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精选作品推荐
史记 · 七十列传 · 货殖列传
《货殖列传》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这是专门记叙从事“货殖”活动的杰出人物的类传,也是反映司马迁经济思想和物质观的重要篇章。“货殖”是指谋求“滋生资货财利”以致富,即利用货物的生产与交换,进行商业活动,从中生财求利。司马迁所指的货殖,还包括各种手工业,以及农、牧、渔、矿山、冶炼等行业的经营。
扫花游 · 读南宋杂事诗
残山剩水,听鸟唤东风,鹃传南渡。繁华暗数。惜珠帘锦幕,美人迟暮。剩有华堂蟋蟀,芳园杜宇。伤心处。将无限闲愁,诉与鹦鹉。 西湖堤畔路。剩渺渺寒波,萧萧秋雨。暮潮来去。送楼台歌管,夕阳萧鼓。芳事凄迷,梦断苏堤烟树。无情绪。酒醒时,江山非故。
和徐都曹出新亭渚
《和徐都曹出新亭渚诗》是南北朝诗人谢脁的作品之一。李善的《文选》注说,这首诗谢脁本集原题作“和徐都曹勉昧旦出新渚”。徐勉,字修仁,是谢脁的朋友。昧旦:即黎明、拂晓,语出《诗经·郑风·女曰鸡鸣》:“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可见时辰约略后于鸡鸣之时(一说“昧旦”应该是在“鸡鸣”之前,天色将明而未明之时,盖昧旦之时仍然“明星有灿”)。新渚,即新亭渚。新亭为东吴时所建,在都城建康的郊外。这是一首纪游诗,原题扼要说明了此诗的创作缘起、具体时间和地点,为鉴赏提供了可靠依据。徐勉先成《昧旦出新亭渚》诗,谢脁此诗是和作。 这是一个春天的早晨,天才蒙蒙放亮,诗人就已来到城外新亭渚边。当他停车小憩,回望郊外黎明曙光,不禁怦然心动,被一片迷离春色深深吸引住了。因而,发言为诗,一开始便充满了赞叹之情:“宛洛佳遨游,春色满皇州!”宛洛:指宛县和洛县。宛县是南阳郡治所在,汉时有“南都”之称。洛阳是东汉的都城。二地都是当时最繁华的都市,所以古人曾有“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古诗·青青陵上柏》)的诗句。皇州,指都城建康。昧旦出游,天色尚昏,是看不到“春色满皇州”景色的,所以,诗人说京城风光充满春色,春日胜景可与汉时繁华古都相媲美,是出于赞叹口吻,是一种心神向往。正是由于“宛洛佳遨游”的雅兴勃发和“春色满皇州”的神奇吸引,诗人才鸡鸣驱车、遨游郊外的。一语既出,闲情雅志,宛然可见。而在章法上,首联则是一种铺垫,暗中交代了出游的目的——娱情遣兴,没有目的的目的。所以,第二联一下子就跳跃到出游途中,大笔勾揽出一幅苍江曙色图。诗人停车东郊,迥望长江,但见东方熹微,黎明曙光在长江上面轻抹了一层苍茫之色。“回瞰”二字最传神。诗人蓦然回首,苍茫江色猛然摄入胸怀,传达出一种豁然通亮的意蕴。所以,苍江曙色便以其特有的整体形象横亘在诗人眼前,以浑厚的内蕴感染了诗人。浩浩长江,滚滚东流,象征着勃郁而永恒的生命,使画面充满了雄浑和苍茫的色调。 第三联转入京郊晨景描绘。“回瞰”也许本是偶然的举动,可一下子被吸引住,便索性停车留步,悉心观赏京郊风光了。这个时候,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洒满江面,远远看去,江水滔滔,波光粼粼,仿佛阳光在水面上泛动着;而青青原草,沐浴着火红的朝霞,在晨光春色中迎风招展,充满着勃勃生机,所以延颈远眺,宛如春日风光浮现在青草绿叶之上一样,煞是可爱。这一联绘景,清鲜明丽,细腻新颖,最富魅力。阳光只有亮感、温感,绝无“动”感,但诗人别具匠心,通过江水泛动的反射,写出“日华”的“动”感来;至于“风光”,本为虚景,不可确指,诗人却通过春草这一具体物象将其准确捕捉住,维妙维肖地显现出来。所以“动”、“浮”二字,措辞细腻传神,笔端流露了无限的赏爱之情。第四联写桃李成蹊,桑榆荫道,虽都有成语在先,但一经纳入诗人郊外游览的独特感受之中,便又觉新鲜可爱。第三联主要写山水自然景色,第四联则着重写农家田园风光。值得注意的是,二、三、四联虽都全力写景,但亦暗寓时间的变化。二联写苍江东流,尚处曙色微明之中;三联写“日华”、“风光”,则初旭东升,不言自明;至四联,已是“桑榆荫道周”,桑榆树影,布满大道,已是红日高照,春满大地了。时间的流程非常明显。这样写来,不但使三联景象各具特色,在细小微妙的差别中显现出独特的面貌来;而且,还暗写出诗人驻足郊外,移时入神的形象,表现了留连春光、热爱自然的情怀。 末联结篇,神韵全在“言归望绿畴”一句上。