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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怨 · 晴川落日初低
这首词的上阕是回忆送别梁耿的情景,下阕写别后对友人的思念同情以及被谪的遗恨。整首词写得情景交融,且词人选用了排叠相对的词句,加重了送别远隔的凄婉悱恻之情。 词的上阕是回忆送别梁耿的情景。「晴川落日初低,惆怅孤舟解携」。晴空夕照,一叶孤舟栽着友人离去了。点明送别的时间、环境。三、四句写目送友人远去的感慨。「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由鸟而生感慨,鸟能自由飞翔,远近自由,而人却不能随愿,被迫各奔东西。思念友人,及于己身,令人惆怅、悲伤。 下阕写别后对友人的思念同情以及被谪的遗恨。「白云千里万里」,写别后相隔之遥思念之深。「明月前溪后溪」,写望月怀人,「前溪后溪」指东苕溪和西苕溪,「前溪」可指梁耿,「后溪」可喩自身,写出了自身的处境。「独恨长沙谪去,江潭春草萋萋」,这两句抒写友人与自己被贬谪的悲恨。「长沙谪去」,用西汉贾谊被谪为长沙太傅之事,表达心头的怅恨,这「恨」旣为梁耿被谪而发,亦交织着作者自己被贬的痛苦。「江潭春草萋萋」,化用西汉刘安《楚辞·招隐士》赋「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之意。以春草绵绵来象征别离的不断思念,同时也寄寓了作者自己相同遭遇的感慨和怨切之情。 整首词写得情景交融,晴川、落日、孤舟、飞乌、流水、白云、明月、春草等意象无不含着作者的情感,语言的节奏,选用了排叠相对的词句,如「远近」、「东西」、「千里万里」、「前溪后溪」,加重了送别远隔的凄婉悱恻之情。
楚辞 · 九章 · 其七 · 惜往日
《九章·惜往日》是战国末期楚国诗人屈原的作品。此诗是作者在临终之前回忆自己平生政治上的遭遇,痛惜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政治主张遭到奸人的破坏而未能实现,表明了自己不得不死的苦衷,并希望用自己的一死来唤醒君王的最后觉悟,反映了屈原理想的幻灭。全诗结构前后照应,文辞质朴率直,浅显易懂,表意十分明白流畅。
雨中花慢
三百年间,功标青史,几多俱委埃尘。悟黄粱弃事,厌世藏身。将我一枝丹桂,换他千载青春。岳阳楼上,纶巾羽扇,谁识天人。 蓬莱愿应仙举,谁知会合仙宾。遥想望,吹笙玉殿,奏舞鸾裀。风驭云輧不散,碧桃紫奈长新。愿逢一粒,九霞光里,相继朝真。
少年行四首
这四首诗从不同的侧面描写了一群急人之难、豪侠任气的少年英雄,对游侠意气进行了热烈的礼赞,表现出盛唐社会游侠少年踔厉风发的精神面貌、生活道路和成长过程。组诗每一首都各自独立,各尽其妙,又可以合而观之,构成一组结构完整而严密的诗章。这组诗歌表现了王摩诘早年诗歌创作的雄浑劲健的风格和浪漫气息,同时从中也可以看出年轻时王摩诘的政治抱负和理想,显示出强烈的英雄主义色彩。
夜下征虏亭
《夜下征虏亭》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创作的一首五绝。诗人运用流畅的语言,生动的比喻,在诗中形象地描绘了从征虏亭(在今南京)到广陵(今扬州)一带的江中夜景,表达了诗人对祖国山河的热爱和出游的喜悦之情。全诗语言如话,意境如画,对客观景物神态的描绘逼真传神,体现了作者驾驭语言的高超能力。
水调歌头 · 落日古城角
《水调歌头·落日古城角》是宋代词人辛稼轩的一首词。这首词是作者为送友人赴临安而作,词的上阕充满对友人的不舍之情,对友人之远行表示担忧。下阕表达了对友人的期望之情,同时联想到了自身的遭遇,劝慰友人莫像班超一样有家难回。这首词是一首送别词,全词却都是在泼冷水,故作反语,借以讽刺朝廷政策的失当。通过这种写作手法,流露出作者壮志难酬,不被重用的郁闷和哀叹。
三国演义 · 第七十一回 · 占对山黄忠逸待劳 据汉水赵云寡胜众
却说孔明分付黄忠:“你既要去,吾教法正助你。凡事计议而行。吾随后拨人马来接应。”黄忠应允,和法正领本部兵去了。孔明告玄德曰:“此老将不着言语激他,虽去不能成功。他今既去,须拨人马前去接应。”乃唤赵云:“将一枝人马,从小路出奇兵接应黄忠:若忠胜,不必出战;倘忠有失,即去救应。”又遣刘封、孟达:“领三千兵于山中险要去处,多立旌旗,以壮我兵之声势,令敌人惊疑。”三人各自领兵去了。又差人往下辨,授计与马超,令他如此而行。又差严颜往巴西阆中守隘,替张飞、魏延来同取汉中。 却说张郃与夏侯尚来见夏侯渊,说:“天荡山已失,折了夏侯德、韩浩。今闻刘备亲自领兵来取汉中,可速奏魏王,早发精兵猛将,前来策应。”夏侯渊便差人报知曹洪。洪星夜前到许昌,禀知曹操。操大惊,急聚文武,商议发兵救汉中。长史刘晔进曰:“汉中若失,中原震动。大王休辞劳苦,必须亲自征讨。”操自悔曰:“恨当时不用卿言,以致如此!”忙传令旨,起兵四十万亲征。时建安二十三年秋七月也。 曹操兵分三路而进:前部先锋夏侯惇,操自领中军,使曹休押后,三军陆续起行。操骑白马金鞍,玉带锦衣;武士手执大红罗销金伞盖,左右金瓜银钺,镫棒戈矛,打日月龙凤旌旗;护驾龙虎官军二万五千,分为五队,每队五千,按青、黄、赤、白、黑五色,旗幡甲马,并依本色:光辉灿烂,极其雄壮。兵出潼关,操在马上望见一簇林木,极其茂盛,问近侍曰:“此何处也?”答曰:“此名蓝田。林木之间,乃蔡邕庄也。今邕女蔡琰,与其夫董祀居此。”原来操素与蔡邕相善。先时其女蔡琰,乃卫仲道之妻;后被北方掳去,于北地生二子,作《胡笳十八拍》,流入中原。操深怜之,使人持千金入北方赎之。左贤王惧操之势,送蔡琰还汉。操乃以琰配与董祀为妻。当日到庄前,因想起蔡邕之事,令军马先行,操引近侍百余骑,到庄门下马。时董祀出仕于外,止有蔡琰在家,琰闻操至,忙出迎接。操至堂,琰起居毕,侍立于侧。操偶见壁间悬一碑文图轴,起身观之。问于蔡琰,琰答曰:“此乃曹娥之碑也。昔和帝时,上虞有一巫者,名曹旴,能婆娑乐神;五月五日,醉舞舟中,堕江而死。其女年十四岁,绕江啼哭七昼夜,跳入波中;后五日,负父之尸浮于江面;里人葬之江边。上虞令度尚奏闻朝廷,表为孝女。度尚令邯郸淳作文镌碑以记其事。时邯郸淳年方十三岁,文不加点,一挥而就,立石墓侧,时人奇之。妾父蔡邕闻而往观,时日已暮,乃于暗中以手摸碑文而读之,索笔大书八字于其背。后人镌石,并镌此八字。”