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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内容

一萼红 · 风菱

[ ] 俞樾

指江乡。有一绳斜界,采采水中央。鞋角同尖,弓腰比曲,青翠堆满筠筐。 趁秋老、风檐高挂,任儿童、谗口不教尝。几日西风,销磨玉质,干透琼浆。 看取晶盘盛到,似瘦来家令,老去秋娘。面目虽皴,腰肢尽细,多少余味包藏。 还自笑、形骸槁木,论风调、与尔最相当。但博饶甜作相,休惜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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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曲

[ ] 王涯

这是一首闺怨诗。此诗前两句是写景,写得颇为悠闲,秋夜微凉,景物凄清;末两句是写情,主人公寂寞难寝,殷勤弄筝。此诗语极委婉,情极细腻,把儿女羞涩的情感遮掩得严严实实:少妇独守空闺,沉浸于相思,不忍更衣;借弹筝自遣寂寞,又不忍回屋。 诗人借用女主人公心理活动来展示其独守空房的哀怨,曲尽其妙;代写思妇心境,抒发内心空虚的痛苦,更显深刻细腻生动,流露出女主人公独守空房、思念丈夫的怨情,表现出诗人诗艺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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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食菱

[ ] 江盈科

北人生而不识菱者,仕于南方。席上啖菱,并壳入口。或曰:「啖菱须去壳。」其人自护其短,曰:「我非不知,并壳者,欲以清热也。」问者曰:「北土亦有此物否?」答曰:「前山后山,何地不有!」夫菱角生于水中而曰土产,此坐强不知以为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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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

[ ] 扬无咎

桂花馥郁清无寐。觉身在、广寒宫里。忆吾家、妃子旧游,瑞龙脑、暗藏叶底。 不堪午夜西风起。更飐飐、万丝斜坠。向晓来、却是给孤园,乍惊见、黄金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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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 · 学而篇 · 第二章

[ ] 孔子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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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

[ ] 苏轼

这首词上阕咏史,写东晋谢安的经历,意在「以不早退为戒」,下阕述怀,设想早日「退而相从之乐」。这首词表现了作者隐退的决心,不希望被世间的功名利禄所束缚,也表现了兄弟二人手足情深。 上阕咏史,写东晋谢安的经历,意在「以不早退为戒」。发端明点「安石」,领起上半阕。词人的写作角度比较独特,既不写他经天纬地的才能,也不写他建功立业的辉煌,而是写他人生的另一侧面。劈头就写谢安中年出仕的尴尬:他本来隐居会稽,踏上仕途时鬓发已开始染上秋霜,令人吃惊。再写人情的难堪:人到中年,与亲友相别时觉得难舍难分,于是借音乐来抒写离愁。而后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愿:「一旦功成名遂,准拟东还海道」。语气多么肯定,多么坚决,确实是对史书中所谓「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晋书》)数语准确的表述。而结果却是「扶病人西州」,这就反跌出困於轩冕不遂雅志的「遗恨」。这种「遗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鉴戒——「不早退」。词中的「困轩冕」只是一个文雅的或婉转的说法,实际上(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与贪恋功名富贵是联系在一起的。 下阕述怀,设想早日「退而相从之乐」。换头「岁云暮」三字承上转下,「岁暮」当指年华老大,「早计」是对「遗恨」而言,其内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辞官归隐,过平民生活。以下七句是由此产生的设想:在归乡的千里长途中,每逢山水名胜或有贤主、良朋接待之类好的去处,可以随意逗留,尽情游乐,不必如官场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层:我带着醉意唱歌时你跟着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时你要搀扶我,——衹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怀得失的,二层:这样,有雄心大志的人会瞧不起我们,那就悉听尊便好了,我们衹管走自己的路,三层:这种种设想,情辞恳切,言由中发,有如骏马驻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现出词人对辞官归隐而享弟兄「相从之乐」的夙愿。「我醉歌时君和,醉倒须君扶我」,极写想象中「退而相从之乐」的情态,简直是对二人的「合影」。篇末「一任刘玄德,相对卧髙楼」两句,反用典故,并非真要趋同胸无大志的庸人,而衹是强调素愿的坚定不移,这体现了用典的灵活性。 同《南乡子·东武望馀杭》、《醉落魄·分携如昨》、《减字木兰花·贤哉令尹》等词作一样,这首词着重表现了东坡前期思想的另一面,虽然「功成名遂」尚未实现,出仕思想仍占上风,但在某种程度上徘徊于出处之间,却是可以肯定的。早在嘉祐五年苏氏弟兄寓居怀远驿时,即有「夜雨对床」,「为闲居之乐」(苏颍滨《逍遥堂会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头约定,这一回正是对前约的重申,当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对其弟的安慰,词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不过,他在诗词中不断表达的这种归卧故山的雅志,最终还是没有实现。苏颍滨词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对永《登楼》」,倒成了他们此後生活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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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泰山记

