕写景,即写愤激之情的郁积过程。作者用色彩黯淡的笔调构画出在舟中所看到的夜景,雨霁凉月,疏柳低垂,流萤明灭,菰蒲零乱,烟水苍茫,秋声呜咽,⋯⋯一切都阴冷而凄凉。其意味深厚,又非画图可以比拟。首先,「雨急云飞」一开篇就暗示读者,这是一阵狂风骤雨后的宁静,是昏鸦乱噪后的沉寂,这里,风云莫测、沉闷难堪的气候,与危急的政局是有相同之处的。其次,这里展现的是一片江湖大泽,类似被放逐的骚人的处境,从而流露出被迫为「寓公」的作者无限孤独徬徨之感。的确,在写景的同时又显现着在景中活动着的人物形象,静中有动,动静结合。 他在苦闷中沉饮之后,乘着一叶扁舟,从湿萤低飞、疏柳低垂的水路穿过,驶向宽阔的湖中,冷风拂面,梦断酒醒,独倚危樯,⋯⋯此情此景,不正和他「怅望关河空吊影,正人间鼻息鸣鼍鼓」(《贺新郎》)所写的情景一致么?只言「清绝」,不过意义更加含蓄。 于是,一个独醒者、一人梦断后找不到出路的爱国志士形象逐渐显现出来。这就为下阕尽情抒情作好了铺垫。 过阕的「心折」(心惊)二字一韵。这短促的句子,成为全部乐章的变徵之声。据《史记·天官书》载,金星(夜见于西方被称为「长庚」)主兵戈之事。 「长庚光怒」上承夜景,下转入对时事的感慨和愤怒,就有水到渠成般的感觉。当时时局内外交困。建炎二年济南知府刘豫叛变降金;翌年,苗傅、刘正彦作乱,迫高宗传位太子,后被平叛。「群盗纵横」句是说应该痛斥这些奸贼。不过据《宋史·宗泽传》载,当时南方各地涌现了很多义军组织,争先勤王,而「大臣无远识大略,不能抚而用之,使之饥饿困穷,弱者填沟壑,强者为盗贼。此非勤王者之罪,乃一时措置乖谬所致耳」,此句作为对这种不幸情况的痛惜可以讲得通。总之,这一句是写内忧。下句「逆胡猖獗」则写外患。中原人民,生灵涂炭,故词人非常痛切。 这里化用了杜诗「安得壮士挽天河,尽洗甲兵长不用」(《洗兵马》)的名句,抒发自己强烈愿望:「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然而愿望归愿望,现实是无情的。词人进而指出尤其不能忍受的事实:一是国耻未雪,徽钦二帝还被囚于金。「两宫何处」的痛切究问,对统治者来说无异于严正的斥责。二是国土丧失严重——「塞垣只隔长江」。三是朝廷上主战的将士个个遭受迫害,「唾壶空击悲歌缺」。《世说新语·豪爽》:「王处仲(敦)每酒后辄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唾壶,壶口尽缺。」 王敦所咏曹操《龟虽寿》中的句子本含志士惜日短之意,这里暗用目的是抒发作者爱国主张横遭摧抑,志不获伸的愤慨,一「空」字可谓意义深刻。由于这一系列现实障碍,词人的宏愿是无从实现。这恰与上阕那个独醒失路的形象相符合,相一致。最后二句总结全词:「万里想龙沙,泣孤臣吴越。」「龙沙」本指白龙堆沙漠,亦泛指沙塞,这里借指二帝被掳囚居之处。「孤臣」描写不被君王重视臣子,即词人自指,措词带有愤激的感情色彩。「泣孤臣吴越」的画面与「倚危樯清绝」遥接。 张元幹擅长作清丽婉转之词,而他又将政治斗争内容纳入词作,是南宋豪放派词人引路的人物。此词就是豪放之作,它上下阕分别属写景抒情,然而将秋夜泛舟的感受与现实政局形势巧妙结合,词境浑然一体。语言流畅,又多用倒押韵及颠倒词序的特殊句法,如「唾壶空击悲歌缺」(即「悲歌空击唾壶缺」)、「万里想龙沙」(「想龙沙万里」)、「泣孤臣吴越」(「吴越孤臣泣」)等,皆用语劲健,耐人回味。
唐多令 · 其四
日落紫霞洲。兰舟稳放流。玉虹仙、如在黄楼。何必锦袍吹玉笛,听欸乃、数声秋。 赤壁舞涛头。周郎还到不。倚西风、袅袅余愁。唤起横江飞道士,来伴我、月中游。
摊破浣溪沙 · 五里滩头风欲平
这首词它是较为特别的。它喜欢用口语,思想新颖,调子轻快,读起来满有船夫曲的味道。因为,它是一首唐代的民间词。它的作者是谁?现在已经无法知道了。甚至这篇作品也差不多失传了近九百年,直到驰名中外的甘肃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在1899年或1900年被打开,人们才有机会读到它。
望海潮 · 奴如飞絮
奴如飞絮,郎如流水,相沾便肯相随。微月户庭,残灯帘幕,匆匆共惜佳期。才话暂分携。早抱人娇咽,双泪红垂。画舸难停,翠帷轻别两依依。 别来怎表相思。有分香帕子,合数松儿。红粉脆痕,青笺嫩约,丁宁莫遣人知。成病也因谁。更自言秋杪,亲去无疑。但恐生时注著,合有分于飞。
忆旧游 · 记愁横浅黛
《忆旧游·记愁横浅黛》是北宋词人周邦彦所著,这首词是在他步入忧患失忆的中年时,抒发对昔日相好女子思念的怀人词作。词调即清真创制。词调与调名一致。
左传 · 僖公 · 僖公二十四年
【经】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晋侯夷吾卒。 【传】二十四年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 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绁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取臼衰。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柳。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怀公于高梁。不书,亦不告也。吕、郤畏逼,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祛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会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 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绁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仇匹夫,惧者甚众矣。」仆人以告,公遽见之。 