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精选作品推荐
世说新语 · 纰漏第三十四
纰(pī)漏,指差错疏漏。本篇所记,多是在言行上由于疏忽而造成的差错,这对别人有儆戒作用。例如第2、6 则记述因没有考虑所问内容跟对话人有什么联系而贸然提问,结果触犯忌讳。第7、8 则所记都是误解别人的话而闹出了笑话。第3 则讲的是读书不求解的结果。至于不懂装懂,那就是第1 则所记的笑话了。
临江仙 · 柳外轻雷池上雨
《临江仙·柳外轻雷池上雨》是北宋词人欧阳文忠的作品。此词写了夏日傍晚,阵雨已过、月亮升起後楼外楼内的景象,描绘了闺情乐趣,几乎句句写景,而情尽寓其中。
左传 · 襄公 · 襄公二十八年
【经】二十有八年春,无冰。夏,卫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冬,齐庆封来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传】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以有时灾,阴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玄枵,虚中也。枵,秏名也。土虚而民秏,不饥何为?」 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虽不与盟,敢叛晋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劝行!」 卫人讨宁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秋八月,大雩,旱也。 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廷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孟孝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 蔡侯之如晋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馹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大叔归,覆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三之《颐》三,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 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某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 齐庄封好田而耆酒,与庆舍政。则以其内实迁于卢蒲弊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告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馀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 公膳,日双鸡。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而以其洎馈。子雅、子尾怒。庆封告卢蒲弊。卢蒲弊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使析归父告晏平仲。平仲曰:「婴之众不足用也,知无能谋也。言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车。子车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陈文子谓桓子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 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仇,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陈无宇从。丙辰,文子使召之。请曰:「无宇之母疾病,请归。」庆季卜之,示之兆,曰:「死。」奉龟而泣。乃使归。庆嗣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子息曰:「亡矣!幸而获在吴、越。」陈无宇济水而戕舟发梁。卢蒲姜谓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大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姜告之,且止之。弗听,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庆圭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高、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遂杀庆绳、麻婴。