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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 · 丹阳寄述古
这首词表现了苏东坡对杭州诗友的怀念之情。上阕从分手写起,进而写自己回忆故人的落寞心情;下阕追忆与友人同乐的情景,进而表现其思念之情。忆人与忆景融汇为一,情深意切,诗意盎然,含蓄蕴藉。
左传 · 襄公 · 襄公三年
【经】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会。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传】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吴人伐楚,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 公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告于齐曰:「寡君使□,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 晋侯使荀会逆吴子于淮上,吴子不至。 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诸侯。秋,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也。 晋侯之弟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金戊。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 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张老为中军司马,士富为候奄。 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许灵公事楚,不会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孟子 · 第十三卷 · 尽心上 · 第二十六节
孟子曰:“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子莫执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
三国演义 · 第十二回 · 陶恭祖三让徐州 曹孟德大战吕布
曹操正慌走间,正南上一彪军到,乃夏侯惇引军来救援,截住吕布大战。斗到黄昏时分,大雨如注,各自引军分散。操回寨,重赏典韦,加为领军都尉。 却说吕布到寨,与陈宫商议。宫曰:“濮阳城中有富户田氏,家僮千百,为一郡之巨室;可令彼密使人往操寨中下书,言‘吕温侯残暴不仁,民心大怨。今欲移兵黎阳,止有高顺在城内。可连夜进兵,我为内应’。操若来,诱之入城,四门放火,外设伏兵。曹操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到此安能得脱也?”吕布从其计,密谕田氏使人径到操寨。操因新败,正在踌躇,忽报田氏人到,呈上密书云:“吕布已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当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操大喜曰:“天使吾得濮阳也!”重赏来人,一面收拾起兵。刘晔曰:“布虽无谋,陈宫多计。只恐其中有诈,不可不防。明公欲去,当分三军为三队:两队伏城外接应,一队入城,方可。”操从其言,分军三队,来至濮阳城下。 操先往观之,见城上遍竖旗幡,西门角上,有一“义”字白旗,心中暗喜。是日午牌,城门开处,两员将引军出战:前军侯成,后军高顺。操即使典韦出马,直取侯成。侯成抵敌不过,回马望城中走。韦赶到吊桥边,高顺亦拦挡不住,都退入城中去了。数内有军人乘势混过阵来见操,说是田氏之使,呈上密书。约云:“今夜初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便可进兵。某当献门。”