操读八字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操问琰曰:“汝解此意否?”琰曰:“虽先人遗笔,妾实不解其意。”操回顾众谋士曰:“汝等解否?”众皆不能答。于内一人出曰:“某已解其意。”操视之,乃主簿杨修也。操曰:“卿且勿言,容吾思之。”遂辞了蔡琰,引众出庄。上马行三里,忽省悟,笑谓修曰:“卿试言之。”修曰:“此隐语耳。‘黄绢’乃颜色之丝也:色傍加丝,是‘绝’字。‘幼妇’者,少女也:女傍少字,是‘妙’字。外孙乃女之子也:女傍子字,是‘好’字。‘齑臼’乃受五辛之器也:受傍辛字,是‘辤’字。总而言之,是‘绝妙好辤’四字。”操大惊曰:“正合孤意!”众皆叹羡杨修才识之敏。不一日,军至南郑。曹洪接着,备言张郃之事。操曰:“非郃之罪,胜负乃兵家常事耳。”洪曰:“目今刘备使黄忠攻打定军山,夏侯渊知大王兵至,固守未曾出战。”操曰:“若不出战,是示懦也。”便差人持节到定军山,教夏侯渊进兵。刘晔谏曰:“渊性太刚,恐中奸计。”操乃作手书与之。使命持节到渊营,渊接入。使者出书,渊拆视之。略曰:凡为将者,当以刚柔相济,不可徒恃其勇。若但任勇,则是一夫之敌耳。吾今屯大军于南郑,欲观卿之“妙才”,勿辱二字可也。夏侯渊览毕大喜。打发使命回讫,乃与张郃商议曰:“今魏王率大兵屯于南郑,以讨刘备。吾与汝久守此地,岂能建立功业?来日吾出战,务要生擒黄忠。”张郃曰:“黄忠谋勇兼备,况有法正相助,不可轻敌。此间山路险峻,只宜坚守。”渊曰:“若他人建了功劳,吾与汝有何面目见魏王耶?汝只守山,吾去出战。”遂下令曰:“谁敢出哨诱敌?”夏侯尚曰:“吾愿往。”渊曰:“汝去出哨,与黄忠交战,只宜输,不宜赢。吾有妙计,如此如此。”尚受令,引三千军离定军山大寨前行。 却说黄忠与法正引兵屯于定军山口,累次挑战,夏侯渊坚守不出;欲要进攻,又恐山路危险,难以料敌,只得据守。是日,忽报山上曹兵下来搦战。黄忠恰待引军出迎,牙将陈式曰:“将军休动,某愿当之。”忠大喜,遂令陈式引军一千,出山口列阵。夏侯尚兵至,遂与交锋。不数合,尚诈败而走。式赶去,行到半路,被两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前进。正欲回时,背后夏侯渊引兵突出,陈式不能抵当,被夏侯渊生擒回寨。部卒多降。有败军逃得性命,回报黄忠,说陈式被擒。忠慌与法正商议,正曰:“渊为人轻躁,恃勇少谋。可激劝士卒,拔寨前进,步步为营,诱渊来战而擒之:此乃‘反客为主’之法。”忠用其谋,将应有之物,尽赏三军,欢声满谷,愿效死战。黄忠即日拔寨而进,步步为营;每营住数日,又进。渊闻之,欲出战。张郃曰:“此乃‘反客为主’之计,不可出战,战则有失。”渊不从,令夏侯尚引数千兵出战,直到黄忠寨前。忠上马提刀出迎,与夏侯尚交马,只一合,生擒夏侯尚归寨。余皆败走,回报夏侯渊。 渊急使人到黄忠寨,言愿将陈式来换夏侯尚。忠约定来日阵前相换。次日,两军皆到山谷阔处,布成阵势。黄忠、夏侯渊各立马于本阵门旗之下。黄忠带着夏侯尚,夏侯渊带着陈式,各不与袍铠,只穿蔽体薄衣。一声鼓响,陈式、夏侯尚各望本阵奔回。夏侯尚比及到阵门时,被黄忠一箭,射中后心。尚带箭而回。渊大怒,骤马径取黄忠。忠正要激渊厮杀。两将交马,战到二十余合,曹营内忽然鸣金收兵。渊慌拨马而回,被忠乘势杀了一阵。渊回阵问押阵官:“为何鸣金?”答曰:“某见山凹中有蜀兵旗幡数处,恐是伏兵,故急招将军回。”渊信其说,遂坚守不出。 黄忠逼到定军山下,与法正商议。正以手指曰:“定军山西,巍然有一座高山,四下皆是险道。此山上足可下视定军山之虚实。将军若取得此山,定军山只在掌中也。”忠仰见山头稍平,山上有些少人马。是夜二更,忠引军士鸣金击鼓,直杀上山顶。此山有夏侯渊部将杜袭守把,止有数百余人。当时见黄忠大队拥上,只得弃山而走。忠得了山顶,正与定军山相对。法正曰:“将军可守在半山,某居山顶。待夏侯渊兵至,吾举白旗为号,将军却按兵勿动;待他倦怠无备,吾却举起红旗,将军便下山击之:以逸待劳,必当取胜。”忠大喜,从其计。却说杜袭引军逃回,见夏侯渊,说黄忠夺了对山。渊大怒曰:“黄忠占了对山,不容我不出战。”张郃谏曰:“此乃法正之谋也。将军不可出战,只宜坚守。”渊曰:“占了吾对山,观吾虚实,如何不出战?”郃苦谏不听。渊分军围住对山,大骂挑战。法正在山上举起白旗;任从夏侯渊百般辱骂,黄忠只不出战。午时以后,法正见曹兵倦怠,锐气已堕,多下马坐息,乃将红旗招展,鼓角齐鸣,喊声大震,黄忠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夏侯渊措手不及,被黄忠赶到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渊未及相迎,黄忠宝刀已落,连头带肩,砍为两段。后人有诗赞黄忠曰:“苍头临大敌,皓首逞神威。力趁雕弓发,风迎雪刃挥。雄声如虎吼,骏马似龙飞。献馘功勋重,开疆展帝畿。”黄忠斩了夏侯渊,曹兵大溃,各自逃生。黄忠乘势去夺定军山,张郃领兵来迎。忠与陈式两下夹攻,混杀一阵,张郃败走。忽然山傍闪出一彪人马,当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大叫:“常山赵子龙在此!”张郃大惊,引败军夺路望定军山而走。只见前面一枝兵来迎,乃杜袭也。袭曰:“今定军山已被刘封、孟达夺了。”郃大惊,遂与杜袭引败兵到汉水扎营;一面令人飞报曹操。 操闻渊死,放声大哭,方悟管辂所言:“三八纵横”,乃建安二十四年也,“黄猪遇虎”,乃岁在己亥正月也;“定军之南”,乃定军山之南也;“伤折一股”,乃渊与操有兄弟之亲情也。操令人寻管辂时,不知何处去了。操深恨黄忠,遂亲统大军,来定军山与夏侯渊报仇,令徐晃作先锋。行到汉水,张郃、杜袭接着曹操。二将曰:“今定军山已失,可将米仓山粮草移于北山寨中屯积,然后进兵。”曹操依允。 却说黄忠斩了夏侯渊首级,来葭萌关上见玄德献功。玄德大喜,加忠为征西大将军,设宴庆贺。忽牙将张著来报说:“曹操自领大军二十万,来与夏侯渊报仇。目今张郃在米仓山搬运粮草,移于汉水北山脚下。”孔明曰:“今操引大兵至此,恐粮草不敷,故勒兵不进;若得一人深入其境,烧其粮草,夺其辎重,则操之锐气挫矣。”黄忠曰:“老夫愿当此任。”孔明曰:“操非夏侯渊之比,不可轻敌。”玄德曰:“夏侯渊虽是总帅,乃一勇夫耳,安及张郃?若斩得张郃,胜斩夏侯渊十倍也。”忠奋然曰:“吾愿往斩之。”孔明曰:“你可与赵子龙同领一枝兵去;凡事计议而行,看谁立功。”忠应允便行。孔明就令张著为副将同去。