公惧,鲍国曰:「群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税服而如内宫。 庆封归,遇告乱者,丁亥,伐西门,弗克。还伐北门,克之。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不说,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句余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歼旃?」 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 崔氏之乱,丧群公子。故锄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为忠,故有宠。 释卢蒲弊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国人犹知之,皆曰:「崔子也。」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郑伯不在。伯有廷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置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 楚屈建卒。赵文子丧之如同盟,礼也。 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征过也。
忆少年 · 飞花时节
这首小词,宛转曲折地描写了春日怀人之情。作者把景与人融为一体。垂杨巷陌,东风庭院,又到飞花时节。重帘如昔,而窥帘人已远,勾起了绵绵情思。歌莺舞燕,更添幽怨。既是今日相思无益,悔当初不该相见。全词工丽和婉,情思缠绵。
菩萨蛮 · 秋闺
这是一首闺怨词,是作者早起与其夫陈之遴分居两地时所作,将独守空闺女子的落寞凄苦之情,表现的细腻而又蕴藉。 上阕由景生情。秋风吹得女主人公冰肌寒透了,它却那般不解人意,只顾一味恼人。身体感知的是时节的变迁,时节物侯的变迁不免令人顾影生怜。因为「玲珑晶枕愁双设」——即使美丽的水晶枕也徒为虚设。看着它们双倚的样儿怎不使人感念自身的孤单。此处点明的是「愁」,「双」乃愁缘起。重阳节是登高的好日子,亲朋友伴原该簪上菊花,喜悦地相偕而出。而此时此刻,菊花着吉祥之物,却牵出了几多对远人的思念,让人恨恨难消! 下阕自道心事。恨的却是远方人久无鱼书,音信全无。独守闺中人的深情,怕只有深夜时长燃的蜡烛和拂晓前的淡月相知吧。「烛泪流残月」,见出从傍晚到深夜,又从深夜到天明,主人公彻夜不能成眠。想拖个吉梦在梦中见他,却也恍恍惚惚,醒转来只见得一抹远山、乱云簇簇。这首小词,将独守空闺女子的落寞凄苦之情,表现的细腻而又蕴藉。
临江仙 · 庭院深深深几许
根据词序,此词仿照欧阳修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而作。上阕写春归大地,词人闭门幽居,思念亲人,自怜身世;下阕承上阕怕触景伤怀,进而追忆往昔,对比目前,感到一切心灰意冷。此词不单是作者个人的悲叹,而且道出了成千上万想望恢复中原的人之心情。全词格调苍凉沉郁,几乎全以口语入词,明白晓畅,又极准确、深刻地表达了词人彼时的心理状态。
早寒江上有怀 / 早寒有怀 / 江上思归
此诗是唐代诗人孟浩然所作的一首怀乡思归的抒情诗。诗从萧索的秋景入手,写出客居异地时对家乡的无限思念,以及面对隐居与从政的抉择时的迷茫心情。诗人在异乡遥望故乡,深深地眷念襄阳、襄水,但故乡可望而不可及,只能垂下思乡之泪、遥看天际孤帆。这一种飘零之感只有羁旅中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到。这首诗透露出作者长安碰壁之后的牢骚和惘然,思乡之情和写景之句浑然一体,深沉含蓄。全诗情景交融,言淡而意远。而发自内心对寒江的怀念之情,由此引发了首尾呼应。
被花恼 · 题王石谷画友梅轩图
疏枝老干自斜横,开满冷花冰蕊。竹里柴门对流水。夜深人静,梦回酒醒,半隐乌皮几。明月下,小窗前,乱飞琼雪寒烟里。 潇洒足平生,不作劳劳羁宦子。梅花结伴,修竹苍松,乐事无过此。任三春桃李斗芳菲,怕风动、娇红尽吹起。画图上,一片清香生素纸。
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
这首五言诗表现了诗人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及对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虽然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 这首诗就内容看,当是陶渊明归田以後的作品。篇幅简短,内容平凡,但却博得很多人的赞赏,当有其不平凡的所在。说平凡,如“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写在某一天气候很好的日子里,和一些朋友结伴出游,就地开颜欢饮,或唱“清歌”,或吹管乐和弹奏絃乐以助兴。这都是很普通的活动,诗所用的语言也很普通。说不平凡,因为所游是在人家墓地的柏树下,要“为欢”偏又选择这种容易引人伤感的地方。