操拨夏侯惇引军在左,曹洪引军在右,自己引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四将,率兵入城。李典曰:“主公且在城外,容某等先入城去。”操喝曰:“我不自往,谁肯向前!”遂当先领兵直入。 时约初更,月光未上。只听得西门上吹蠃壳声,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曹操争先拍马而入。直到州衙,路上不见一人,操知是计,忙拨回马,大叫:“退兵!”州衙中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东巷内转出张辽,西巷内转出臧霸,夹攻掩杀。操走北门,道傍转出郝萌、曹性,又杀一阵。操急走南门,高顺、侯成拦住。典韦怒目咬牙,冲杀出去。高顺、侯成倒走出城。典韦杀到吊桥,回头不见了曹操,翻身复杀入城来,门下撞着李典。典韦问:“主公何在?”典曰:“吾亦寻不见。”韦曰:“汝在城外催救军,我入去寻主公。”李典去了。典韦杀入城中,寻觅不见;再杀出城壕边,撞着乐进。进曰:“主公何在?”韦曰:“我往复两遭:寻觅不见。”进曰:“同杀入去救主!”两人到门边,城上火炮滚下,乐进马不能入。典韦冒烟突火,又杀入去,到处寻觅。 却说曹操见典韦杀出去了,四下里人马截来,不得出南门;再转北门,火光里正撞见吕布挺戟跃马而来。操以手掩面,加鞭纵马竟过。吕布从后拍马赶来,将戟于操盔上一击,问曰:“曹操何在?”操反指曰:“前面骑黄马者是他。”吕布听说,弃了曹操,纵马向前追赶。曹操拨转马头,望东门而走,正逢典韦。韦拥护曹操,杀条血路,到城门边,火焰甚盛,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韦用戟拨开,飞马冒烟突火先出。曹操随后亦出。方到门道边,城门上崩下一条火梁来,正打着曹操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了。操用手托梁推放地上,手臂须发,尽被烧伤。典韦回马来救,恰好夏侯渊亦到。两个同救起曹操,突火而出。操乘渊马,典韦杀条大路而走。直混战到天明,操方回寨。 众将拜伏问安,操仰面笑曰:“误中匹夫之计,吾必当报之!”郭嘉曰:“计可速发。”操曰:“今只将计就计:诈言我被火伤,已经身死。布必引兵来攻。我伏兵于马陵山中,候其兵半渡而击之,布可擒矣。”嘉曰:“真良策也!”于是令军士挂孝发丧,诈言操死。早有人来濮阳报吕布,说曹操被火烧伤肢体,到寨身死。布随点起军马,杀奔马陵山来。将到操寨,一声鼓响,伏兵四起。吕布死战得脱,折了好些人马;败回濮阳,坚守不出。 是年蝗虫忽起,食尽禾稻。关东一境,每谷一斛,直钱五十贯,人民相食。曹操因军中粮尽,引兵回鄄城暂住。吕布亦引兵出屯山阳就食。因此二处权且罢兵。 却说陶谦在徐州,时年已六十三岁,忽然染病,看看沉重,请糜竺、陈登议事。竺曰:“曹兵之去,止为吕布袭兖州故也。今因岁荒罢兵,来春又必至矣。府君两番欲让位于刘玄德,时府君尚强健,故玄德不肯受;今病已沉重,正可就此而与之,玄德不肯辞矣。”谦大喜,使人来小沛:请刘玄德商议军务。玄德引关、张带数十骑到徐州,陶谦教请入卧内。玄德问安毕,谦曰:“请玄德公来,不为别事:止因老夫病已危笃,朝夕难保;万望明公可怜汉家城池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亦瞑目矣!”玄德曰:“君有二子,何不传之?”谦曰:“长子商,次子应,其才皆不堪任。老夫死后,犹望明公教诲,切勿令掌州事。”玄德曰:“备一身安能当此大任?”谦曰:“某举一人,可为公辅:系北海人,姓孙,名乾,字公祐。此人可使为从事。”又谓糜竺曰:“刘公当世人杰,汝当善事之。”玄德终是推托,陶谦以手指心而死。众军举哀毕,即捧牌印交送玄德。玄德固辞。次日,徐州百姓,拥挤府前哭拜曰:“刘使君若不领此郡,我等皆不能安生矣!”关、张二公亦再三相劝。玄德乃许权领徐州事;使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尽取小沛军马入城,出榜安民;一面安排丧事。玄德与大小军士,尽皆挂孝,大设祭奠祭毕,葬于黄河之原。将陶谦遗表,申奏朝廷。操在鄄城,知陶谦已死,刘玄德领徐州牧,大怒曰:“我仇未报,汝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吾必先杀刘备,后戮谦尸,以雪先君之怨!”即传号令,克日起兵去打徐州。