[ ] 姚鼐

《登泰山记》是清代姚鼐在乾隆年间创作的泰山题材著名散文。文章描述了作者冒雪登泰山观赏日出的经过,描写了泰山的雄奇形势,并考察纠正了泰山记载的错误,文字简洁生动,写景尤为出色,是桐城派古文的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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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 · 饮合涧桥酒楼,同诸虎男暨及门张台柱

[ ] 沈谦

寺桥压雨,峰馆凌空,宛转相属。处处褰帘,一带小溪如玉。幽恨不随流水去,离魂偏遇游丝触。爱村姬,任银瓶笑指,芳名原熟。 痛往事、存亡荣落,不意欢娱,此际能续。人到中年,怕听断肠新曲。兴过难留头上黑,愁来且尽杯中绿。记岩西,抱花眠,夜深烧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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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

[ ] 吴文英

《杏花天·鬓棱初剪玉纤弱》是南宋词人吴文英的一首词。上片“鬓棱”五句,忆年青时情景。言室中伊人刚剪成了一种有棱有角的鬓发新式样,其形体纤弱,更显得婀娜多姿。春天的气息早已从屏风四周向房中渗透进来下片“霜丝换”四句,叙老年情景。言如今这位少年已是人老体衰,发如秋霜,处境犹如凋零的梅花,也似黄粱梦醒。全词直叙今昔对春的感受,愈发显出了词人对老境凄凉的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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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多令 · 其七

[ ] 刘辰翁

残日下瓜洲。平安火又流。月高高、挂古城楼。回首少年真可笑,无一事、又悲秋。 天在海边头。天风有意不。结桂枝、袅袅余愁。不是银河无去路,先不去、后难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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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桃源 · 乌江路中二首

[ ] 王之道

黄叶声迟风歇。龛火夜寒明灭。残月却多情,来照先生归辙。 清绝。清绝。透隙飞霜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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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 · 第十二卷 · 告子下 · 第十节

[ ] 孟子

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 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 曰:“不可,器不足用也。” 曰:“夫貉,五谷不生,惟黍生之。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无诸侯币帛饔飧,无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国,去人伦,无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为国,况无君子乎?欲轻之于尧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于尧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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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仙 · 上元应制

[ ] 康与之

瑞烟浮禁苑。正绛阙春回,新正方半。冰轮桂华满。溢花衢歌市,芙蓉开遍。龙楼两观。见银烛、星球有烂。卷珠帘、尽日笙歌,盛集宝钗金钏。 堪羡。绮罗丛里,兰麝香中,正宜游玩。风柔夜暖。花影乱,笑声喧。闹蛾儿满路,成团打块,簇著冠儿斗转。喜皇都、旧日风光,太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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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枝词九首

[ ] 刘禹锡

《杨柳枝词九首》当为刘梦得晚年所作。旧说是刘梦得在唐文宗大和六年(西元八三二年)至八年(西元八三四年)在苏州时所作。然据诗意,皆言长安、洛阳风物,恐非苏州之作。这组诗的风格已不似在湘沅、巴渝时期所作《踏歌词》、《竹枝词》那样具有浓郁的民歌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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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迁莺

