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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令 · 其二 · 送黄一峰游灵隐
重整旧渔蓑。江湖风雨多。好襟怀、近日消磨。流水桃花随处有,终不似、隐烟萝。 南浦又渔歌。挑云泛远波。想孤山、山下经过。见说梅花都老尽,恁为问、是如何。
登岳阳楼
唐代宗大历三年(西元七六八年)之后,杜少陵出峡漂泊两湖,此诗是登岳阳楼而望故乡,触景感怀之作。开头写早闻洞庭盛名,然而到暮年纔实现目睹名湖的愿望,表面看有初登岳阳楼之喜悦,其实意在抒发早年抱负至今未能实现之情。二联是洞庭的浩瀚无边。三联写政治生活坎坷,漂泊天涯,怀才不遇的心情。末联写眼望国家动荡不安,自己报国无门的哀伤。写景虽衹二句,却显技巧精湛,抒情虽暗淡落寞,却吞吐自然,毫不费力。
战国策 · 鲁共公择言
本文是选自《战国策·魏策三》的一章,记叙了梁惠王在范台宴集诸侯时,鲁共公在梁王魏婴宴席上的一段祝酒辞,是诫言各诸侯王要警惕酒、味、色、乐的诱惑,否则将有亡国的危险。言直意重,表现了鲁共公卓越的政治见解。 文章的表达,主要运用了譬喻说理、排比言事的手法。全文以大禹疏仪狄而戒酒,齐桓公食美味而不醒,晋文公远南威而拒色,楚庄王不登强台而排乐为例,说明历代明主贤君都是拒酒、味、色、乐的引诱,而梁王兼有四者,足当警惕。理寓于故事中,以譬作喻,便于接受。排比句的运用,增强了气势和说服力。就内容而言,文章张扬的力戒酒、味、色、乐以强国兴邦的思想,不仅在两千多年前有益,即使在今天仍有其勿庸置疑的现实意义。 文章开始先概括叙述梁惠王与诸侯宴饮的情况。“梁王魏婴觞诸侯于范台”一句,言虽简而作用大,既交代了当时情况,又总领全篇,文章皆由此而生,这一句表明了梁王的主人地位,而与会诸侯都是弱小之邦。一“觞”字点出宴饮,而“范台”又是魏国之名台,聚美女歌吹娱乐之所在。在此梁惠王自满自得,恣意作乐的情形自然表露出来了,为下文作了铺垫交代。接着写“酒酣”梁王“请鲁君举觞”,即请鲁共公为与宴的诸侯们祝酒,更突出了梁惠王在这些诸侯中的身份和地位,并引出鲁君的祝酒之辞。 文章的主要部分是写鲁共公非同凡响的祝酒辞。鲁共公起身,离开座席祝酒,“避席”这一举动不同寻常,认真严肃可想而知。“择言”一词更显示出鲁共公不是一般地祝酒助兴,而是大有用意。鲁共公的祝酒辞分两层,第一层先以“昔者”领起对古代一些贤明君主对酒色淫逸要提高警惕看法的陈述。文章分别以大禹饮仪狄所造之酒,觉得异常醇美,而引起警觉,疏远了仪狄,再也不喝美酒,并告诫说“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说明戒酒对一国之君的重要意义。又以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食易牙五味之调而感到舒适,引起警觉,告诫说“后世必有以味亡其国者”;又以晋文公得美女南之威,引起警觉,告诫说:“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楚庄王有章华台之乐,醒悟后“盟强台而弗登”,告诫道“后世必有以高台陂池亡其国者”;说明国君要警惕嗜欲女色等。文章在这里将禹与著名的春秋五霸中有作为的国君拈出,写他们也曾经受到过美酒、佳肴、女色、高台陂池之乐的诱惑,但他们都是有理智又贤明的君主,都能很快有所觉悟,戒掉酒色娱乐给他们带来的坏毛病,使他们能够更好地治国安邦,给后世提供了榜样。这层以古人为镜,写得文辞严整,文势贯通,方面俱全,又有层次感,同时又具有信手拈来,出口成章的味道。 在第二层中,鲁共公极自然地将梁惠王与古代贤明君王对比,从以上四个相应的方面指出梁惠王奢侈淫靡俱全,已显露出亡国之兆,却还自恃强大,不知醒悟,点明其“择言”祝酒的深刻含义所在,突出文章的主旨。这段话也是分四方面排比写来,对照鲜明,劝讽之意自然显现其中,并在最后以“有一于此,足以亡国,今主君兼此四者,可无戒与!”告诫梁惠王,语言遒劲有力度,动人心魄,同时又自然得体,使梁惠王最终也不得不服服贴贴地“称善相属”。 这篇文章短小精悍,结构严整,笔法简练,以祝酒辞的形式,却说出事关国家兴亡的大道理,劝讽有力,含义深刻。文章语言句式整齐,而富于变化,前后对应,有繁有简,如此短章笔法之妙,不可言喻。
霜天晓角 · 梅
这首词是宋代词人楼槃仅存的两首词之一。作品描绘了词人彻夜苦吟的感受以及孤独愁闷的心情,但正因为如此,它才其苦无穷,其乐也无穷。 词人面对一株寒梅,产生了咏赞它的感兴,他从“月淡风轻”的“黄昏”开始构思,推敲,写出了初稿,但他还觉得未达到“清澈”的意境;于是他又继续斟酌、修改、增删,润色,一直吟到深夜二三更时方觉得差强人意;但要真达到“十分清处”,还得再继续苦吟。这里“也不啻”三字加得极好,它模糊了何时才能“吟到十分清处”的界限,不确定地指明至少得到“二三更”才能使这首咏梅诗的意境达到或接近“清”的水平。 下阕侧重表现词人彻夜创作苦吟的心情:其时晚钟已阵阵敲响,然而天色尚未发亮;早晨的霜花已敷上四野,布满小路、小桥,而早行者尚未踏上他们的脚印。只有城头的号角在悲凉地吹,那在寂静中震颤的乐声似乎能诉说词人心底的哀伤,倾吐他平生的积郁。 常言道:不平则鸣。诗人苦吟,定然是为倾泻心中的块垒,作一种痛苦的释放和积郁的宣泄。诗人彻夜苦吟,尽管已达到“十分清处”,有创作的欢乐可以补偿,但释放、宣泄之后,新的痛苦和积郁又爬上他的心头,塞满他的灵魂,这时只有城头的画角声能与他的心弦共振,这声音正好像诉说他悲怆的平生。这就说明,诗人的心,总是痛苦寂寞的。
秋波媚 · 七月十六晚登高兴亭望长安南山