在引人伤感的地方能够“为欢”的人,不是极端麻木不仁的庸夫俗子,应该就是胸怀极端了悟超脱,能勘破俗谛,消除对于死亡的畏惧的高人。渊明并不麻木,他明显地“感彼柏下人”死後长埋地下所显示的人生短促与空虚;并且又从当日时事的变化,从自身的生活或生命的维持看,都有“未知明日事”之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欢”;还能做到“余襟良已殚”,即能做到胸中郁积尽消,欢情畅竭,当然有其高出于人的不平凡的了悟与超脱。以论对于生死问题的了悟与超脱,在渊明的诗文中,随处可见,如《连雨独饮》:“运生会归尽,终古谓之然。”《五月中和戴主簿》:“既来孰不去,人理固有终。”《神释》:“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挽歌诗》:“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归去来兮辞》:“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这是一种自然运化观、朴素生死观,比起当时“服食求神仙”、追求“神不灭”的士大夫,不知高出多少倍。
道德经(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咏兴五首·解印出公府
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 可怜好风景,不解嫌贫家。 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 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 村歌与社舞,客哂主人夸。 但问乐不乐,岂在钟鼓多。 客告暮将归,主称日未斜。 请客稍深酌,愿见朱颜酡。 客知主意厚,分数随口加。 堂上烛未秉,座中冠已峨。 左顾短红袖,右命小青娥。 长跪谢贵客,蓬门劳见过。 客散有馀兴,醉卧独吟哦。 幕天而席地,谁奈刘伶何。
好事近
《好事近·马首望青山》是清朝词人纳兰性德的一首词。上片着重写景,景中已透露了凄怆之情。下片侧重抒情,不过此中笔触多不在打猎的本身,而是写猎场的景观和感受。又不乏悲怆之音,感伤之意。全词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不乏悲怆之音,感伤情调极为浓郁。
西厢记 · 第五本 · 第一折
[旦引红娘上开云]自张生去京师,不觉半年,杳无音信。这些时神思不快,妆镜懒抬,腰肢瘦损,茜裙宽褪,好烦恼人也呵! [商调][集贤宾]虽离了我眼前,却在心上有;不甫能离了心上,又早眉头。忘了时依然还又,恶思量无了无休。大都来一寸眉峰,怎当他许多颦皱。新愁近来接着旧愁,厮混了难分新旧。旧愁似太行山隐隐,新愁似天堑水悠悠。 [红云]姐姐往常针尖不倒,其实不曾闲了一个绣床,如今百般的闷倦。往常也曾不快,将息便可,不似这一场清减得十他利害。[旦唱] [逍遥乐]曾经消瘦,每遍犹闲,这番最陡。[红云]姐姐心儿闷呵,那里散心耍咱。[旦唱]何处忘忧?看时节独上妆楼,手卷帘上玉钩,空目断山明水秀;见苍烟迷时树,衰草连天,野渡横舟。 [旦云]红娘,我这衣裳这些时都不似我穿的。[红云]姐姐正是“腰细不胜衣”。[旦唱] [挂金索]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 [仆人上云]奉相公言语,特将书来与小姐。恰才前厅上见了夫人,夫人好生欢喜,着入来见小姐。早至后堂。[咳嗽科][红问云]谁在外面?[见科][红见仆了][红笑云]你几时来?可知道“昨夜灯花报,今朝喜鹊噪。”姐姐正烦恼哩,你自来?和哥哥来?[仆云]哥哥得了官也,着我寄书来。[红云]你则在这里等着,我对俺姐姐说了呵,你进来。[红见旦笑科][[旦云]这小妮子怎么?[红云]姐姐,大喜大喜,咱姐夫得了官也。[旦云]这妮子见我闷呵,特故哄我。[红云]琴童在门首,见了夫人了,使他进来见姐姐,姐夫有书。[旦云]惭愧,我也有盼着他的日头,唤他入来。[仆入见旦科][旦云]琴童,你几时离京师?[仆云]离京一月多,我来时哥哥去吃游街棍子去了。[旦云]这禽兽不省得,状元唤做夸官,游街三日。[仆云]夫人说的便是,有书在此,[旦做接书科] [金菊花]早是我只因他去减了风流,不争你寄得书来又与我添些儿证候。说来的话儿不应口,无语低头,书在手,泪凝眸。 [旦开书看科] [醋葫芦]我这里开时和泪开,他那里修时和泪修,多管阁着笔尖儿未写早泪先流,寄来的书泪点儿兀自有。我将这新痕把旧痕湮透。正是一重愁翻做两重愁。 [旦念书科]“张珙百拜奉启芳卿可人妆次:自暮秋拜违,倏尔半载。上赖祖宗之荫,下托贤妻之德,举中甲第。即日于招贤馆寄迹,以伺圣旨御笔除授。惟恐夫人与贤妻忧念,特令琴童奉书驰报,庶几免虑。小生身虽遥而心常迩矣,恨不得鹣鹣比翼,邛邛并躯。重功名而薄恩爱者,诚有浅见贪饕之罪。他日面会,自当请谢不备。后成一绝,以奉清照:玉京仙府探花郎,寄语蒲东窈窕娘,指日拜恩衣昼锦,定须休作倚门妆。” [幺篇]当日向西厢月底黄,今日向琼要宴上搊。谁承望东墙脚步占了鳌头,怎想道惜花心养成折桂手,脂粉丛里包藏着锦绣!从今后晚妆楼改做了至公楼。 [旦云]你吃饭不曾?[仆云]上告夫人知道,早晨至今,空立厅前,那有饭吃。[旦云]红娘,你快取饭与他吃。[仆云]感蒙赏赐,我每就此吃饭,夫人写书。哥哥着小人索了夫人回书,至紧,至紧![旦云]红娘将笔砚来。