云谓忠曰:“今操引二十万众,分屯十营,将军在主公前要去夺粮,非小可之事。将军当用何策?”忠曰:“看我先去,如何?”云曰:“等我先去。”忠曰:“我是主将,你是副将,如何先争?”云曰:“我与你都一般为主公出力,何必计较?我二人拈阄,拈着的先去。”忠依允。当时黄忠拈着先去。云曰:“既将军先去,某当相助。可约定时刻。如将军依时而还,某按兵不动;若将军过时而不还,某即引军来接应。”忠曰:“公言是也。”于是二人约定午时为期。云回本寨,谓部将张翼曰:“黄汉升约定明日去夺粮草,若午时不回,我当往助。吾营前临汉水,地势危险;我若去时,汝可谨守寨栅,不可轻动。”张翼应诺。 却说黄忠回到寨中,谓副将张著曰;“我斩了夏侯渊,张郃丧胆;吾明日领命去劫粮草,只留五百军守营。你可助吾。今夜三更,尽皆饱食;四更离营,杀到北山脚下,先捉张郃,后劫粮草。”张著依令。当夜黄忠领人马在前,张著在后,偷过汉水,直到北山之下。东方日出,见粮积如山。有些少军士看守,见蜀兵到,尽弃而走。黄忠教马军一齐下马,取柴堆于米粮之上。正欲放火,张郃兵到,与忠混战一处。曹操闻知,急令除晃接应。晃领兵前进,将黄忠困于垓心。张著引三百军走脱,正要回寨,忽一枝兵撞出,拦住去路;为首大将,乃是文聘;后面曹兵又至,把张著围住。 却说赵云在营中,看看等到午时,不见忠回,急忙披挂上马,引三千军向前接应;临行,谓张翼曰:“汝可坚守营寨。两壁厢多设弓弩,以为准备。”翼连声应诺。云挺枪骤马直杀往前去。迎头一将拦路,乃文聘部将慕容烈也,拍马舞刀来迎赵云;被云手起一枪刺死。曹兵败走。云直杀入重围,又一枝兵截住;为首乃魏将焦炳。云喝问曰:“蜀兵何在?”炳曰:“已杀尽矣!”云大怒,骤马一枪,又刺死焦炳。杀散余兵,直至北山之下,见张郃、徐晃两人围住黄忠,军士被困多时。云大喝一声,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张郃、徐晃心惊胆战,不敢迎敌。云救出黄忠,且战且走;所到之处,无人敢阻。操于高处望见,惊问众将曰:“此将何人也?”有识者告曰:“此乃常山赵子龙也。”操曰:“昔日当阳长坂英雄尚在!”急传令曰:“所到之处,不许轻敌。”赵云救了黄忠,杀透重围,有军士指曰:“东南上围的,必是副将张著。”云不回本寨,遂望东南杀来。所到之处,但见“常山赵云”四字旗号,曾在当阳长坂知其勇者,互相传说,尽皆逃窜。云又救了张著。 曹操见云东冲西突,所向无前,莫敢迎敌,救了黄忠,又救了张著,奋然大怒,自领左右将士来赶赵云。云已杀回本寨。部将张翼接着,望见后面尘起,知是曹兵追来,即谓云曰:“追兵渐近,可令军士闭上寨门,上敌楼防护。”云喝曰:“休闭寨门!汝岂不知吾昔在当阳长坂时,单枪匹马,觑曹兵八十三万如草芥!今有军有将,又何惧哉!”遂拨弓弩手于寨外壕中埋伏;将营内旗枪,尽皆倒偃,金鼓不鸣。云匹马单枪,立于营门之外。 却说张郃、徐晃领兵追至蜀寨,天色已暮;见寨中偃旗息鼓,又见赵云匹马单枪,立于营外,寨门大开,二将不敢前进。正疑之间,曹操亲到,急催督众军向前。众军听令,大喊一声,杀奔营前;见赵云全然不动,曹兵翻身就回。赵云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时天色昏黑,正不知蜀兵多少。操先拨回马走。只听得后面喊声大震,鼓角齐鸣,蜀兵赶来。曹兵自相践踏,拥到汉水河边,落水死者,不知其数。赵云、黄忠、张著各引兵一枝,追杀甚急。操正奔走间,忽刘封、孟达率二枝兵,从米仓山路杀来,放火烧粮草。操弃了北山粮草,忙回南郑。徐晃、张郃扎脚不住,亦弃本寨而走。赵云占了曹寨,黄忠夺了粮草,汉水所得军器无数,大获胜捷,差人去报玄德。玄德遂同孔明前至汉水,问赵云的部卒曰:“子龙如何厮杀?”军士将子龙救黄忠、拒汉水之事,细述一遍。玄德大喜,看了山前山后险峻之路,欣然谓孔明曰:“子龙一身都是胆也!”后人有诗赞曰:“昔日战长坂,威风犹未减。突阵显英雄,被围施勇敢。鬼哭与神号,天惊并地惨。常山赵子龙,一身都是胆!” 于是玄德号子龙为“虎威将军”,大劳将士,欢宴至晚。 忽报曹操复遣大军从斜谷小路而进,来取汉水。玄德笑曰:“操此来无能为也。我料必得汉水矣。”乃率兵于汉水之西以迎之。曹操命徐晃为先锋,前来决战。帐前一人出曰:“某深知地理,愿助徐将军同去破蜀。”操视之,乃巴西宕渠人也,姓王,名平,字子均;现充牙门将军。操大喜,遂命王平为副先锋,相助徐晃。操屯兵于定军山北。徐晃、王平引军至汉水,晃令前军渡水列阵。平曰:“军若渡水,倘要急退,如之奈何?”晃曰:“昔韩信背水为阵,所谓‘致之死地而后生’也。”平曰:“不然。昔者韩信料敌人无谋而用此计;今将军能料赵云、黄忠之意否?”晃曰:“汝可引步军拒敌,看我引马军破之。”遂令搭起浮桥,随即过河来战蜀兵。正是:魏人妄意宗韩信,蜀相那知是子房。 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小雅 · 我行其野
《小雅·我行其野》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一首弃妇诗,写一个远嫁的女子被丈夫抛弃的悲愤心情。全诗三章,每章六句。前两章诗描写弃妇因缔结婚姻之故,才同那位男子同居一室,由于对方不愿养活自己,便决绝地准备返回故乡去。第三章以葍菜起兴,表明弃妇对婚姻的失望,并一针见血地揭露了男子喜新厌旧的嘴脸。此诗融情于景,情景交织,象征、暗示手法的运用,是它的一个突出特点。
越中览古
这首怀古诗的首句点明题意,说明所怀古迹的具体内容;二、三两句分写战士还家、越王勾践还宫的情况;结句突然一转,说过去曾经存在过的一切如今所剩下的只是几只鹧鸪在飞。全诗通过昔时的繁盛和眼前的凄凉的对比,表现人事变化和盛衰无常的主题。
寒食还陆浑别业
《寒食还陆浑别业》是唐朝诗人宋之问创作的一首七言古诗。此诗首先描写了寒食节里洛阳城和陆浑别业两地的花儿盛开的情况,接下来描写了诗人对洛阳春光的留恋,并且透出了卧赏山庄春夜美景的惬意,然后对比伊川的春意美景和此时陆浑别业的酒水,写出了自己愿作一名老人歌颂这太平盛世的心愿,最后表达了诗人对春天的喜悦之情及对官场留恋。全诗语言清新,格调优美。
左传 · 文公 · 文公十八年