饱览春光,留连春色,诗人似乎仍不满足,归途遥遥之中,仍不时把目光投向绵延无际的绿畴,洒向一片春色。游览行将结束,而目光仍在延伸,心情仍在留连。游览的结束,意味着诗境的进一步开拓,展示着诗情的进一步深化。正是这种景与情、物与心的反向逆差,使全诗呈现出篇结而意不绝、言有尽而情无穷的风貌,思情邈远,韵味无穷。 此诗剪裁布景甚见功力。谢脁并不像徐勉《昧旦出新亭渚》那样,逐一描写京郊出游的全部过程,而是集中笔力,或大笔涂染,或精工刻划,状写出京郊从东方初白到旭日东升的春日风光,清新悦目,迥不尤人。即景遣兴小诗而采用此法,最适当不过。由此见出谢脁善于取景化境的深厚修养。在写景方面,诗人完全沉浸到京郊春光的良辰美景之中,通篇不着一字抒怀,却在在闪现着无限向往、无限留连之情。使人们在观赏诗美的同时,感受到诗人的那一颗热爱自然的灵秀之心。全诗篇幅短小,对仗工稳,声律考究,显示了“永明体”的鲜明特徵。
从军行
《从军行》是唐代诗人杨炯的代表作,借用古乐府曲调名为题目,实际为一首五律,反映从军的辛苦。全诗写士子从戎,征战边庭的过程和心情,从而表达了国家有事、匹夫有责的使命感和建功立业的豪迈情怀。
高阳台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游丝不系羊车住,倩何人传语青禽?最难禁,倚遍雕阑,梦遍罗衾。 重来已是朝云散,怅明珠佩冷,紫玉烟沉。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虞美人 · 听雨
南宋德祐二年(公元1276年),元灭南宋。宋元之际的词人,经历了这一沧桑变故,其国破之痛、家亡之恨,都在他们的作品中表现出来。其中,蒋捷是颇有代表性的作家。蒋捷用词作来抒发黍离之悲、铜驼荆棘之感,表现悲欢离合的个人遭遇,其中《虞美人·听雨》便是这一时期创作中的代表作,被选入《宋词三百首》。 这是一首小令,却概括出少年、壮年和晚年的特殊感受,可谓言简意赅。它以「听雨」为媒介,将几十年大跨度的时间和空间相融合。少年只知追欢逐笑享受陶醉;壮年飘泊孤苦触景伤怀;老年的寂寞孤独,一生悲欢离合,尽在雨声中体现。因受国亡之痛的影响,感情变得麻木,一任雨声淋漓,消解了喜怒哀乐,而其深层则潜隐着亡国愁情。
一丛花 · 伤春时候一凭阑
伤春时候一凭阑。何况别离难。东风只解催人去,也不道、莺老花残。青笺未约,红绡忍泪,无计锁征鞍。 宝钗瑶钿一时闲。此恨苦天慳。如今直恁抛人去,也不念、人瘦衣宽。归来忍见,重楼淡月,依旧五更寒。
申鉴·政体第一
夫道之本.仁义而已矣.五典以经之.群籍以纬之.咏之歌之.弦之舞之.前鉴既明.后复申之.故古之圣王.其于仁义也.申重而已.笃序无强.谓之申鉴.圣汉统天.惟宗时亮.其功格宇宙.粤有虎臣乱政.虎臣汉兴辅弼之臣乱治也时亦惟荒圯湮.治荒曰荒兹洪轨仪.鉴于三代之典.王允迪厥德.迪蹈也功业有尚.天道在尔.惟帝茂止.陟降肤止.万国康止.允出兹.斯行远矣.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阴阳以统其精气.刚柔以品其群形.仁义以经其事业.是为道也.故凡政之大经.法教而已矣.教者.阳之化也.法者.阴之符也.仁也者.慈此者也.义也者.宜此者也.礼也者.履此者也.信也者.守此者也.智也者.知此者也.是故好恶以章之.喜怒以莅之.哀乐以恤之.若乃二端不愆.二端者教与法也五德不离.五德者仁义礼智信也六节不悖.六节者好恶喜怒哀乐也则三才允序.五事交备.百工惟厘.庶绩咸熙.天作道.皇作极.臣作辅.民作基.惟先哲王之政.一曰承天.二曰正身.三曰任贤.四曰恤民.五曰明制.六曰立业.承天惟允.正身惟常.任贤惟固.恤民惟勤.明制惟典.立业惟敦.是谓政体也.致治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曰伪.二曰私.三曰放.四曰奢.伪乱俗.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俗乱则道荒.虽天地不得保其性矣.法坏则世倾.虽人主不得守其度矣.轨越则礼亡.虽圣人不得全其道矣.制败则欲肆.虽四表不能充其求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民不畏死.不可惧以罪.民不乐生.不可观按汉书作劝字以善.虽使■布五教.咎繇作士.政不行焉.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后桑蚕宫.国无游民.野无荒业.