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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壁
《题壁》是宋代无名氏的一首诗作。此诗用朴素粗犷的笔调,逼真地刻画出了茅草和榾柮两个生动的形象:一个风风火火,张牙舞爪,却无所作为;另一个不慌不忙,扎实行动,使人受益。全诗语言浅显,通过茅草与树根的对比,劝谕世人,做人不能虚空而要扎实;尽管带有打油诗的意味,却风格朴拙,意蕴深远。
苦寒行
北游幽朔城,凉野多险难。 俯入穷谷底,仰陟高山盘。 凝冰结重磵,积雪被长峦。 阴雪兴岩侧,悲风鸣树端。 不睹白日景,但闻寒鸟喧。 猛虎凭林啸,玄猿临岸叹。 夕宿乔木下,惨怆恒鲜欢。 渴饮坚冰浆,饥待零露餐。 离思固已久,寤寐莫与言。 剧哉行役人,慊慊恒苦寒。
减字浣溪沙
此词为描述美人折梅,护花寄情之作。上片一句一景,展现出景物与玉人交融的动态性画面。下片写美人夜归后垂帘护花。有人说这首词全篇写景,无句不美。但景与情,从来是一对孪生姐妹。说是写景,不作情语,准确地说它是寄情于言外,也是一种“无言”的美。何况并非“不着一字”,只是字在隐处,需要去揣想。
孟子 · 第七卷 · 离娄上 · 第十九节
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之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曾子养曾皙,必有酒肉。将彻,必请所与。问有余,必曰‘有’。曾皙死,曾元养曾子,必有酒肉。将彻,不请所与。问有余,曰:‘亡矣’。将以复进也。此所谓养口体者也。若曾子,则可谓养志也。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孟子 · 第二卷 · 梁惠王下 · 第十节
齐人伐燕,胜之。宣王问曰:“或谓寡人勿取,或谓寡人取之。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人力不至于此。不取,必有天殃。取之,何如?” 孟子对曰:“取之而燕民悦,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岂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亦运而已矣。”
云阳馆与韩绅宿别
此诗抒写了友人离别多年而乍相会又分别时的心理历程。作者与老友久别重逢,竟以为在梦中,而明朝还要分别,两人在孤灯下饮着离别的酒,不觉恋恋不舍,表现出两人的情谊及对友谊的珍惜。全诗句式工整,淡淡道来,却是情深意长。
秋来
本篇写秋天来临时诗人的愁苦情怀。 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这原是古往今来有才智之士的共同感慨。诗人对于时光的流逝表现了特异的敏感,以致秋风吹落梧桐树叶子的声音也使他惊心动魄,无限悲苦。这时,残灯照壁,又听得墙脚边络纬哀鸣;那鸣声,听来仿佛是在织着寒天的布,提醒人们秋深天寒,岁月将暮。诗开头一、二句点出「秋来」,抒发由此而引出的由「惊」转「苦」的感受,首句「惊心」说明诗人心里震动的强烈。第二句「啼寒素」,这个寒字,既指岁寒,更指听络纬啼声时的心寒。在感情上直承上句的「惊」与「苦」。 这一、二两句是全诗的引子。一个「苦」字给全诗定下了基调,笼罩以下六句。「谁看青简一编书,不遣花虫粉空蠹」,上句正面提问,下句反面补足。面对衰灯,耳听秋声,诗人感慨万端,我们仿佛听到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己写下的这些呕心呖血的诗篇,又有谁来赏识而不致让蠹鱼白白地蛀蚀成粉末呢?」情调感伤,与首句的「苦」字相呼应。 五、六句紧接上面两句的意思。诗人辗转反侧,彻夜无眠,深深为世无知音、英雄无主的忧愤愁思所缠绕折磨,似乎九曲回肠都要拉成直的了。诗人痛苦地思索着,思索着,在衰灯明灭之中,仿佛看到赏识自己的知音就在眼前,在洒窗冷雨的淅沥声中,一位古代诗人的「香魂」前来吊问我这个「书客」来了。这两句,诗人的心情极其沉痛,用笔又极其诡谲多姿。习惯上以「肠回」、「肠断」表示悲痛欲绝的感情,李贺却一空依傍,自铸新词,采用「肠直」的说法,愁思萦绕心头,把纡曲百结的心肠牵直,形象地写出了诗人愁思的深重、强烈,可见他用语的新奇。凭吊之事只见于生者之于死者,他却反过来说鬼魂前来凭吊自己这个不幸的生者,更是石破天惊的诗中奇笔。 「雨冷香魂吊书客」,诗人画出了一幅多么凄清幽冷的画面,而且有画外音,在风雨淋涔之中,仿佛隐隐约约听到秋坟中的鬼魂,在唱着鲍照当年抒发「长恨」的诗,他的遗恨就象苌弘的碧血那样永远难以消释!表面上是说鲍照,实际上则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胸中的块垒。志士才人怀才不遇,正是千古同恨! 此诗上半篇采用的是习见的由景入情的写法,下半篇则是全诗最有光彩的部分。「思牵今夜肠应直」,在牵肠情思的引发下,一个又一个恍惚迷离的幻象在眼前频频浮现,创造出了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以幻象写真情的独特境界。诗人深广的悲愤与瑰丽奇特的艺术形象之间达到了极其和谐的统一。在用韵上,后半篇也与前半篇不同。前半篇虽然悲苦、哀怨,但还能长歌当哭,痛痛快快地唱出,因而所选用的韵字正好是声调悠长、切合抒写哀怨之情的去声字「素」与「蠹」。至后半篇,与抒写伤痛已极的感情相适应,韵脚也由哀怨、悠长的去声字一变而为抑郁短促的入声字「客」与「碧」。 这是一首著名的「鬼」诗,其实,诗所要表现的并不是「鬼」,而是抒情诗人的自我形象。香魂来吊、鬼唱鲍诗、恨血化碧等等形象出现,主要是为了表现诗人抑郁未伸的情怀。诗人在人世间找不到知音,只能在阴冥世界寻求同调,不亦悲乎!