【经】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秦伯荦卒。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莒弑其君庶其。 【传】十八年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龟,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令龟有咎。」二月丁丑,公薨。 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蜀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蜀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 夏五月,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蜀以扑抶职。职怒。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 六月,葬文公。 秋,襄仲、庄叔如齐,惠公立故,且拜葬也。 文公二妃敬赢生宣公。敬赢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新立而欲亲鲁,许之。 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夫人姜氏归于齐,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 莒纪公生大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鸇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 「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隤岂、檮寅、大临、龙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敦。少嗥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服谗蒐慝,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很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檮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增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檮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序』,无废事也。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 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 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须以作乱。十二月,宋公杀母弟须及昭公子,使戴、庄、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马子伯之馆。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孙师为司城,公子朝卒,使乐吕为司寇,以靖国人。
国风 · 王风 · 葛藟
《国风·王风·葛藟》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流浪者求助不得的怨诗,即使称人父母,依旧不可得到眷顾,反应了当时社会的冷酷无情;另一说此诗是一个入赘者在他人家生活,抒发孤独寂寞的悲歌。全诗三章,每章六句,三层意思,两层转折,直抒情事,语句简质,表现了飘零的凄苦和世情的冷漠。
忆旧游 · 寄刘苏州
忆旧游,旧游安在哉。旧游之人半白首,旧游之地多苍苔。 江南旧游凡几处,就中最忆吴江隈。长洲苑绿柳万树,齐云楼春酒一杯。 阊门晓严旗鼓出,皋桥夕闹船舫回。修蛾慢脸灯下醉,急管繁弦头上催。 六七年前狂烂熳,三千里外思裴回。李娟张态一春梦,周五殷三归夜台。 虎丘月色为谁好,娃宫花枝应自开。赖得刘郎解吟咏,江山气色合归来。
饮马长城窟行
此诗用乐府诗旧题,通过修筑长城的士兵和他妻子的书信往返,揭露了无休止的徭役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全诗突出表示了一个“死”字,役夫面对长城下同伴们累累的白骨,面对繁重的无期的徭役,深知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没有活路,要么奋起反抗格斗死,要么累死,在这悲惨的死亡中死去的不仅是役夫自己,还有發誓为他殉情的妻子。这不是一个人的不幸,也不是一个家庭的悲哀,这是成千上万冤魂孤鬼的悲哀,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诗人通过对一对夫妇的生存侧面叙述,展现了被压迫者悲惨的生存境遇,从而揭露了统治者的无道与残暴。 这首诗开头“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两句,缘事而發,以水寒象征性地凸现了边地艰难的生存环境,这是一个在死亡笼罩下的寒苦境遇,由此引出役夫不能忍受苦役,前去对督工的长城吏请求:“慎莫稽留太原卒!”役夫知道官家还要继续稽留他们做苦役,诚惶诚恐地找到长城吏请求,从“慎莫”两字可以看出他们对被再三稽留服役的担忧害怕。“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长城吏没有正面回答役夫的问话,打着官腔说:“官家的工程是有期限的,快点举起夯唱起夯歌干活吧。”从长城吏爱理不理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官吏对于役夫的不屑。在长城吏的眼里,官家的工程是最重要的,役夫的悲苦是无关紧要的事,役夫的生命如同草芥,累死、冻死都是无所谓的平常事。役夫面对无情的现实,不再抱有幻想,愤怒地呐喊:“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在这无奈的抗争中,可以看出役夫生不如死的忍无可忍的悲痛。