财不虚用.力不妄加.以周民事.是谓养生.此政之当崇者一也君子所以动天地应神明正万物.而成王治者.必本乎真实而已.故在上者审则仪道以定好恶.善恶要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以荡众心.故事无不核.物无不切.善无不显.恶无不彰.俗无奸怪.民无淫风.百姓上下睹利害之存乎己也.故肃恭其心.慎修其行.内不忒惑.外无异望.虑其睹去徼幸.无罪过不忧惧.请谒无所听.财赂无所用.则民志平矣.是谓正俗.此政之当崇者二也君子以情用.小人以刑用.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朴以加小人.治其刑也.君子不犯辱.况于刑乎.小人不忌刑.况于辱乎.若夫中人之伦.则刑礼兼焉.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途.是谓章化.此政之当崇者三也小人之情.缓则骄.骄则恣.恣则急.急则怨.怨则畔.危则谋乱.安则思欲.非威强无以惩之.故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以遏寇虐.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此政之当崇者四也赏罚.政之柄也.明赏必罚.审信慎令.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人主不妄赏.非徒爱其才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徒慎其刑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赏及淫人则善无所劝而为善者止矣罚不惩.谓之纵恶.罚及善人则恶无所惩而为恶者纵矣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治国矣.是谓统法.此政之当崇者五也四患既蠲.五政既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无为为之.使自施之.无事事之.使自交之.不肃而治.垂拱揖逊而海内平矣.是谓为政之方也.惟修六则以立道经.一曰中.二曰和.三曰正.四曰公.五曰诚.六曰通.以天道作中.以地道作和.以仁德作正.以事物作公.以身极作诚.以变量作通.易传曰通其变又曰变则通是谓道实.惟恤十难以任贤能.一曰不知.二曰不进.三曰不任.四曰不终.五曰以小怨弃大德.六曰以小过黜大功.七曰以小失掩大美.八曰以讦奸伤忠正.九曰以邪说乱正度.十曰以谗嫉废贤能.是谓十难.十难不除.则贤臣不用.用臣不贤.则国非其国也. 惟察九风以定国常.一曰治.二曰衰.三曰弱.四曰乖.五曰乱.六曰荒.七曰叛.八曰危.九曰亡.君臣亲而有礼.百僚和而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无事惟职是司.此治国之风也.礼俗不一.位职不重.小臣谗嫉.庶人作议.此衰国之风也.君好让.臣好逸.士好游.民好流.此弱国之风也.君臣争明.朝廷争功.士大夫争名.庶人争利.此乖国之风也.上多欲.下多端.法不定.政多门.此乱国之风也.以侈为博.以伉为高.以滥为通.遵礼谓之劬.守法谓之固.此荒国之风也.以苛为密.以利为公.以割下为能.以附上为忠.此叛国之风也.上下相疏.内外相蒙.小臣争宠.大臣争权.此危国之风也.上不访.下不谏.妇言用.私政行.此亡国之风也.故上必察乎国风也. 惟慎庶狱以昭人情.天地之大德曰生.易系辞文万物之大极曰死.洪范六极一曰凶短折死者不可以生.刑者不可以复.故先王之刑也.官师以成之.棘槐以断之.周礼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又王制曰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击木之下情讯以宽之.朝市以共之.矜哀以恤之.刑斯断.乐不举.施刑之日则弛悬慎之至也.刑哉刑哉.其慎矣夫.惟稽五赦以绥民中.一曰原心.心可矜也二曰明德.德可释也三曰劝功.功可准也四曰褒化.化所关也五曰权计.权时之宜非常典也凡先王之攸赦.必是族也.非是族焉.刑兹无赦.族类也天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上有师傅.下有燕臣.大则讲业.小则咨询.不拒直辞.不耻下问.公私不愆.