夜游宫
《夜游宫·窗外捎溪雨响》是南宋词人吴文英所作的一首词。这首词的上片叙其雨夜见水仙的印象及其联想,词人似乎见到那幽娴的凌波仙子在月光下的水面上踏波漫游。下片写水仙发出清冽的香气,可是苦于受到冬夜寒气的侵袭,使得不禁追念起生长在千顷波涛的江湖岸边时的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既是拟人化的神化描绘,又是词人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苦闷借题发泄。这首词描写十分细腻生动,具有新意和美感,不落俗套。
陈留章武歌
陈留,是指陈留公李崇;章武是指章武王拓跋融。《魏书》载,灵太后胡充华,一次把大臣们带到国库里对大臣们说,这些东西,你们任意拿吧,李崇和拓跋融贪财心切,因拿的东西太多,一个扭伤了腰,一个摔断了腿。人们编此民歌,对他们的贪婪行为进行辛辣的讽刺。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全诗气势雄浑,沉郁悲壮。见《剑器》而伤往事,抚事慷慨,大有时序不同,人事蹉跎之感。诗以咏李氏,而思公孙;咏公孙而思先帝,寄托作者念念不忘先帝盛世,慨叹当今衰落之情。语言富丽而不浮艳,音节顿挫而多变。
学治臆说·用亲不如用友
谚曰:莫用三爷,废职亡家。盖子为少爷,婿为姑爷,妻兄弟为舅爷也。之三者未必才无可用,第内有蔽聪塞明之方,外有投鼠忌器之虑。威之所行,权辄附焉;权之所附,威更炽焉。任以笔墨,则售承行,鬻差票;任以案牍,则通贿赂,变是非;任以仓库,则轻出重入,西掩东挪,弊难枚举。即令总核买办杂务,其细已甚,亦必至于短发价值,有玷官声,故无一而可。事非十分败坏,不入于耳;迨入于耳,已难措手。以法则伤恩,以恩则坏法。三者相同,而子为尤甚,其见利忘亲者无论。意在爱亲,而孳孳焉为亲计利,势必陷亲于不义,所以危也。
左传 · 庄公 · 庄公四年
【经】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传】四年春,王三月,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斗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 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违齐难也。
佛说四十二章经 · 第三十八章 · 生即有灭
《佛说四十二章经》,简称《四十二章经》,佛教著作,据说是东汉迦叶摩腾、竺法兰汉译,一般认为是古代中国译出的第一部佛教经典。内容是把佛所说的某一段话称为一章,共选了四十二段话所编集而成。收在《大正藏》第十七册。《四十二章经》论其胜义,盖有四端:一、辞最简驯,二、义最精富,三、胪者古真,四、传最平易。用以上四重以观察于佛,则佛之全体大用明。
左传 · 襄公 · 襄公十四年
【经】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二月乙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己未,卫侯出奔齐。莒人侵我东鄙。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冬,季孙宿会晋士□、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传】十四年春,吴告败于晋。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 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 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知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剪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诸戎除剪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逖?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扎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栾金咸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谓士□曰:「余弟不欲住,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 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会伐秦,不书,惰也。向之会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于向,书于伐秦,摄也。 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卫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大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 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如愈乎?」