“格斗死”是一种含混的呐喊,有两层含义:一是役夫认为即使死在沙场上也比做这苦役强;二是你如果继续把我稽留下,我豁出去跟你拼了,即使死了也比窝囊的活下来做苦役强。从这一官一役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官家与役夫的尖锐矛盾,既然官家不顾人民的死活,那么如其死在劳役中,不如豁出去拼命,求一条活路。这种不愿忍受苦役,宁可战死的愤怒情绪,对统治者来说,是将要造反的危险信号。诗人在这里揭示了当时尖锐的阶级对立矛盾,反映了了被压迫、被奴役的人民对暴政强烈的不满情绪。 此诗前半写役夫与长城吏的对话,後半写役夫与他妻子的书信往还;中间夹四句,承前启後,作为过渡:“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长城延绵漫长,工程浩大无尽,劳役遥遥无期,役夫难有归期。重复“连连”二字,蝉联前後句,承接上文。长城既然连绵无尽,修筑它,劳动力自然非多不可;壮丁抽得越多,拆散的家庭当然也越多。“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诗中对举“边城”与“内舍”、“健少”与“寡妇”,继续引起彼此书信对答的布局。 在丈夫的书信中明白交代。边城健少作书寄给在家的妻子,嘱咐她“便嫁莫留住”,赶快趁年纪尚轻去重新嫁人,不必再在家等待他了,要她“善事新姑嫜,时时念我故夫子”,好好地侍奉新公婆,能时常想念着自己。劝妻子改嫁,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关爱,这是因为役夫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回家团聚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忍心耽误妻子的青春,同时他也希望妻子对自己常念不忘。役夫对妻子深切的叮嘱,很像是临死前安排後事,这入微的体贴、深挚的爱抚,给人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读来凄楚悲凉。“多情恰似总无情”。“便嫁”与“念我”看似矛盾,其实是爱的统一表现。短短几句话,写出了健少在不得已境况下的复杂内心,充满了悲剧气氛,同时也展示了役夫的无私与善良,在残酷的生存掠夺竞争中,往往是朴实善良的人被最先推向死亡。。 内舍复信报往边地,说:“君今出言一何鄙”,既责备丈夫不该在来信中胡说什么“便嫁莫留住”之类粗鄙不堪的话,又表示了对丈夫的“出言”感到委屈,仿佛自己被讥刺,受到了侮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竟对我说这样的难听的话!这就突出地表现了她对丈夫的爱是忠贞不渝的。“身在祸难中,何为稽留他家子。”这里是妻子引用丈夫信中的话,道出了丈夫的苦衷和不得已。“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是借民歌点醒主题,说自己此番必死于筑城苦役无疑。秦筑长城时,死者相属,有民歌云:“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骸相支柱?”与诗中语仅数字之差异。封建时代,本重男轻女,如今生了男孩倒说不要去养活他,还是生女儿好,生女儿要用乾肉(脯)去喂养她。谣谚一反常情,可见民愤之大。作者在这里借役夫之口抒發了对繁重徭役的不满与怨愤。接着是妻子以死明誓:“结髪行事君,慊慊心意关,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全。”意思是说:既然嫁你,就得跟着你走,一旦知道你在边地死亡,我决不可能再活下去。这一次语气与前次全然不同,不再是责备了,相反的,她的每一句话,都流露出对丈夫的无限温情。妻子眼中的丈夫,是生存的唯一依靠,这与上文长城吏眼中役夫不屑的草民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役夫死了,对于官家来说,如同割掉了一根草,紧接又会征来新的役夫。可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如同房子的大梁倒了,房子再也撑不起来了,一家子紧跟着都得死。妻子通过丈夫的信,明白丈夫必死无疑,但她不忍说出“死”字来,而只说“苦”,不愿把“死”字说出口,是因为她对丈夫将要發生的死亡事实的预见与恐惧,她怕丈夫死,但是丈夫在做长城的艰苦劳役中必然会死。这里的“苦”字是指丈夫死的苦。诗人以婉曲得当措词来表现役夫妻子的善良和对丈夫担忧与体贴。末句把深藏在内心的念头向丈夫透露了:你既然难以存活,我也不活了,妻子的死不光是贞烈的殉情,更是一家人无法活下去的绝望的悲剧。役夫死了,役夫的妻子也死了,役夫的父母也就没有活头了。一个役夫的家庭破败消亡了,千千万万个役夫的命运可想而知。既然是共同的处境,共同的命运,悲哀的结局也就大同小略了。役夫妻子的心意是决绝的,说出来却仍是委婉的,这样就更加强了全诗的悲剧气氛。 此诗全篇采用了对话的形式表现主人公的神态和心情,简洁生动。士卒和官吏的对话表现了战士们长期服役边地的辛苦,以及他们渴望回家的迫切心情;士卒和妻子的书信表现了古代劳动妇女和从军役卒忍辱负重、互相关心、生死不渝的伟大情操。那种“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的悲愤情绪,曾使多少读者为之下泪。杜甫在《兵车行》中,就曾用“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的诗句,来表达他对唐代天宝年间进行的不义战争的诅咒。究其渊源,显然是受了陈琳这首乐府诗的影响。
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圆觉经 · 序分