外内不贰.是谓有交.问明于治者其统近.万物之本在身.天下之本在家.治乱之本在左右.内正立而四表定矣. 问通于道者其守约.有一言而可常行者.恕也.有一行而可常履者.正也.恕者.仁之术也.正者.义之要也.至哉.此谓道根.万化存焉尔.是谓不思而得.不为而成.执之胸心之间.而功覆天下也.自天子达于庶人.好恶哀乐.其修一也.丰约劳佚.各有其制.上足以备礼.下足以备乐.夫是谓大道.天下国家一体也.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民为手足.下有忧民.则上不尽乐.下有饥民.则上不备膳.下有寒民.则上不具服.徒跣而垂旒.非礼也.故足寒伤心.民寒伤国. 问君以至美之道道民.民以至美之物养君.君降其惠.民升其功.此无往不复.相报之义也.故太平备物.非极欲也.物损礼阙.非谦约也.其数云耳.问人主有公赋无私求.有公用无私费.有公役无私使.有公赐无私惠.有公怒无私怨.私求则下烦而无度.是谓伤清.私费则官耗而无限.是谓伤制.私使则民挠扰而无节.是谓伤义.私惠则下虚望而无准.是谓伤正.正谓赐予之正私怨则下疑惧而不安.是谓伤德.问善治民者.治其性也.或曰.冶金而流.去火则刚.激水而升.舍之则降.恶平声乎治.曰.不去其火则常流.激而不止则常升.故大冶之炉.可使无刚.则踊水之机.可使无降.善立教者若兹.则终身治矣.故凡器可使与颜冉同趋.投百金于前.白刃加其身.虽巨跖弗敢掇也.善立法者若兹.则终身不掇矣.故跖可使与伯夷同功. 问民由水也.济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泅浮行水上也泅者劳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虚入水则必溺矣.以知能治民者.泅也.以道德治民者.舟也.纵民之情谓之乱.绝民之情谓之荒.曰.然则如之何.曰.为之限.使弗越也.为之地亦勿越.故水可使不滥.不可使无流.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善禁之至于不禁.令亦如之.若乃肆情于身而绳欲于众.行诈于官而矜实于民.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谓理之源斯绝矣.自上御下.犹夫钓者焉.隐于手.按手下当有而字应于钩.则可以得鱼.自近御远.犹夫御马焉.和于手而调于衔.则可以使马.故至道之要.不于身非道也.睹孺子之驱鸡也而见御民之方.孺子驱鸡者.急则惊.缓则滞.方其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南.方其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北.迫则飞.疏则放.志闲则比之.比近也?鸡志闲然后近之则不惊流缓而不安则食之.食之则不滞不驱之驱.驱之至者也.志安则循路而入门.太上不空市.其次不偷窃.其次不掠夺.上以功惠绥民.下以财力奉.是以上下相与.空市则民不与.民不与则为巧诈而取之.谓之偷窃.偷窃则民备之.备之而不得.则暴迫而取之.谓之掠夺.民必交争.则祸乱矣.或曰.圣王以天下为乐.曰.否.圣王以天下为忧.天下以圣王为乐.凡主以天下为乐.天下以凡主为忧.圣王屈己以申天下之乐.凡主伸己以屈天下之忧.申天下之乐.故乐亦报之.屈天下之忧.故忧亦及之.天下之道也.治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达道于天下.二曰达惠于民.三曰达德于身.衰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以贵高人.二曰以富奉身.三曰以报肆心.治世之位.真位也.衰世之位.则生灾矣.苟高人.则必损之.灾也.苟奉身.则必遗之.灾也.苟肆心.则必否之.灾也. 治世之臣.所贵乎顺者三.一曰心顺.二曰职顺.三曰道顺.治世之顺.真顺也.衰世之顺.生逆也.体苟顺则逆节.乱苟顺则逆忠事苟顺则逆道.高下失序则位轻.班级不固则位轻.汉爵有二十级禄薄卑宠则位轻.官职屡改则位轻.迁转烦渎则位轻.黜陟不明则位轻.待臣不以礼则位轻.夫位轻而政重者.未之有也.圣人之大宝曰位.轻则丧吾宝也. 好恶之不行.其俗尚矣.嘉守节而轻狭陋.疾威福而尊权右.贱求欲而崇克济.贵求己而荣华誉.万物类是已.夫心与言.言与事.参相应也.好恶毁誉赏罚.参相福也.六者有失.则实乱矣.守实者益荣.求己者益达.处幽者益明.然后民知本也.