荀彧入谏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首事兖州,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今陶谦虽死,已有刘备守之。徐州之民,既已服备,必助备死战。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是弃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熟思之。”操曰:“今岁荒乏粮,军士坐守于此,终非良策。”彧曰:“不如东略陈地,使军就食汝南、颍川。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等,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破而取其粮,以养三军,朝廷喜,百姓悦,乃顺天之事也。” 操喜,从之,乃留夏侯惇、曹仁守鄄城等处,自引兵先略陈地,次及汝、颍。黄巾何仪、黄劭知曹兵到,引众来迎,会于羊山。时贼兵虽众,都是狐群狗党,并无队伍行列。操令强弓硬弩射住,令典韦出马。何仪令副元帅出战,不三合,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操引众乘势赶过羊山下寨。次日,黄劭自引军来。阵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大叫:“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曹洪见了,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提刀步出。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胜负不分。曹洪诈败而走,何曼赶来。洪用拖刀背砍计,转身一踅,砍中何曼,再复一刀杀死。李典乘势飞马直入贼阵。黄劭不及提备,被李典生擒活捉过来。曹兵掩杀贼众,夺其金帛、粮食无数。何仪势孤,引数百骑奔走葛陂。正行之间,山背后撞出一军。为头一个壮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提大刀,截住去路。何仪挺枪出迎,只一合,被那壮士活挟过去。余众着忙,皆下马受缚,被壮士尽驱入葛陂坞中。却说典韦追袭何仪到葛陂,壮士引军迎住。典韦曰:“汝亦黄巾贼耶?”壮士曰:“黄巾数百骑,尽被我擒在坞内!”韦曰:“何不献出?”壮士曰:“你若赢得手中宝刀,我便献出!”韦大怒,挺双戟向前来战。两个从辰至午,不分胜负,各自少歇。不一时,那壮士又出搦战,典韦亦出。直战到黄昏,各因马乏暂止。典韦手下军士,飞报曹操。操大惊,忙引众将来看。次日,壮士又出搦战。操见其人威风凛凛,心中暗喜,分付典韦,今日且诈败。韦领命出战;战到三十合,败走回阵,壮士赶到阵门中,弓弩射回。操急引军退五里,密使人掘下陷坑,暗伏钩手。次日,再令典韦引百余骑出。壮士笑曰:“败将何敢复来!”便纵马接战。典韦略战数合,便回马走。壮士只顾望前赶来,不提防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被钩手缚来见曹操。操下帐叱退军士,亲解其缚,急取衣衣之,命坐,问其乡贯姓名。壮士曰:“我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向遭寇乱,聚宗族数百人,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一日寇至,吾令众人多取石子准备,吾亲自飞石击之,无不中者,寇乃退去。又一日寇至,坞中无粮,遂与贼和,约以耕牛换米。米已送到,贼驱牛至坞外,牛皆奔走回还,被我双手掣二牛尾,倒行百余步。贼大惊,不敢取牛而走。因此保守此处无事。”操曰:“吾闻大名久矣,还肯降否?”褚曰:“固所愿也。”遂招引宗族数百人俱降。操拜许褚为都尉,赏劳甚厚。随将何仪、黄劭斩讫。汝、颍悉平。 曹操班师,曹仁、夏侯惇接见,言近日细作报说:兖州薛兰、李封军士皆出掳掠,城邑空虚,可引得胜之兵攻之,一鼓可下。操遂引军径奔兖州。薛兰、李封出其不意,只得引兵出城迎战。许褚曰:“吾愿取此二人,以为贽见之礼。”操大喜,遂令出战。李封使画戟,向前来迎。交马两合,许褚斩李封于马下。