遂行,从近关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河泽。鄄人执之。 初,尹公佗学射于庚公差,庚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 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 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增淫发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群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群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覆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 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宁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 卫侯在郲,臧纥如齐,唁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 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眼儿媚 · 愁云淡淡雨潇潇
《眼儿媚·愁云淡淡雨潇潇》是一首写思人念远,孤寂无聊的小词。 起两句十二个字,连用四叠字:云淡淡,知是疏云;雨潇潇,应是小雨,如李清照《蝶恋花》词:「潇潇微雨闻孤馆」,而非「风雨潇潇」(《诗·郑风·风雨》的「暴疾」(朱熹《诗集传》)的急风骤雨。淡云无语,细雨有声,这淅淅沥沥的声音,暮暮朝朝一直传入人的耳畔,怎能不使人生愁,故开篇的一个字即云「愁」。叠字的连用,又加强了烘托气氛,渲染环境,状物抒情的作用,「别来应是」,语气十分肯定。由于是知己,心心相印,我既为你生愁,你对我必然如此。「眉峰」,源于「(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西京杂记》)。后言女子眉之美好。康伯可《满庭芳》「梳妆懒,脂轻粉薄,约略淡眉峰。」又,眉峰犹眉山。韩偓《生查子》词:「绣被拥娇寒,眉山正愁绝」。「翠减」,是因为古代女子用黛画眉,黛色青黑。欧阳修《踏莎行》:「蓦然旧事心上来,无言敛皱眉山翠」。「腕玉」即玉腕的倒置。秦观《满庭芳》:「玉腕不胜金斗」。三四两句总写人的无心打扮,懒于梳理。古云:「女为悦己者容」。《诗·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西厢记》里的崔莺莺说得最明白:「有甚么心情将花儿、靥儿打扮的娇娇滴滴的媚。」这是男方设想对方「别来应是」如此,由于「心已驰神到彼」,故「诗从对面来」。柳永的「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八声甘州》)便是。 下片专从自己方面来叙相思。轩「小」而「独」,即使欲排遣愁也不可能,卧不安席,食不甘味,直逼出一句「情绪好无聊」。这句浅白直率,却是一句大老实话。同是周邦彦的「最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风流子》);「拚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解连环》);这些写刻骨相思的率直语言,张炎认为「一为情所役,则失其雅正之者」,「所谓成浇风也」(《词源·杂论》)。况周颐持截然相反的态度,他说:「此等语愈朴愈厚,愈厚愈雅,至真之情,由性灵肺腑中流出,不妨说尽而愈无尽」(《蕙风词话》卷二)。后说为是。对「情绪好无聊」亦应作如是观,因为它表现了「至真之情」,虽「说尽而愈无尽」。结三句用笔潇洒,语淡味浓。萱草别名很多,通常又称鹿葱、忘忧、宜男、川草花、金针花等等。嵇康写进他的《养生论》:「合欢蠲愤,萱草忘忧,愚智所共知也。」《诗经》叫它谖草。《卫风·伯兮》:「焉得谖草?言树之背。」《传》:「谖草令人忘忧。」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除重复上面的话,并引李九华《延寿考》云:「嫩苗为蔬,食之动风,令人昏然如醉,因名忘忧。」然唐宋诗人孟郊、梅尧臣等对「忘忧」都提过质疑。「一丛萱草」的本意是说:相思情切,即得萱草,也不能忘忧,暗含有刘敞(原父)诗意:「种萱不种兰,自谓可忘忧;绿叶何萋萋,春愁更茫茫」。「几竿修竹」,取意杜甫《佳人》诗:「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诗中的「佳人」有高节的情操,故与「多节本怀端直性,露青犹有岁寒心」(刘禹锡《酬元九侍御赠壁州鞭长句》)的竹并列。这句赞对方的品德。最后以缠绵不尽的相思作结:「数叶芭蕉。」芭蕉在诗词中一向是愁的象征。唐人张说《戏草树》诗:「戏问芭蕉叶,何愁心不开。」李商隐《代赠二首》其一:「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煜《长相思》词:「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萱草,修竹,芭蕉,或许「小轩独坐」目之所见,但均有蕴意。三句皆缀以数目字,联系开头的四叠字,尤觉意韵悠远,辞情并茂。顾景芳谓小令应「风情神韵正自悠长,作者须有一唱三叹之致。淡而艳,浅而深,近而远,方是胜场」(田同之《西圃词说》)。求之于此词,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