青玉案 · 癸巳暮冬小雪家集作
此为咏茶词,作者运用双关笔法,将品茶与赏月巧妙融合,以发联想。上阕将茶饼与镜之圆缺黏结,写出人间之离别。下阕则将品茶奇效与月之高寒联系,烘托出文士境界。此词为咏物词中的精品。 词中,咏人,咏事的较多,而咏物也多以杨柳荷等娇美之物入词。而此词则为咏某词,以茶制饼运品尝为线索,借其形状、效用,在赏月过程展开联想,构思巧妙,顿生新意。 片「红莎绿蒻」三句,写茶饼的包装转运。「红莎」指红莎纸包茶,「绿」指用香蒲包裹。一红一绿,香气诱人,使人馋涎欲滴。「趁梅驿,来云岭」,写转运之艰难,跨越千山万岭,风餐露宿,使人知茶来之不易。「紫桂」后四句。「紫桂」用琼窦岩穴,群仙居食于紫林的神话。「等闲分破」含有当时的一段茶故,北宋年间茶罕饼珍,寻常难求,偶而皇家赏赐,也只能中书、枢密院各赐一饼,四人分之(据欧阳修《归田录》)。作者由破饼分之又联想破镜重圆故事,使「分破」的茶饼,又象征那期望团圆者茗佳人心中的明镜。珍贵的茶饼,难圆的明镜,层层重叠,融为一体。 下片写品茶和感想。「一瓯」两句,写品茶之效,品后增神益志,心魂清醒,清歌伴唱更显悠然自得之兴。「痛饮休辞今夕永。」在这夜静月明,花枝绽露的夜晚还是让我们开怀畅饮吧,不要让今宵空度。最后三句写品茶后的感受。饮茶之趣,不止在避暑,更在于可令人超凡脱俗,直至「高寒」之境。苏轼有「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词句,以此来说明饮茶所带来的乐趣。花前赏月,月下品茶,如此完美地统一起来,令人感叹茶的妙处。 本词在选词时十分注意。红莎绿蒻相映生辉,一趁一来顿显深意,月露清歌更显艺境。运笔自如,毫无拈来掂去之感,而词到意达。故况周颐评曰:「以松秀之笔,达清劲之气,倚声家精诣也。」另外词人善于使用双关联想,使赏月品茶交汇融一。茶饼分赐与镜之圆缺相联,顿感佳人之离怨。饮茶之功效与月之高寒相系,牵出文人诗兴词情。想象力丰富,下笔有力,不愧为咏物词中的佳作。
论语 · 雍也篇 · 第十一章
选自《论语·雍也》第十一节。孔子称赞颜回“不改其乐”,即贫贱不能移的秉性。由此阐述了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道理,即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为了自己的理想,就要不断追求,即使生活清苦困顿也自得其乐。
水浒传 · 第二十九回 · 施恩重霸孟州道 武松醉打蒋门神
诗曰: 堪叹英雄大丈夫,飘蓬四海谩嗟吁。 武松不展魁梧略,施子难为远大图。 顷刻赵城应返璧,逡巡合浦便还珠。 他时水浒驰芳誉,方识男儿盖世无。 话说当时施恩向前说道:“兄长请坐。待小弟备细告诉衷曲之事。”武松道:“小管营不要文文诌诌,拣紧要的话直说来。”施恩道:“小弟自幼从江湖上师父学得些小枪棒在身,孟州一境起小弟一个诨名,叫做金眼彪。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们,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赌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坊、兑坊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近来被这本营内张团练,新从东潞州来,带一个人到此。那厮姓蒋名忠,有九尺来长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那厮不说长大,原来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自夸大言道:‘三年上泰岳争跤,不曾有对;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因此来夺小弟的道路。小弟不肯让他,吃那厮一顿拳脚打了,两个月起不得床。前日兄长来时,兀自包着头,兜着手,直到如今,伤痕未消。本待要起人去和他厮打,他却有张团练那一班儿正军。若是闹将起来,和营中先自折理。有这一点无穷之恨不能报得。久闻兄长是个大丈夫,不在蒋门神之下,怎地得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只恐兄长远路辛苦,气未完,力未足,因此且教将息半年三月,等贵体气完力足方请商议。不期村仆脱口失言说,小弟当以实告。” 武松听罢,呵呵大笑,便问道:“那蒋门神还是几颗头,几条臂膊?”施恩道:“也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如何有多!”武松笑道:“我只道他三头六臂,有那吒的本事,我便怕他!原来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既然没那吒的模样,却如何怕他?”