薛兰急走回阵,吊桥边李典拦住。薛兰不敢回城,引军投巨野而去;却被吕虔飞马赶来,一箭射于马下,军皆溃散。曹操复得兖州,程昱便请进兵取濮阳。操令许褚、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左军,李典、乐进为右军,操自领中军,于禁、吕虔为合后。兵至濮阳,吕布欲自将出迎,陈宫谏:“不可出战。待众将聚会后方可。”吕布曰:“吾怕谁来?”遂不听宫言,引兵出阵,横戟大骂。许褚便出。斗二十合,不分胜负。操曰:“吕布非一人可胜。”便差典韦助战,两将夹攻;左边夏侯惇、夏侯渊,右边李典、乐进齐到,六员将共攻吕布。布遮拦不住,拨马回城。城上田氏,见布败回,急令人拽起吊桥。布大叫;“开门!”田氏曰:“吾已降曹将军矣。”布大骂,引军奔定陶而去。陈宫急开东门,保护吕布老小出城。操遂得濮阳,恕田氏旧日之罪。刘晔曰:“吕布乃猛虎也,今日困乏,不可少容。”操令刘晔等守濮阳,自己引军赶至定陶。时吕布与张邈、张超尽在城中,高顺、张辽、臧霸、侯成巡海打粮未回。操军至定陶,连日不战,引军退四十里下寨。正值济郡麦熟。操即令军割麦为食。细作报知吕布,布引军赶来。将近操寨,见左边一望林木茂盛,恐有伏兵而回。操知布军回去,乃谓诸将曰:“布疑林中有伏兵耳,可多插旌旗于林中以疑之。寨西一带长堤,无水,可尽伏精兵。明日吕布必来烧林,堤中军断其后,布可擒矣。”于是止留鼓手五十人于寨中擂鼓;将村中掳来男女在寨内呐喊。精兵多伏堤中。却说吕布回报陈宫。宫曰:“操多诡计,不可轻敌。”布曰:“吾用火攻,可破伏兵。”乃留陈宫、高顺守城。布次日引大军来,遥见林中有旗,驱兵大进,四面放火,竟无一人。欲投寨中,却闻鼓声大震。正自疑惑不定,忽然寨后一彪军出。吕布纵马赶来。炮响处,堤内伏兵尽出: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李典、乐进骤马杀来。吕布料敌不过,落荒而走。从将成廉,被乐进一箭射死。布军三停去了二停,败卒回报陈宫,宫曰:“空城难守,不若急去。”遂与高顺保着吕布老小,弃定陶而走。曹操将得胜之兵,杀入城中,势如劈竹。张超自刎,张邈投袁术去了。山东一境,尽被曹操所得。安民修城,不在话下。 却说吕布正走,逢诸将皆回。陈宫亦已寻着。布曰:“吾军虽少,尚可破曹。”遂再引军来。正是:兵家胜败真常事,卷甲重来未可知。 不知吕布胜负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国风 · 唐风 · 山有枢
《山有枢》,《诗经·唐风》的一篇。为先秦时代晋地汉族民歌。关于这首诗的主题,全诗三章,每章八句。《毛诗序》认为是讽刺晋昭公,说晋昭公“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扫,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这一说法毫无史实根据,不足为信。从诗歌本身来考察,认为它该是嘲讽一个守财奴式的贵族统治者的作品。
秋暮吟望
此诗不脱离中国文人传统的悲秋情怀,其时令是秋季,时间是暮色夕阳。首联自言愿意“栖老一枝”“不为秋悲”,实则是对现状不可改变的无奈之叹,看似旷达,实显无奈;后面三联以“斜阳”“落叶”“鸿”“菊”“短烛”“低横北斗”等低沉意象为主,缀词成章,惆怅失意之情溢于言外。
正气歌
此诗是南宋诗人文天祥在狱中写的一首五言古诗。诗的开头即点出浩然正气存乎天地之间,至时穷之际,必然会显示出来。随後连用十二个典故,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他们的所作所为凛然显示出浩然正气的力量。接下来八句说明浩然正气贯日月,立天地,为三纲之命,道义之根。最後联系到自己的命运,自己虽然兵败被俘,处在极其恶劣的牢狱之中,但是由于自己一身正气,各种邪气和疾病都不能侵犯自己,因此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全诗感情深沉、气壮山河、直抒胸臆、毫无雕饰,充分体现了作者崇高的民族气节和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金缕曲 · 其二十二 · 古岩取后村和韵示余,如韵答之