[红将来科][旦云]书却写了,无可表意,只有汗衫一领,裹肚一条,袜儿一双,瑶琴一张,玉簪一枚,斑管一枝。琴童,你收拾得好者。红娘取银十两来,就与他盘缠。[红娘云]姐夫得了官,岂无这几件东西,寄与他有甚缘故?[旦云]你不知道。这汗衫儿呀, [梧叶儿]他若是和衣卧,便是和我一处宿;但贴着他皮肉,不信不想我温柔。[红云]这裹肚要怎么?[旦唱]常则不要离了前后,守着他左右,紧紧的系在心头。[红云]这袜儿如何?[旦唱]拘管他胡行乱走。 [红云]这琴他那里自有,又将去怎么?[旦唱] [后庭花]当日五言诗紧趁逐,后来因七弦琴成配偶。他怎肯冷落了诗中意,我则怕生疏了弦上手。[红云]玉簪呵,有甚主意?[旦唱]我须有个缘由,他如今功名成就,只怕他撇人在脑后。[红云]斑管要怎的?[旦唱]湘江两岸秋,当日娥皇因虞舜愁,今日莺莺为君瑞忧。这九嶷山下竹,共香罗衫袖口—— [青哥儿]都一般啼痕湮透。似这等泪斑宛然依旧,万古情缘一样愁。涕泪交流,怨慕难收,对学士叮咛说缘由,是必休忘旧! [旦云]琴童,这东西收拾好者。[仆云]理会得。[旦唱] [醋葫芦]你逐宵野店上宿,休将包袱做枕头,怕油脂腻展污了恐难酬。倘或水侵雨湿休便扭,我则怕干时节熨不开褶皱。一桩桩一件件细收留。 [金菊花]书封雁足此时修,情系人心早晚休?长安望来天际头,倚遍西楼,“人不见,水空流。” [仆云]小人拜辞,即便去也。[旦云]琴童,你见官人对他说。[仆云]说甚么?[旦唱] [浪里来煞]他那里为我愁,我这里因他瘦。临行时啜赚人的巧舌头,指归期约定九月九,不觉的过了小春时候。到如今“悔教夫婿觅封侯”。 [仆云]得了回书,星夜回俺哥哥话去。[并下]
三国演义 · 第六回 · 焚金阙董卓行凶 匿玉玺孙坚背约
却说张飞拍马赶到关下,关上矢石如雨,不得进而回。八路诸侯,同请玄德、关、张贺功,使人去袁绍寨中报捷。绍遂移檄孙坚,令其进兵。坚引程普、黄盖至袁术寨中相见。坚以杖画地曰:“董卓与我,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决死战者,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将军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坚败绩,将军何安?”术惶恐无言,命斩进谗之人,以谢孙坚。 忽人报坚曰:“关上有一将,乘马来寨中,要见将军。”坚辞袁术,归到本寨,唤来问时,乃董卓爱将李傕。坚曰:“汝来何为?”傕曰:“丞相所敬者,惟将军耳。今特使傕来结亲:丞相有女,欲配将军之子。”坚大怒,叱曰:“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欲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吾不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关,饶你性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李傕抱头鼠窜,回见董卓,说孙坚如此无礼。卓怒,问李儒。儒曰:“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卓大喜曰:“非汝言,吾实不悟。”遂引吕布星夜回洛阳,商议迁都。聚文武于朝堂,卓曰:“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司徒杨彪曰:“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鉴察。”卓怒曰:“汝阻国家大计耶?”太尉黄琬曰:“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卓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司徒荀爽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卓大怒曰:“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即日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卓出上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揖,视之,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卓问有何事,毖曰:“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卓大怒曰:“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绍已反,是汝等一党!”叱武士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李儒曰:“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是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卓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卓临行,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劫了天子并后妃等,竟望长安去了。