《圆觉经》是《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的简称,又作《大方广圆觉经》、《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圆觉了义经》,佛教大乘之经典。内容是佛为文殊、普贤等十二位菩萨宣说如来圆觉的妙理和观行方法,全经分作序、正、流通三分,是唐、宋、明以来教(贤首、天台)、禅各宗盛行讲习的经典。 此为本经的“序分”部分,表明当时佛说法时证入的境界,以及参与法会的大众,并强调经中所载法门确实为佛陀所说,内容真实可信。
满庭芳
此词当是北宋秦观在扬州追忆汴京旧游而作。上阕写人,先写良辰美景:雨过天晴,燕子轻飞,红花盛开,风舞榆钱,一片生机盎然。在这明媚春光的映照中,有人正在朱门中抚奏秦筝。歇拍一笔画出一个端庄高雅,轻盈美貌的女子形象。下阕继续迫忆,写春日里二人共同行乐的情趣。“渐酒”之后笔锋暗转,表明时过境迁,往事已成旧梦。结尾凭栏远眺,只见暮中薄雾,落日馀辉,更加黯然神伤。 全词章法绵绵,意旨深远,语辞清丽自然又精练工妙,情调婉约忧伤;写景状物细腻,生动表现出景物中人的思想情怀。
三国演义 · 第十四回 · 曹孟德移驾幸许都 吕奉先乘夜袭徐郡
却说李乐引军诈称李傕、郭汜,来追车驾,天子大惊。杨奉曰:“此李乐也。”遂令徐晃出迎之。李乐亲自出战。两马相交,只一合,被徐晃一斧砍于马下,杀散余党,保护车驾过箕关。太守张杨具粟帛迎驾于轵道。帝封张杨为大司马。杨辞帝屯兵野王去了。帝入洛阳,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命杨奉且盖小宫居住。百官朝贺,皆立于荆棘之中。诏改兴平为建安元年。是岁又大荒。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之。尚书郎以下,皆自出城樵采,多有死于颓墙坏壁之间者。汉末气运之衰,无甚于此。后人有诗叹之曰: “血流芒砀白蛇亡,赤帜纵横游四方。秦鹿逐翻兴社稷,楚骓推倒立封疆。天子懦弱奸邪起,气色凋零盗贼狂。看到两京遭难处,铁人无泪也凄惶!” 太尉杨彪奏帝曰:“前蒙降诏,未曾发遣。今曹操在山东,兵强将盛,可宣入朝,以辅王室。”帝曰:“朕前既降诏。卿何必再奏,今即差人前去便了。”彪领旨,即差使命赴山东,宣召曹操。却说曹操在山东,闻知车驾已还洛阳,聚谋士商议,荀彧进曰:“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将军诚因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曹操大喜。正要收拾起兵,忽报有天使赍诏宣召。操接诏,克日兴师。却说帝在洛阳,百事未备,城郭崩倒,欲修未能。人报李傕、郭汜领兵将到。帝大惊,问杨奉曰:“山东之使未回,李、郭之兵又至,为之奈何?”杨奉、韩暹曰:“臣愿与贼决死战,以保陛下!”董承曰:“城郭不坚,兵甲不多,战如不胜,当复如何?不若且奉驾往山东避之。”帝从其言,即日起驾望山东进发。百官无马,皆随驾步行。出了洛阳,行无一箭之地,但见尘头蔽日,金鼓喧天,无限人马来到。帝、后战栗不能言。忽见一骑飞来,乃前差往山东之使命也,至车前拜启曰:“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闻李傕、郭汜犯洛阳,先差夏侯惇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前来保驾。”帝心方安。 少顷,夏侯惇引许褚、典韦等,至驾前面君,俱以军礼见。帝慰谕方毕,忽报正东又有一路军到。帝即命夏侯惇往探之,回奏曰:“乃曹操步军也。”须臾,曹洪、李典、乐进来见驾。通名毕,洪奏曰:“臣兄知贼兵至近,恐夏侯惇孤力难为,故又差臣等倍道而来协助。”帝曰:“曹将军真社稷臣也!”遂命护驾前行。探马来报:“李傕、郭汜领兵长驱而来。”帝令夏侯惇分两路迎之。惇乃与曹洪分为两翼,马军先出,步军后随,尽力攻击。傕、汜贼兵大败,斩首万余。于是请帝还洛阳故宫。夏侯惇屯兵于城外。 次日,曹操引大队人马到来。安营毕,入城见帝、拜于殿阶之下。帝赐平身,宣谕慰劳。操曰:“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帝乃封操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却说李傕、郭汜知操远来,议欲速战。贾诩谏曰:“不可。操兵精将勇,不如降之,求免本身之罪。”傕怒曰:“尔敢灭吾锐气!”拔剑欲斩诩。众将劝免。是夜,贾诩单马走回乡里去了。次日,李傕军马来迎操兵。操先令许褚、曹仁、典韦领三百铁骑,于傕阵中冲突三遭,方才布阵。阵圆处,李傕侄李暹、李别出马阵前,未及开言,许褚飞马过去,一刀先斩李暹;李别吃了一惊,倒撞下马,褚亦斩之,双挽人头回阵。曹操抚许褚之背曰:“子真吾之樊哙也!”随令夏侯惇领兵左出、曹仁领兵右出,操自领中军冲阵。鼓响一声,三军齐进。贼兵抵敌不住,大败而走。操亲掣宝剑押阵,率众连夜追杀,剿戮极多,降者不计其数。傕、汜望西逃命,忙忙似丧家之狗;自知无处容身,只得往山中落草去了。曹操回兵,仍屯于洛阳城外。杨奉、韩暹两个商议:“今曹操成了大功,必掌重权,如何容得我等?”乃入奏天子,只以追杀傕、汜为名,引本部军屯于大梁去了。 帝一日命人至操营,宣操入宫议事。操闻天使至,请入相见,只见那人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操暗想曰:“今东都大荒,官僚军民皆有饥色,此人何得独肥?”因问之曰:“公尊颜充腴,以何调理而至此?”对曰:“某无他法,只食淡三十年矣。”操乃颔之;又问曰:“君居何职?”对曰:“某举孝廉。原为袁绍、张杨从事。今闻天子还都,特来朝觐,官封正议郎。济阴定陶人,姓董,名昭,字公仁。”曹操避席曰:“闻名久矣!幸得于此相见。”遂置酒帐中相待,令与荀彧相会。忽人报曰:“一队军往东而去,不知何人。”操急令人探之。董昭曰:“此乃李傕旧将杨奉,与白波帅韩暹,因明公来此,故引兵欲投大梁去耳。”操曰:“莫非疑操乎?”昭曰:“此乃无谋之辈,明公何足虑也。”操又曰:“李、郭二贼此去若何?”昭曰:“虎无爪,鸟无翼,不久当为明公所擒,无足介意。” 操见昭言语投机,便问以朝廷大事。昭曰:“明公兴义兵以除暴乱,入朝辅佐天子,此五霸之功也。但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若留此,恐有不便。惟移驾幸许都为上策。然朝廷播越,新还京师,远近仰望,以冀一朝之安;今复徏驾,不厌众心。