一笑披衣起。笑昨宵、东风似梦,韩张卢李。白发红云溪上叟,不记儿孙年齿。但回首、秦亡汉驶。苦苦渔郎留不住,约扁舟、后日重来此。吾已老,尚能俟。 少年未解留人意。恍出山、红尘吹断,落花流水。天上玉堂人间改,漫欸乃声千里。更说似、玄都君子。闻道酿桃堪为酒,待酿桃、千石成千醉。春有尽,瓮无底。
窦娥冤 · 滚绣球
读《窦娥冤·滚绣球》,耳畔响一曲回肠荡气的悲歌,心中烙一个敢于反抗的形象。 读《窦娥冤·滚绣球》,更读关汉卿,窦娥唱出的悲苦辛酸,更是汉卿心底的柔肠婉转。 读《窦娥冤·滚绣球》,一读窦娥冲天之冤。她三岁亡母失母爱,七岁抵债做媳妇,成婚两年又亡夫。后又有张驴儿父子招亲的煎迫,公公死后的含冤认罪,被定成死罪。将赴刑场处斩时刻,她所受苦难,所遭痛楚,一定了然于胸;悲愤情怀,不平念头,肯定块积在心,有激愤之词,自在情理之中:她呈冤屈,说无辜,直接控诉没有正义的天和地。关汉卿抓住主人公激愤难平的这个契机,大做文章,借窦娥唱出《端正好》、《滚绣球》等曲词,确实让人心生感叹。 读《窦娥冤·滚绣球》,二悟窦娥道怨之妙。唱词“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是说现实有其固有秩序,人们的命运掌握在天地秩序之中。下面“天地也!”一声浩叹,蕴蓄无限感慨:有愤激和委屈,有埋怨和抗争,更有指责和期待。下一句“只合”“可怎生”是对天地强烈的质问:主宰万物、维持秩序的统治者——本应公正无私地廓清世界,却为何是非不分、曲直不明?“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福贵又寿延。”铿锵直指现实的不公:坏人得志,好人受欺,这与应有的公理形成鲜明对比。“天地也!作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这句指责,对天地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地位做了深刻颠覆。接下来,悲愤之极的窦娥,便直接指责和痛斥代替上天来行使统治权的“天子”:“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末句“哎,只落得两泪涟涟。”是愤怒致极后的转折,是悲愤到底的叹息。在句式上,全用口语,既贴近老百姓的语言,又自然流畅,气势充沛,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一曲《窦娥冤·滚绣球》,巧妙道出窦娥深深怨,可以让人感叹千年。 读《窦娥冤·滚绣球》,三窥汉卿胸中之悲。窦娥一曲《滚绣球》,把所受冤屈之由直接归结到了天的身上,把控诉矛头直指统治者所赖以维系的精神支柱,具有民主主义思想端倪,这也是关汉卿借窦娥之口抒一己之愤的载体。《析津志·名宦传》中说他“生而倜傥,博学能文,滑稽多智,蕴藉风流,为一时之冠。”而他却饱受不公平社会的磨砺,怎么会不于心底郁积悲愤? 关汉卿在《窦娥冤》中,借窦娥一张嘴,唱自己无限悲,传百姓长久愿,自然会传盛不衰。
菩萨蛮
《菩萨蛮·晶帘一片伤心白》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作品。这阕小令所截取的是生活中“添衣”这样一个细小的事,除却“云鬟香雾”的指代言语极平实,上下阕之间转折也是从容淡定,然而于小处极见真情。
论衡 · 卷二十八 · 书解篇
或曰:“士之论高,何必以文?” 答曰:夫人有文质乃成。物有华而不实,有实而不华者。《易》曰:“圣人之情见乎辞。”出口为言,集札为文,文辞施设,实情敷烈。夫文德,世服也。空书为文,实行为德,著之于衣为服。故曰:德弥盛者文弥缛,德弥彰者人弥明。大人德扩其文炳。小人德炽其文斑。官尊而文繁,德高而文积。华而晥者,大夫之箦,曾子寝疾,命元起易。由此言之,衣服以品贤,贤以文为差。愚杰不别,须文以立折。非唯于人,物亦咸然。龙鳞有文,于蛇为神;凤羽五色,于鸟为君;虎猛,毛蚡蚖;龟知,背负文:四者体不质,于物为圣贤。且夫山无林,则为土山,地无毛,则为泻土;人无文,则为仆人。土山无麋鹿,泻土无五谷,人无文德,不为圣贤。上天多文而后土多理。二气协和,圣贤禀受,法象本类,故多文彩。瑞应符命,莫非文者。晋唐叔虞、鲁成季友、惠公夫人号曰仲子,生而怪奇,文在其手。张良当贵,出与神会,老父授书,卒封留侯。河神,故出图,洛灵,故出书。竹帛所记怪奇之物,不出潢洿。物以文为表,人以文为基。棘子成欲弥文,子贡讥之。谓文不足奇者,子成之徒也。 著作者为文儒,说经者为世儒。二儒在世,未知何者为优。