却说卓将赵岑,见卓已弃洛阳而去,便献了汜水关。孙坚驱兵先入。玄德、关、张杀入虎牢关,诸侯各引军入。 且说孙坚飞奔洛阳,遥望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坚先发兵救灭了火,令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曹操来见袁绍曰:“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何也?”绍曰:“诸兵疲困,进恐无益。”操曰:“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众诸侯皆言不可轻动。操大怒曰:“竖子不足与谋!”遂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且说董卓行至荥阳地方,太守徐荣出接。李儒曰:“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卓从其计,又令吕布引精兵遏后。布正行间,曹操一军赶上。吕布大笑曰:“不出李儒所料也!”将军马摆开。曹操出马,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吕布骂曰:“背主懦夫,何得妄言!”夏侯惇挺枪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操急令夏侯渊迎敌。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操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布引铁骑掩杀,操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方才聚集残兵,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荣搭上箭,射中操肩膊。操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操马来,二枪齐发,操马中枪而倒。操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两个步军,下马救起曹操。操视之,乃曹洪也。操曰:“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洪曰:“公急上马!洪愿步行。”操曰:“贼兵赶上,汝将奈何?”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操曰:“吾若再生,汝之力也。”操上马,洪脱去衣甲,拖刀跟马而走。约走至四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声渐近。操曰:“命已至此,不得复活矣!”洪急扶操下马,脱去袍铠,负操渡水。才过彼岸,追兵已到,隔水放箭。操带水而走。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土冈下少歇。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赶来:却是徐荣从上流渡河来追。操正慌急间,只见夏侯惇、夏侯渊引数十骑飞至,大喝:“徐荣无伤吾主!”徐荣便奔夏侯惇,惇挺枪来迎。交马数合,惇刺徐荣于马下,杀散余兵。随后曹仁、李典、乐进各引兵寻到,见了曹操,忧喜交集;聚集残兵五百余人,同回河内。卓兵自往长安。却说众诸侯分屯洛阳。孙坚救灭宫中余火,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坚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尽皆掩闭。于太庙基上,草创殿屋三间,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祀之。祭毕,皆散。坚归寨中,是夜星月交辉,乃按剑露坐,仰观天文。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坚叹曰:“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言讫,不觉泪下。 傍有军士指曰:“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坚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之,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坚得玺,乃问程普。普曰:“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坚曰:“汝言正合吾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 谁想数中一军,是袁绍乡人,欲假此为进身之计,连夜偷出营寨,来报袁绍。绍与之赏赐,暗留军中。次日,孙坚来辞袁绍曰:“坚抱小疾,欲归长沙,特来别公。”