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愿将军决计之。”操执昭手而笑曰:“此吾之本志也。但杨奉在大梁,大臣在朝,不有他变否?”昭曰:“易也。以书与杨奉,先安其心。明告大臣,以京师无粮,欲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欠缺悬隔之忧。大臣闻之,当欣从也。”操大喜。昭谢别,操执其手曰:“凡操有所图,惟公教之。”昭称谢而去。 操由是日与众谋士密议迁都之事。时侍中太史令王立私谓宗正刘艾曰:“吾仰观天文,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吾观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又密奏献帝曰:“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操闻之,使人告立曰:“知公忠于朝廷,然天道深远,幸勿多言。”操以是告彧。彧曰:“汉以火德王,而明公乃土命也。许都属土,到彼必兴。火能生土,土能旺木:正合董昭、王立之言。他日必有兴者。”操意遂决。次日,入见帝,奏曰:“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食艰辛。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许都,惟陛下从之。”帝不敢不从;群臣皆惧操势,亦莫敢有异议。遂择日起驾。操引军护行,百官皆从。 行不到数程,前至一高陵。忽然喊声大举,杨奉、韩暹领兵拦路。徐晃当先,大叫:“曹操欲劫驾何往!”操出马视之,见徐晃威风凛凛,暗暗称奇;便令许褚出马与徐晃交锋。刀斧相交,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操即鸣金收军,召谋士议曰:“杨奉、韩暹诚不足道;徐晃乃真良将也。吾不忍以力并之,当以计招之。”行军从事满宠曰:“主公勿虑。某向与徐晃有一面之交,今晚扮作小卒,偷入其营,以言说之,管教他倾心来降。”操欣然遣之。 是夜满宠扮作小卒,混入彼军队中,偷至徐晃帐前,只见晃秉烛被甲而坐。宠突至其前,揖曰:“故人别来无恙乎!”徐晃惊起,熟视之曰:“子非山阳满伯宁耶!何以至此?”宠曰:“某现为曹将军从事。今日于阵前得见故人,欲进一言,故特冒死而来。”晃乃延之坐,问其来意。宠曰:“公之勇略,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于杨、韩之徒?曹将军当世英雄,其好贤礼士,天下所知也;今日阵前,见公之勇,十分敬爱,故不忍以健将决死战,特遣宠来奉邀。公何不弃暗投明,共成大业?”晃沉吟良久,乃喟然叹曰:“吾固知奉、暹非立业之人,奈从之久矣,不忍相舍。”宠曰:“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晃起谢曰:“愿从公言。”宠曰:“何不就杀奉、暹而去,以为进见之礼?”晃曰:“以臣弑主,大不义也。吾决不为。”宠曰:“公真义士也!”晃遂引帐下数十骑,连夜同满宠来投曹操。早有人报知杨奉。奉大怒,自引千骑来追,大叫:“徐晃反贼休走!”正追赶间,忽然一声炮响,山上山下,火把齐明,伏军四出,曹操亲自引军当先,大喝:“我在此等候多时。休教走脱!”杨奉大惊,急待回军,早被曹兵围住。恰好韩暹引兵来救,两军混战,杨奉走脱。曹操趁彼军乱,乘势攻击,两家军士大半多降。杨奉、韩暹势孤,引败兵投袁术去了。 曹操收军回营,满宠引徐晃入见。操大喜,厚待之。于是迎銮驾到许都,盖造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赏功罚罪,并听曹操处置。操自封为大将军武平侯,以荀彧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司马祭酒,刘晔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程昱为东平相,范成、董昭为洛阳令,满宠为许都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李典、乐进、于禁、徐晃皆为校尉,许褚、典韦皆为都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自此大权皆归于曹操:朝廷大务,先禀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操既定大事,乃设宴后堂,聚众谋士共议曰:“刘备屯兵徐州,自领州事;近吕布以兵败投之,备使居于小沛:若二人同心引兵来犯,乃心腹之患也。公等有何妙计可图之?”许褚曰:“愿借精兵五万,斩刘备、吕布之头,献于丞相。”荀彧曰:“将军勇则勇矣,不知用谋。今许都新定,未可造次用兵。彧有一计,名曰二虎竞食之计。今刘备虽领徐州,未得诏命。明公可奏请诏命实授备为徐州牧,因密与一书,教杀吕布。事成则备无猛士为辅,亦渐可图;事不成,则吕布必杀备矣: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操从其言,即时奏请诏命,遣使赍往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附密书一封。却说刘玄德在徐州,闻帝幸许都,正欲上表庆贺。忽报天使至,出郭迎接入郡,拜受恩命毕,设宴管待来使。使曰:“君侯得此恩命,实曹将军于帝前保荐之力也。”玄德称谢。使者乃取出私书递与玄德。玄德看罢,曰:“此事尚容计议。”席散,安歇来使于馆驿。玄德连夜与众商议此事。张飞曰:“吕布本无义之人,杀之何碍!”玄德曰:“他势穷而来投我,我若杀之,亦是不义。”张飞曰:“好人难做!”玄德不从。次日,吕布来贺,玄德教请入见。布曰:“闻公受朝廷恩命,特来相贺。”玄德逊谢。只见张飞扯剑上厅,要杀吕布。玄德慌忙阻住。布大惊曰:“翼德何故只要杀我?”张飞叫曰:“曹操道你是无义之人,教我哥哥杀你!”玄德连声喝退。乃引吕布同入后堂,实告前因;就将曹操所送密书与吕布看。布看毕,泣曰:“此乃曹贼欲令我二人不和耳!”玄德曰:“兄勿忧,刘备誓不为此不义之事。”吕布再三拜谢。备留布饮酒,至晚方回。关、张曰:“兄长何故不杀吕布?”玄德曰:“此曹孟德恐我与吕布同谋伐之,故用此计,使我两人自相吞并,彼却于中取利。