或曰:“文儒不若世儒。世儒说圣人之经,解贤者之传,义理广博,无不实见,故在官常位,位最尊者为博士,门徒聚众,招会千里,身虽死亡,学传于后。文儒为华淫之说,于世无补,故无常官,弟子门徒不见一人,身死之后,莫有绍传,此其所以不如世儒者也。” 答曰:不然。夫世儒说圣情,共起并验,俱追圣人。事殊而务同,言异而义钧。何以谓之文儒之说无补于世?世儒业易为,故世人学之多;非事可析第,故宫廷设其位。文儒之业,卓绝不循,人寡其书,业虽不讲,门虽无人,书文奇伟,世人亦传。彼虚说,此实篇。折累二者,孰者为贤?案古俊又著作辞说,自用其业,自明于世。世儒当时虽尊,不遭文儒之书,其迹不传。周公制礼乐,名垂而不灭。孔子作《春秋》,闻传而不绝。周公、孔子,难以论言。汉世文章之徒,陆贾、司马迁、刘子政、扬子云,其材能若奇,其称不由人。世传《诗》家鲁申公,《书》家千乘欧阳、公孙,不遭太史公,世人不闻。夫以业自显,孰与须人乃显?夫能纪百人,孰与廑能显其名? 或曰:“著作者,思虑间也,未必材知出异人也。居不幽,思不至。使著作之人,总众事之凡,典国境之职,汲汲忙忙,〔何〕暇著作?试使庸人积闲暇之思,亦能成篇八十数。文王日昃不暇食,周公一沐三握发,何暇优游为丽美之文于笔札?孔子作《春秋》,不用于周也。司马长卿不预公卿之事,故能作子虚之赋。扬子云存中郎之官,故能成《太玄经》,就《法言》。使孔子得王,《春秋》不作。〔籍〕长卿、子云为相,赋玄不工。” 答曰:文王日昃不暇食,此谓演《易》而益卦。周公一沐三握发,为周改法而制。周道不弊,孔子不作,休思虑间也!周法阔疏,不可因也。夫禀天地之文,发于胸臆,岂为间作不暇日哉?感伪起妄,源流气。管仲相桓公,致于九合。商鞅相孝公,为秦开帝业。然而二子之书,篇章数十。长卿、子云,二子之伦也。俱感,故才并;才同,故业钧。皆士而各著,不以思虑间也。问事弥多而见弥博,官弥剧而识弥泥。居不幽则思不至,思不至则笔不利。嚚顽之人,有幽室之思,虽无忧,不能著一字。盖人材有能,无有不暇。有无材而不能思,无有知而不能著。有鸿材欲作而无起,细知以问而能记。盖奇有无所因,无有不能言,两有无所睹,无不暇造作。 或曰:“凡作者精思已极,居位不能领职。盖人思有所倚着,则精有所尽索。著作之人,书言通奇,其材已极,其知已罢。案古作书者,多位布散盘解,辅倾宁危,非著作之人所能为也。夫有所逼,有所泥,则有所自,篇章数百。吕不韦作《春秋》举家徙蜀;淮南王作道书,祸至灭族;韩非著治术,身下秦狱。身且不全,安能辅国?夫有长于彼,安能不短于此?深于作文,安能不浅于政治?” 答曰:人有所优,固有所劣;人有所工,固有所拙。非劣也,志意不为也,非拙也,精诚不加也。志有所存,顾不见泰山;思有所至,有身不暇徇也。称干将之利,刺则不能击,击则不能刺,非刃不利,不能一旦二也。蛢弹雀则失鷃,射鹊则失雁,方员画不俱成,左右视不并见,人材有两为,不能成一。使干将寡刺而更击,舍鹊而射雁,则下射无失矣。人委其篇章,专为〔政〕治,则子产、子贱之迹不足侔也。古作书者,多立功不用也。管仲、晏婴,功书并作;商鞅、虞卿,篇治俱为。高祖既得天下,马上之计未败,陆贾造《新语》,高祖粗纳采。吕氏横逆,刘氏将倾,非陆贾之策,帝室不宁。盖材知无不能,在所遭遇,遇乱则知立功,有起则以其材著书者也。出口为言,著文为篇。古以言为功者多,以文为败者希。吕不韦、淮南王以他为过,不以书有非,使客作书,不身自为;如不作书,犹蒙此章章之祸。人古今违属,未必皆著作材知极也。邹阳举疏,免罪于梁。徐乐上书,身拜郎中。材能以其文为功于人,何嫌不能营卫其身?韩蚤信公子非,国不倾危。及非之死,李斯如奇,非以著作材极,不能复有为也。春物之伤,或死之也,残物不伤,秋亦不长。假令非不死,秦未可知。故才人能令其行可尊,不能使人必法己;能令其言可行,不能使人必采取之矣。 或曰:“古今作书者非一,各穿凿失经之实传,违圣人质,故谓之蕞残,比之玉屑。故曰:“蕞残满车,不成为道;玉屑满箧,不成为宝。”前人近圣,犹为蕞残,况远圣从后复重为者乎?其作必为妄,其言必不明,安可采用而施行?” 答曰:圣人作其经,贤者造其传,述作者之意,采圣人之志,故经须传也。俱贤所为,何以独谓经传是,他书记非?彼见经传,传经之文,经须而解,故谓之是。他书与书相违,更造端绪,故谓之非。若此者,韪是于《五经》。使言非《五经》,虽是不见听。使《五经》从孔门出,到今常令人不缺灭,谓之纯壹,信之可也。今《五经》遭亡秦之奢侈,触李斯之横议,燔烧禁防,伏生之休,抱经深藏。汉兴,收《五经》,经书缺灭而不明,篇章弃散而不具。