施恩道:“只是小弟力薄艺蔬,便敌他不过。”武松道:“我却不是说嘴,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既是恁地说了,如今却在这里做甚么?有酒时,拿了去路上吃,我如今便和你去。看我把这厮和大虫一般结果他。拳头重时打死了,我自偿命!”施恩道:“兄长少坐。待家尊出来相见了,当行即行,未敢造次。等明日先使人那里探听一遭,若是本人在家时,后日便去;若是那厮不在家时,却再理会。空自去打草惊蛇,倒吃他做了手脚,却是不好。”武松焦躁道:“小管营!你可知着他打了,原来不是男子汉做事。去便去,等甚么今日明日!要去便走,怕他准备!” 正在那里劝不住,只见屏风背后转出老管营来,叫道:“义士,老汉听你多时也。今日幸得相见义士一面,愚男如拨云见日一般。且请到后堂少叙片时。”武松跟了到里面。老管营道:“义士且请坐。”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对相公坐地。”老管营道:“义士休如此说。愚男万幸,得遇足下,何故谦让?”武松听罢,唱个无礼喏,相对便坐了。施恩却立在面前。武松道:“小管营如何却立地?”施恩道:“家尊在上相陪,兄长请自尊便。”武松道:“恁地时,小人却不自在。”老管营道:“既是义士如此,这里又无外人。”便教施恩也坐了。仆从搬出酒肴果品盘馔之类。老管营亲自与武松把盏,说道:“义士如此英雄,谁不钦敬!愚男原在快活林中做些买卖,非为贪财好利,实是壮观孟州,增添豪杰气象。不期今被蒋门神倚势豪强,公然夺了这个去处,非义士英雄,不能报仇雪恨。义士不弃愚男,满饮此杯,受愚男四拜,拜为长兄,以表恭敬之心。”武松答道:“小人年幼无学,如何敢受小管营之礼?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当下饮过酒,施恩纳头便拜了四拜。武松连忙答礼,结为弟兄。当日武松欢喜饮酒,吃得大醉了,便教人扶去房中安歇。不在话下。 远戍牢城作配军,偶从公廨遇知音。 施恩先有知人鉴,双手擎还快活林。 次日,施恩父子商议道:“武松昨夜痛醉,必然中酒,今日如何敢叫他去?且推道使人探听来,其人不在家里。延挨一日,却再理会。”当日施恩来见武松,说道:“今日且未可去,小弟已使人探知这厮不在家里。明日饭后却请兄长去。”武松道:“明日去时不打紧,今日又气我一日!”早饭罢,吃了茶,施恩与武松营去前闲走了一遭,回来到客房里,说些枪法,较量些拳棒。看看晌午,邀武松到家里,只具数杯酒相待,下饭按酒,不记其数。武松正要吃酒,见他只把按酒添来相劝,心中不快意。吃了晌午饭,起身别了,回到客房里坐地。只见那两个仆人又来伏侍武松洗浴。武松问道:“你家小管营今日如何只将肉食出来请我,却不多将些酒出来与我吃,是甚意故?”仆人答道:“不敢瞒都头说,今早老管营和小管营议论,今日是要央都头去,怕都头夜来酒多,恐今日中酒,怕误了正事,因此不敢将酒出来。明日正要央都头去干正事。”武松道:“恁地时,道我醉了,误了你大事?”仆人道:“正是这般计较。”仆人少间也自去了。 当夜武松巴不得天明。早起来洗漱罢,头上裹了一顶万字头巾,身上穿了一领土色布衫,腰里系条红绢搭膊,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讨了一个小膏药,贴了脸上金印。施恩早来请去家里吃早饭的,武松吃了茶饭罢,施恩便道:“后槽有马,备来骑去。”武松道:“我又不脚小,骑那马怎地?只要依我一件事。”施恩道:“哥哥但说不妨,小弟如何敢道不依。”武松道:“我和你出得城去,只要还我无三不过望。”施恩道:“兄长,如何是无三不过望?小弟不省其意。”武松笑道:“我说与你。你要打蒋门神时,出得城去,但遇着一个酒店便请我吃三碗酒。若无三碗时,便不过望子去。这个唤做无三不过望。”施恩听了,想道:“这快活林离东门去有十四五里田地,算来卖酒的人家也有十二三家,若要每店吃三碗时,恰好有三十五六碗酒,才到得那里。恐哥哥醉也,如何使得!”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气力不知从何而来。若不是酒醉后了胆大,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那时节,我须烂醉了好下手。又有力,又有势!”施恩道:“却不知哥哥是恁地。家下有的是好酒,只恐哥哥醉了失事,因此夜来不敢将酒出来请哥哥深饮。待事毕时,尽醉方休。既然哥哥原来酒后越有本事时,恁地先教两个仆人,自将了家里的好酒果品肴馔,去前路等候,却和哥哥慢慢地饮将去。”武松道:“恁么却才中我意。去打蒋门神,教我也有些胆量。没酒时,如何使得手段出来!还你今朝打倒那厮,教众人大笑一场。”施恩当时打点了,叫两个仆人先挑食箩酒担,拿了些铜钱去了。施老管营又暗暗地选拣了一二十条大汉壮健的人,慢慢的随后来接应。