奈何为所使乎?”关公点头道是。张飞曰:“我只要杀此贼以绝后患!”玄德曰:“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次日,玄德送使命回京,就拜表谢恩,并回书与曹操,只言容缓图之。使命回见曹操,言玄德不杀吕布之事。操问荀彧曰:“此计不成,奈何?”或曰:“又有一计,名曰驱虎吞狼之计。”操曰:“其计如何?”彧曰:“可暗令人往袁术处通问,报说刘备上密表,要略南郡。术闻之,必怒而攻备;公乃明诏刘备讨袁术。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操大喜,先发人往袁术处;次假天子诏,发人往徐州。 却说玄德在徐州,闻使命至,出郭迎接;开读诏书,却是要起兵讨袁术。玄德领命,送使者先回。糜竺曰:“此又是曹操之计。”玄德曰:“虽是计,王命不可违也。”遂点军马,克日起程,孙乾曰:“可先定守城之人。”玄德曰:“二弟之中,谁人可守?”关公曰:“弟愿守此城。”玄德曰:“吾早晚欲与尔议事,岂可相离?”张飞曰:“小弟愿守此城。”玄德曰:“你守不得此城:你一者酒后刚强,鞭挞士卒;二者作事轻易,不从人谏。吾不放心。”张飞曰:“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了。”糜竺曰:“只恐口不应心。”飞怒曰:“吾跟哥哥多年,未尝失信,你如何轻料我!”玄德曰:“弟言虽如此,吾终不放心。还请陈元龙辅之,早晚令其少饮酒,勿致失事。”陈登应诺。玄德分付了当,乃统马步军三万,离徐州望南阳进发。却说袁术闻说刘备上表,欲吞其州县,乃大怒曰:“汝乃织席编屦之夫,今辄占据大郡,与诸侯同列;吾正欲伐汝,汝却反欲图我!深为可恨!”乃使上将纪灵起兵十万,杀弃徐州。两军会于盱眙。玄德兵少,依山傍水下寨。那纪灵乃山东人,使一口三尖刀,重五十斤。是日引兵出阵,大骂:“刘备村夫,安敢侵吾境界!”玄德曰:“吾奉天子诏,以讨不臣。汝今敢来相拒,罪不容诛!”纪灵大怒,拍马舞刀,直取玄德。关公大喝曰:“匹夫休得逞强!”出马与纪灵大战。一连三十合,不分胜负。纪灵大叫少歇,关公便拨马回阵,立于阵前候之。纪灵却遣副将荀正出马。关公曰:“只教纪灵来,与他决个雌雄!”荀正曰:“汝乃无名下将,非纪将军对手!”关公大怒,直取荀正;交马一合,砍荀正于马下。玄德驱兵杀将过去,纪灵大败,退守淮阴河口,不敢交战;只教军士来偷营劫寨,皆被徐州兵杀败。两军相拒,不在话下。 却说张飞自送玄德起身后,一应杂事,俱付陈元龙管理;军机大务,自家参酌,一日,设宴请各官赴席。众人坐定,张飞开言曰:“我兄临去时,分付我少饮酒,恐致失事。众官今日尽此一醉,明日都各戒酒,帮我守城。今日却都要满饮。”言罢,起身与众官把盏。酒至曹豹面前,豹曰:“我从天戒,不饮酒。”飞曰:“厮杀汉如何不饮酒?我要你吃一盏。”豹惧怕,只得饮了一杯。张飞把遍各官,自斟巨觥,连饮了几十杯,不觉大醉,却又起身与众官把盏。酒至曹豹,豹曰:“某实不能饮矣。”飞曰:“你恰才吃了,如今为何推却?”豹再三不饮。飞醉后使酒,便发怒曰:“你违我将令该打一百!”便喝军士拿下。陈元龙曰:“玄德公临去时,分付你甚来?”飞曰:“你文官,只管文官事,休来管我!”曹豹无奈,只得告求曰:“翼德公,看我女婿之面,且恕我罢。”飞曰:“你女婿是谁?”豹曰:“吕布是也。”飞大怒曰:“我本不欲打你;你把吕布来唬我,我偏要打你!我打你,便是打吕布!”诸人劝不住。将曹豹鞭至五十,众人苦苦告饶,方止。 席散,曹豹回去,深恨张飞,连夜差人赍书一封,径投小沛见吕布,备说张飞无礼;且云:玄德已往淮南,今夜可乘飞醉,引兵来袭徐州,不可错此机会。吕布见书,便请陈宫来议。宫曰:“小沛原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失此不取,悔之晚矣。”布从之,随即披挂上马,领五百骑先行;使陈宫引大军继进,高顺亦随后进发。 小沛离徐州只四五十里,上马便到。吕布到城下时,恰才四更,月色澄清,城上更不知觉。布到城门边叫曰:“刘使君有机密使人至。”城上有曹豹军报知曹豹,豹上城看之,便令军士开门。吕布一声暗号。众军齐入,喊声大举。张飞正醉卧府中,左右急忙摇醒,报说:“吕布赚开城门,杀将进来了!”张飞大怒,慌忙披挂,绰了丈八蛇矛;才出府门上得马时,吕布军马已到,正与相迎。张飞此时酒犹未醒,不能力战。吕布素知飞勇,亦不敢相逼。十八骑燕将,保着张飞,杀出东门,玄德家眷在府中,都不及顾了。 却说曹豹见张飞只十数人护从,又欺他醉,遂引百十人赶来。飞见豹,大怒,拍马来迎。战了三合,曹豹败走,飞赶到河边,一枪正刺中曹豹后心,连人带马,死于河中。飞于城外招呼士卒,出城者尽随飞投淮南而去。吕布入城安抚居民,令军士一百人守把玄德宅门,诸人不许擅入。 却说张飞引数十骑,直到盱眙来见玄德,具说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夜袭徐州。众皆失色。玄德叹曰:“得何足喜,失何足忧!”关公曰:“嫂嫂安在?”飞曰:“皆陷于城中矣。”玄德默然无语。关公顿足埋怨曰:“你当初要守城时说甚来?兄长分付你甚来?今日城池又失了,嫂嫂又陷了,如何是好!”张飞闻言,惶恐无地,掣剑欲自刎。正是:举杯畅饮情何放,拔剑捐生悔已迟! 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左传 · 成公 · 成公十年
【经】十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齐人来媵。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冬十月。 【传】十年春,晋侯使籴伐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髡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 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为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伐未反。 冬,葬晋景公。公送葬,诸侯莫在。鲁人辱之,故不书,讳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