晁错之辈,各以私意分拆文字,师徒相因相授,不知何者为是。亡秦无道,败乱之也。秦虽无道,不燔诸子。诸子尺书,文篇具在,可观读以正说,可采掇以示后人。后人复作,犹前人之造也。夫俱鸿而知,皆传记所称,文义与经相薄。何以独谓文书失经之实?由此言之,经缺而不完,书无佚本,经有遗篇。折累二者,孰与蕞残?《易》据事象,《诗》采民以为篇,《乐》须〔民〕欢,《礼》待民平。四经有据,篇章乃成。《尚书》、《春秋》,采掇史记。史记兴无异,以民事一意,《六经》之作皆有据。由此言之,书亦为本,经亦为末,末失事实,本得道质。折累二者,孰为玉屑?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知经误者在诸子。诸子尺书,文明实是。说章句者,终不求解扣明,师师相传,初为章句者,非通览之人也。
千秋岁 · 次韵少游
宋哲宗绍圣元年(公元1094年)四月,苏轼落职知英州,秦观被指为影附苏轼随之被贬为杭州通判,道贬监处州酒税。绍圣三年(公元1096年),转徙郴州。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仲春,新党为了将旧党(元祐党人)赶尽杀绝,朝廷对“元祐党人”的贬地作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整。所有被贬外地的元祐党人,根据贬所再向更远之地贬一次。因为苏轼在旧党中的地位,已经被贬广东的苏轼,再次被贬到了海南。秦观由郴州转徙到更远的横州(今广西横县)。 秦观于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在衡州遇到了在这里做知府的孔平仲(毅甫)。孔平仲是与秦观同一批受到贬谪,落职知衡州的,处境与心境大致相同,秦观因向他赠送了旧作《千秋岁》词。孔平仲他读了这首词以后,认为言语悲伧,作者心中的幽怨太深,恐不久于人世,并步原韵和词一首, 宋哲宗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四月,秦、孔二人所作的《千秋岁》经由苏轼的侄孙苏元老传到了远谪琼州的苏轼那里。苏轼有所感,亦作和词一首。 这是一首表达自己才无所用,报国无门的词。上阕作者自叙贬居在有天涯海角之称的海南岛,退离了能展抱负的政坛,归途遥遥无期,凄苦心碎。下阕作者逐渐摆脱愁苦,对自己能被朝廷启用报有希望。结尾运用《论语》入词的手法,起到引发联想、扩充语言内涵的作用,转而表达节操自守、“行藏在我”的信念,是他晚年历经磨难而仍不变初衷的政治自由。
左传 · 哀公 · 哀公二十三年
【传】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从舆人。曰:『以肥人得备弥甥也,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以称旌繁乎?』」 夏六月,晋荀瑶伐齐。高无丕帅师御之。知伯视齐师,马骇,遂驱之,曰:「齐人知余旗,其谓余畏而反也。」乃垒而还。将战,长武子请卜。知伯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龟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齐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辞伐罪足矣,何必卜?」 壬辰,战于犁丘。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颜庚。 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诸鞅来聘,报叔青也。
宝鼎现 · 过云居山房,访叶林屋、岂僧昆仲
长林雨过,山翠如沐,鸟啼相应。绕城堞、攀云独上,点点嫩苔生小径。 高岭外、听清风乍起,吹落半天钟磬。却最爱、名蓝幽寂,佛火岚光相映。 尽日门掩无人到,任闲庭、云卧花冷。回首望、湖光咫尺,一片澄波如拭镜。 喜二妙、幽栖相并。占尽晨光暮景。叹今日、诗才画手,谁向艺林驰骋。 尔我相携,共游赏、岂辞新咏。更清泉莹玉,花碗香浮绿茗,促坐语笑、浑忘永。 归路寒烟暝。振衣袂、长啸高冈,却把千山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