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搂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郑之入滑也,滑人听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听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刑茅胙祭,周公之胤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韦□韦,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勋亲亲,昵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也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勋,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德具矣。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怀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扞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听,使颓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 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淋,王又启之,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 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颓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璲出。及坎□,国人纳之。 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郑子华之弟子臧出奔宋,好聚鹬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诱之。八月,盗杀之于陈、宋之间。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诗》曰:『彼己之子,不称其服。』子臧之服,不称也夫。《诗》曰,『自诒伊戚』,其子臧之谓矣。《夏书》曰,『地平天成』,称也。」 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享宋公有加,礼也。 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降名,礼也。郑伯与孔将锄、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而后听其私政,礼也。 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
鹧鸪天 · 有怀京师上元,与韩叔夏司谏、王夏卿侍郎、曹仲谷少卿同赋
向薌林是一位生活在两宋之交的词人。他将自己创作的诗词编为《酒边词》,此书分成「江南新词」和「江北旧词」前后两卷。这样的编排,词人用意很深。南宋胡寅认为他「退江北所作于后,而进江南所作于前,以枯木之心,幻出葩华;酌玄酒之尊,弃置醇味」(《题酒边词》),这种说法大致正确。向薌林前半生亲见北宋社会表面繁荣兴盛,而且在金兵进犯、宋室南渡后,他力主抗金,因得罪秦桧,于是被贬还乡,居保在江西临江。向薌林的晚年词作,多抒写淡泊名利的闲适生活情趣,但也常常怀念北宋徽宗时代的繁盛。这类感旧伤时之作,隐寓着深沉的忧国伤己之恨。这首《鹧鸪天》只注明「有怀京师上元」,未注明作于何年。作者集中另一首词有《清平乐·岩桂盛开戏呈韩叔夏司谏》云:「而今老我薌林,世间百不关心。独喜爱香韩寿,能来同醉花阴。」绍兴九年己未(西元一一三九年)归隐以后词人与韩叔夏常唱和往来,所以这首词亦当为此后数年间所作。 这首词打破了结构上分阕的定格。从文义看,前七句和后两句,是意境迥异、对比鲜明的。 前七句,词人从怀旧入手,以流利轻快的笔法,描绘了汴京紫禁城内外欢度上元佳节的盛况。正月十五之夜,华灯宝柜与月色焰火交辉,华灯叠成的鳌山与华丽的宫殿髙耸云天,至尊的帝王端坐于髙楼之上,万民百姓则嬉戏游玖于街衢之间。斗转星移,龙驾回宫此时万众狂欢更趋髙潮。这幅上元节情景,完全是记实。据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回忆,上元的汴京「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此外该书还记载的:「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巧制新妆,竞夸华丽,春情荡飏,酒兴融恰,雅会幽欢,寸阴可惜,景色浩闹,不觉更阑。宝骑马骎骎,香轮辘辘,五陵年少,满路行歌,万戸千门,笙簧未彻。」这从一侧面反映了民间情景,由此我们可以想见豪贵之家此夕宴乐之盛,但如其自序所云「未尝经从」,故从阙略罢了。「五侯」,这是个典故是说汉代外戚、宦官有五人同时封侯之的。故以后用它泛称权贵之家为侯家。 如此良辰美景,是何等繁盛、万众何等欢乐,但在最后两句,词意陡转,在我们面前突现了一个萧索凄清的境界:「而今白发三千丈,愁对寒灯数点红。」「而今」二字,把上元狂欢的画面抛到了遥远的过去,成了一个幻境,这是化实为虚的妙笔;同时,又把词人所处的现实环境一下子推到读者眼前。词人抚今追昔,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当年身为贵胄(向薌林是宋神宗钦圣宪肃皇后之再从姪),曾出入宫闱,备受恩宠,如今却是一个皤然老翁;当年目睹京城繁华,亲历北宋盛况,如今僻居乡里,只能与数点寒灯作伴。 王船山《薑斋诗话》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的确如王船山所说这首词将今昔两个画面加以对比,这种盛与衰、乐与哀相互对比的手法,确实收到了强烈的艺术效果。「白发三千丈」借用李白名句,表现愁绪满怀的词人「愁对寒灯数点红」凝聚着词人多少深沉的感慨:是对昔日繁华生活的眷恋?是对往事若梦的人生喟叹?还是因国破家亡而产生的怅恨?抑或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失落感?⋯⋯这一切,词人用一个「愁 」字点破了。 「白发」、「寒灯」二句中,两个描写色彩的字「白」与「红」又互相映衬,渲染了一种凄清的境界。结句凝重,含蕴无穷,以少总多,發人遐思,是全篇传神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