都分付下了。 且说施恩和武松两个离了安平寨,出得孟州东门外来。行过得三五百步,只见官道旁边,早望见一座酒肆望子挑出在檐前。看那个酒店时,但见: 门迎驿路,户接乡村。芙蓉金菊傍池塘,翠柳黄槐遮酒肆。壁上描刘伶贪饮,窗前画李白传杯。渊明归去,王弘送酒到东篱;佛印山居,苏轼逃禅来北阁。闻香驻马三家醉,知味停舟十里香。不惜抱琴沽一醉,信知终日卧斜阳。 那两个挑食担的仆人已先在那里等候。施恩邀武松到里面坐下,仆人已自安下肴馔,将酒来筛。武松道:“不要小盏儿吃。大碗筛来,只斟三碗。”仆人排下大碗,将酒便斟。武松也不谦让,连吃了三碗便起身。仆人慌忙收拾了器皿,奔前去了。武松笑道:“却才去肚里发一发。我们去休。”两个便离了这座酒肆,出得店来。此时正是七月间天气,炎暑未消,金风乍起。两个解开衣襟,又行不得一里多路,来到一处,不村不郭,却早又望见一个酒旗儿,高挑出在林树里。来到林木丛中看时,却是一座卖村醪小酒店。但见: 古道村坊,傍溪酒店。杨柳阴森门外,荷花旖旎池中。飘飘酒旆舞金风,短短芦帘遮酷日。磁盆架上,白泠泠满贮村醪;瓦瓮灶前,香喷喷初蒸社酝。村童量酒,想非昔日相如;少妇当垆,不是他年卓氏。休言三斗宿酲,便是二升也醉。 当时施恩、武松来到村坊酒肆门前。施恩立住了脚,问道:“兄长,此间是个村醪酒店,哥哥饮么?”武松道:“遮莫酸咸苦涩,问甚滑辣清香,是酒还须饮三碗。若是无三,不过帘便了。”两个入来坐下,仆人排了果品按酒。武松连吃了三碗,便起身走。仆人急急收了家火什物,赶前去了。两个出得店门来,又行不到一二里,路上又见个酒店,武松入来,又吃了三碗便走。 话休絮繁。武松、施恩两个一处走着,但遇酒店便入去吃三碗,约莫也吃过十来处好酒肆。施恩看武松时,不十分醉。武松问施恩道:“此去快活林还有多少路?”施恩道:“没多了。只在前面,远远地望见那个林子便是。”武松道:“既是到了,你且在别处等我,我自去寻他。”施恩道:“这话最好。小弟自有安身去处。望兄长在意,切不可轻敌。”武松道:“这个却不妨。你只要叫仆人送我,前面再有酒店时,我还要吃。”施恩叫仆人仍旧送武松。施恩自去了。 武松又行不到三四里路。再吃过十来碗酒。此时已有午牌时分,天色正热,却有些微风。武松酒却涌上来,把布衫摊开,虽然带着五七分酒,却装做十分醉的,前颠后偃,东倒西歪,来到林子前。那仆人用手指道:“只前头丁字路口,便是蒋门神酒店。”武松道:“既是到了,你自去躲得远着。等我打倒了,你们却来。”武松抢过林子背后,见一个金刚来大汉,披着一领白布衫,撒开一把交椅,拿着蝇拂子,坐在绿槐树下乘凉。武松看那人时,生得如何?但见: 形容丑恶,相貌粗疏。一身紫肉横生,几道青筋暴起。黄髯斜起,唇边扑地蝉蛾;怪眼圆睁,眉目对悬星象。坐下狰狞如猛虎,行时仿佛似门神。 这武松假醉佯颠,斜着眼看了一看,心中自忖道:“这个大汉以定是蒋门神了。”直抢过去。又行不到三五十步,早见丁字路口一个大酒店,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道:“河阳风月”。转过来看时,门前一带绿油阑干,插着两把销金旗,每把上五个金字,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边厢肉案砧头,操刀的家生,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去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正中间装列着柜身子,里面坐着一个年纪小的妇人,正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那妇人生得如何? 眉横翠岫,眼露秋波。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轻舒嫩玉。冠儿小,明铺鱼魫,掩映乌云;衫袖窄,巧染榴花,薄笼瑞雪。金钗插凤,宝钏围龙。尽教崔护去寻浆,疑是文君重卖酒。 武松看了,瞅着醉眼,径奔入酒店里来,便去柜身相对一副座头上坐了,把双手按着桌子上,不转眼看那妇人。在柜身里那妇人瞧见,回转头看了别处。武松看那店里时,也有五七个当撑的酒保。武松却敲着桌子叫道:“卖酒的主人家在那里?”一个当头的酒保过来,看着武松道:“客人要打多少酒?”武松道:”打两角酒,先把些来尝看。”那酒保去柜上叫那妇人舀两角酒下来,倾放桶里,荡一碗过来,道:“客人尝酒。”武松拿起来闻一闻,摇着头道:“不好,不好!换将来!”酒保见他醉了,将来柜上道:“娘子,胡乱换些与他。”那妇人接来,倾了那酒,又舀些上等酒下来。酒保将去,又荡一碗过来。武松提起来,呷了一口,叫道:“这酒也不好,快换来便饶你!”酒保忍气吞声,拿了酒去柜边道:“娘子,胡乱再换些好的与他,休和他一般见识。这客人醉了,只待要寻闹相似。胡乱换些好的与他噇。”那妇人又舀了一等上色好的酒来与酒保。酒保把桶儿放在面前,又荡一碗过来。武松吃了道:“这酒略有些意思。”