词的上阕首句写秋天来到边城,鼓角声充满悲哀,一个“哀”字充分表达了词人对国土沦丧的惋惜。次句写烽火,这是报前线无事的平安烽火。《唐六典》:“镇戍每日初夜,放烟一炬,谓之平安火。”陆游《辛丑正月三日雪》诗自注:“予从戎日,尝大雪中登兴元城上高兴亭,待平安火至”。又《感旧》自注:“平安火并南山来,至山南城下。”又《频夜梦至南郑小益之间慨然感怀》:“客枕梦游何处所,梁州西北上危台。暮云不隔平安火,一点遥从骆谷来。”都可以和这首词句互证。高歌击筑,凭高洒酒,引起收复关中成功在望的无限高兴,这说明上面所写的角声之哀歌声之悲,不是什么忧郁哀愁的低调,而是慷慨悲壮的旋律。“此兴”的“兴”,兼切亭名。 词的下阕的描写是从上阕的“凭高”和“此兴悠哉”过渡而来,紧密相连,却又是全新的状态,全面表达了诗人“高兴”的“兴”。作者把无情的自然界物色的南山之月,赋予人的感情,并加倍地写成为谁也不及它的多情。多情就在于它和作者热爱祖国河山之情一脉相通,它为了让作者清楚地看到长安南山的面目,把层层云幕都推开了。这里,也点明了七月十六日夜晚,在南郑以东的长安南山头,皎洁的月轮正在升起光华。然后进一步联想到灞桥烟柳、曲江池台那些美丽的长安风景区,肯定会多情地等待收复关中的宋朝军队的到来。这里用“应”字,特别强调肯定语气。词中没有直接说到收复失地的战争,而是以大胆的想象,拟人化的手法,描绘上至“明月”、“暮云”,下至“烟柳”、“池馆”,都在期待宋军收复失地、胜利归来的情景,来暗示作者所主张的抗金战争的前景。这种想象是在上阕豪情壮志抒发的基础上,自然引发而出,具有明显的浪漫主义情调。 全词由“哀”到“兴”,充满了乐观主义的气氛和胜利在望的情绪,情调昂扬,表达了作者对收复失地的渴望以及强烈的爱国精神。这在南宋爱国词作中是很少见的。
花心动 · 粉堞云齐
粉堞云齐,度清笳、愁入暮烟林杪。素艳透春,玉骨凄凉,勾带月痕生早。江天苍莽黄昏后,依然是、粉寒香瘦。动追感、西园嫩约,夜深人悄。记得东风窈窕。曾夜踏横斜,醉携娇小。惆怅旧欢,回首俱非,忍看绿笺红豆。香销纸帐人孤寝,相思恨、花还知否。梦回处,霜飞翠楼已晓。
淮上与友人别
这首诗通过江头春色、杨花柳丝、离亭宴饯、风笛暮霭等一系列物象情景对离情进行反复渲染,使临歧握别的黯然伤魂,各向天涯的无限愁绪,南北异途的深长思念,乃至漫长旅程中的无边寂寞得到充分地表达。
从军行
《从军行七首》是王昌龄采用乐府旧题写的一组边塞诗,载于《全唐诗》卷一百四十三。 盛唐优秀边塞诗的一个重要的思想特色,就是在抒写戍边将士的豪情壮志的同时,并不回避战争的艰苦。典型环境与人物感情高度统一,是王昌龄绝句的一个突出优点,这在此篇中也有明显的体现。
左传 · 定公 · 定公九年
【经】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得宝玉、大弓。六月,葬郑献公。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传】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如晋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絰,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己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钟?」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 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不忠。苟有可以加于国家者,弃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 夏,阳虎归宝玉、大弓。书曰「得」,器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 六月,伐阳关。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隶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灾,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己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 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高、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溜下。东郭书让登,犁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绝而后下。」书左,弥先下。书与王猛息。猛曰:「我先登。」书敛甲,曰:「曩者之难,今又难焉!」猛笑曰:「吾从子如骖之靳。」 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卜过之,龟焦。卫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褚师圃亡在中牟,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卫。齐侯赏犁弥,犁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皙帻而衣狸制。」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吾贶子。」公赏东郭书,辞,曰:「彼,宾旅也。」乃赏犁弥。 齐师之在夷仪也,齐侯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与之犀轩与直盖,而先归之。坐引者,以师哭之,亲推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