绍笑曰:“吾知公疾乃害传国玺耳。”坚失色曰:“此言何来?”绍曰:“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归复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坚曰:“玉玺何由在吾处?”绍曰:“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坚曰:“吾本无之,何强相逼?”绍曰:“作速取出,免自生祸。”坚指天为誓曰:“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众诸侯曰:“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绍唤军士出曰:“打捞之时,有此人否?”坚大怒,拔所佩之剑,要斩那军士。绍亦拔剑曰:“汝斩军人,乃欺我也。”绍背后颜良、文丑皆拔剑出鞘。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亦掣刀在手。众诸侯一齐劝住。坚随即上马,拔寨离洛阳而去。绍大怒,遂写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往荆州,送与刺史刘表,教就路上截住夺之。 次日,人报曹操追董卓,战于荥阳,大败而回。绍令人接至寨中,会众置酒,与操解闷。饮宴间,操叹曰:“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绍等无言可对。既而席散,操见绍等各怀异心,料不能成事,自引军投扬州去了。公孙瓚谓玄德、关、张曰:“袁绍无能为也,久必有变。吾等且归。”遂拔寨北行。至平原,令玄德为平原相,自去守地养军。兖州太守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瑁推辞不与,岱引军突入瑁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就领兵拔寨,离洛阳,投关东去了。 却说荆州刺史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乃汉室宗亲;幼好结纳,与名士七人为友,时号“江夏八俊”。那七人:汝南陈翔,字仲麟;同郡范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渤海范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同郡张俭,字元节;南阳岑晊,字公孝。刘表与此七人为友;有延平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为辅。当时看了袁绍书,随令蒯越、蔡瑁引兵一万来截孙坚。坚军方到,蒯越将阵摆开,当先出马。孙坚问曰:“蒯异度何故引兵截吾去路?”越曰:“汝既为汉臣,如何私匿传国之宝?可速留下,放汝归去!”坚大怒,命黄盖出战。蔡瑁舞刀来迎。斗到数合,盖挥鞭打瑁,正中护心镜。瑁拨回马走,孙坚乘势杀过界口。山背后金鼓齐鸣、乃刘表亲自引军来到。孙坚就马上施礼曰:“景升何故信袁绍之书,相逼邻郡?”表曰:“汝匿传国玺,将欲反耶?”坚曰:“吾若有此物,死于刀箭之下!”表曰:“汝若要我听信,将随军行李,任我搜看。”坚怒曰:“汝有何力,敢小觑我!”方欲交兵,刘表便退。坚纵马赶去,两山后伏兵齐起,背后蔡瑁、蒯越赶来,将孙坚困在垓心。正是:玉玺得来无用处,反因此宝动刀兵。 毕竟孙坚怎地脱身,且听下文分解。
发白马
将军发白马,旌节度黄河。 箫鼓聒川岳,沧溟涌涛波。 武安有振瓦,易水无寒歌。 铁骑若雪山,饮流涸滹沱。 扬兵猎月窟,转战略朝那。 倚剑登燕然,边烽列嵯峨。 萧条万里外,耕作五原多。 一扫清大漠,包虎戢金戈。
蝶恋花 · 百尺朱楼临大道
这首词以楼头女和陌上行人为对象,勾勒出他们的生存状态,揭示出他们都将老于尘嚣之中的命运。词人以双重视角做观照,直面众生的悲剧,饱含着浓重的忧生忧世的意识,将诗人的哲思和哲人的诗情完美地结合起来。 《人间词》甲乙两稿有署名山阴樊志厚序,或云是作者自撰,序中说到此词,称其“皆意境两忘。物我一体,高蹈乎八荒之表,而抗心于千秋之间”,可谓誉扬备至。纵然是作者自诩,亦不妨视为自知之明。
霜天晓角 · 旅兴
《霜天晓角·旅兴》是南宋词人辛稼轩的作品。作者坐船顺流而下,看见沿途风景感慨甚多,不禁生出旧恨新愁。全词主要抒发了词人厌倦官场,渴望归隐的思想感情。 上阕写旅途中所见,舟行千里,看到长亭边的树木已经长大,不由想起了“旧愁新恨”。作者此时已经三十九岁,南归也已经有十六七年了,几十年间作者频繁的调动职务,抗金恢复的壮志一直不能实现。这让词人感到十分的愁苦。因此作者在下阕中直抒胸臆,点出来主旨: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宦游的生涯。这分明是对自己饱受朝廷猜忌,大材小用的抱怨之辞,作者此时又遇到了一位美女,这位美人不仅邀他共饮,而且还留他多住几日,要他等到寒食节的风雨过了再走,顺便解除旅途疲劳,这是他归隐的想法更加强烈。 这首词所体现的归隐之意,还不同于辛稼轩后期词作中的那种归隐的心情,因为辛稼轩只是一时的牢骚之语,他仍然对朝廷能够振作精神、北伐复国抱有相当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