问道:“过卖,你那主人家姓甚么?”酒保答道:“姓蒋。”武松道:“却如何不姓李?”那妇人听了道:“这厮那里吃醉了,来这里讨野火么?”酒保道:“眼见得是个外乡蛮子,不省得了。休听他放屁。”武松问道:“你说甚么?”酒保道:“我们自说话,客人你休管,自吃酒。”武松道:“过卖,你叫柜上那妇人下来相伴我吃酒。”酒保喝道:“休胡说!这是主人家娘子。”武松道:“便是主人家娘子待怎地?相伴我吃酒也不打紧!”那妇人大怒,便骂道:“杀才!该死的贼!”推开柜身子,却待奔出来。 武松早把土色布衫脱下,上半截揣在腰里,便把那桶酒只一泼,泼在地上,抢入柜身子里,却好接着那妇人。武松手硬,那里挣扎得。被武松一手接住腰胯,一只手把冠儿捏做粉碎,揪住云髻,隔柜身子提将出来,望浑酒缸里只一丢。听得扑同的一声响,可怜这妇人正被直丢在大酒缸里。武松托地从柜身前踏将出来。有几个当撑的酒保,手脚活些个的,都抢来奔武松。武松手到,轻轻地只一提,攧攧入怀里来。两手揪住,也望大酒缸里只一丢,摏在里面。又一个酒保奔来,提着头只一掠,也丢在酒缸里。再有两个来的酒保,一拳一脚,都被武松打倒了。先头三个人,在三只酒缸里,那里挣扎得起。后面两个人,在地下爬不动。这几个火家捣子,打得屁滚尿流。乖的走了一个。武松道:“那厮必然去报蒋门神来。我就接将去,大路上打倒他好看,教众人笑一笑。” 武松大踏步赶将出来。那个捣子径奔去报了蒋门神。蒋门神见说,吃了一惊,踢翻了交椅,丢去蝇拂子,便钻将来。武松却好迎着,正在大阔路上撞见。蒋门神虽然长大,近因酒色所迷,淘虚了身子,先自吃了那一惊,奔将来,那步不曾停住,怎地及得武松虎一般似健的人,又有心来算他。蒋门神见了武松,心里先欺他醉,只顾赶将入来。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把两个拳头去蒋门神脸上虚影一影,忽地转身便走。蒋门神大怒,抢将来。被武松一飞脚踢起,踢中蒋门神小腹上。双手按了,便蹲下去。武松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蒋门神额角上,踢着正中,望后便倒。武松追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小拳头,望蒋门神脸上便打。原来说过的打蒋门神扑手:先把拳头虚影一影,便转身,却先飞起左脚,踢中了,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这一扑有名,唤做“玉环步,鸳鸯脚”。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打的蒋门神在地下叫饶。武松说道:“若要我饶你性命,只要依我三件事。”蒋门神在地下叫道:“好汉饶我!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 武松指定蒋门神,说出那三件事来,有分教:大闹孟州城,来上梁山泊。且教改头换面来寻主,剪发齐眉去杀人。毕竟武松对蒋门神说出那三件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客至
据黄鹤《黄氏集千家注杜工部诗史补遗》,此诗是上元二年(761)春天,杜甫五十岁时,在成都草堂所作。杜甫在历尽颠沛流离之后,终于结束了长期漂泊的生涯,在成都西郊浣花溪头盖了一座草堂,暂时定居下来。诗人在久经离乱,安居草堂后不久,客人来访时作了这首诗。 此诗前两句描写居处的景色,清丽疏淡,与山水鸥鸟为伍,显出与世相隔的心境;后六句写有客来访的欣喜以及诚恳待客,呼唤邻翁对饮的场景。全诗流露诗人诚朴恬淡的情怀和好客的心境,自然浑成,一线相接,把居处景、家常话、故人情等富有情趣的生活场景刻画得细腻逼真,表现出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人情味。
小雅 · 宾之初筵
《小雅·宾之初筵》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此诗通过描写宴饮的场面,讽刺了酒后失仪、失言、失德的种种醉态,提出反对滥饮的主张。全诗五章,每章十四句。第一章描写初筵射礼;第二章描写百礼既至;第三章写饮酒渐多,由序而乱;第四章写酒后狂态;第五章以劝诫作结。诗中修辞丰富多彩,对醉态的描写十分精彩,用“屡舞仙仙”“屡舞僛僛”“屡舞傞傞”写初醉、甚醉、极醉之态,活画出一幅醉客图。
双调 · 夜行船 · 秋思
此曲是元曲作家马致远创作的套曲。这套曲子对封建社会的名和利作了彻底的否定,表现了及时行乐、消极厌世的虚无主义思想,将一个生活在乱世的文人矛盾的内心情感状态表露无疑,并成为一段流传千古、荡气回肠的灵魂剖白,为后世人所称道。作品风格豪放,行文流畅,曲折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