[ ] 史达祖

此词为咏正月十五元宵访旧之作。上片写景感怀。词人将月景、灯景做了生动描绘,渲染了欢乐气氛。“自怜”五句辞意顿折,写自己在元宵夜的独特心情:为耽诗、病酒而瘦损憔悴,自怜自伤,对绚丽春色“难应接”,即没有情绪;而对“随香趁烛,曾伴狂客”,即对追赏元宵灯景,陪伴少年轻狂则“最无赖”,即最无聊!在元宵良夜,词人表现出违离众俗的不谐和情绪。 下片写独寻旧时踪迹。词人重寻旧日清幽的柳院梅厅,那垂柳依依的院落,寒梅俏立的厅堂,那稀疏的灯火,积存的残雪,处处都能见到旧日的痕迹,然而,物是人非、玉人已去、庭院已空,“谁与”句则以诘问方式追怀昔日“细倾春碧”的亲密相处,感叹玉人渺茫,再无人为我“细倾春碧”了。“旧情”四句解释词人重寻旧踪的动机。文如人,词如人生,人生而矛盾,词亦吞吐难言,前言后语大异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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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 第三十八回 · 婴儿问母知邪正 金木参玄见假真

[ ] 吴承恩

逢君只说受生因,便作如来会上人。一念静观尘世佛,十方同看降威神。欲知今日真明主,须问当年嫡母身。别有世间曾未见,一行一步一花新。却说那乌鸡国王太子,自别大圣,不多时回至城中,果然不奔朝门,不敢报传宣诏,径至后宰门首,见几个太监在那里把守。见太子来,不敢阻滞,让他进去了。好太子,夹一夹马,撞入里面,忽至锦香亭下,只见那正宫娘娘坐在锦香亭上,两边有数十个嫔妃掌扇,那娘娘倚雕栏儿流泪哩。你道他流泪怎的?原来他四更时也做了一梦,记得一半,含糊了一半,沉沉思想。这太子下马,跪于亭下,叫:“母亲!”那娘娘强整欢容,叫声“孩儿,喜呀!喜呀!这二三年在前殿与你父王开讲,不得相见,我甚思量,今日如何得暇来看我一面?诚万千之喜!诚万千之喜!孩儿,你怎么声音悲惨?你父王年纪高迈,有一日龙归碧海,凤返丹霄,你就传了帝位,还有甚么不悦?”太子叩头道:“母亲,我问你:即位登龙是那个?称孤道寡果何人?”娘娘闻言道:“这孩儿发风了!做皇帝的是你父王,你问怎的?”太子叩头道:“万望母亲敕子无罪,敢问;不敕,不敢问。”娘娘道:“子母家有何罪?敕你,敕你,快快说来。”太子道: “母亲,我问你三年前夫妻宫里之事与后三年恩爱同否,如何?”娘娘见说,魂飘魄散,急下亭抱起,紧搂在怀,眼中滴泪道:“孩儿!我与你久不相见,怎么今日来宫问此?”太子发怒道:“母亲有话早说,不说时,且误了大事。”娘娘才喝退左右,泪眼低声道:“这桩事,孩儿不问,我到九泉之下,也不得明白。 既问时,听我说: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枕边切切将言问,他说老迈身衰事不兴!”太子闻言,撒手脱身,攀鞍上马。那娘娘一把扯住道:“孩儿,你有甚事,话不终就走?”太子跪在面前道:“母亲,不敢说!今日早期,蒙钦差架鹰逐犬,出城打猎,偶遇东土驾下来的个取经圣僧,有大徒弟乃孙行者,极善降妖。原来我父王死在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这全真假变父王,侵了龙位。今夜三更,父王托梦,请他到城捉怪。孩儿不敢尽信,特来问母,母亲才说出这等言语,必然是个妖精。”那娘娘道:“儿啊,外人之言,你怎么就信为实?”太子道:“儿还不敢认实,父王遗下表记与他了。”娘娘问是何物,太子袖中取出那金厢白玉圭,递与娘娘。那娘娘认得是当时国王之宝,止不住泪如泉涌,叫声:“主公!你怎么死去三年,不来见我,却先见圣僧,后来见我?”太子道:“母亲,这话是怎的说?”娘娘道:“儿啊,我四更时分,也做了一梦,梦见你父王水淋淋的,站在我跟前,亲说他死了,鬼魂儿拜请了唐僧降假皇帝,救他前身。记便记得是这等言语,只是一半儿不得分明,正在这里狐疑,怎知今日你又来说这话,又将宝贝拿出。我且收下,你且去请那圣僧急急为之。果然扫荡妖氛,辨明邪正,庶报你父王养育之恩也。” 太子急忙上马,出后宰门,躲离城池,真个是噙泪叩头辞国母,含悲顿首复唐僧。不多时,出了城门,径至宝林寺山门前下马。众军士接着太子,又见红轮将坠。太子传令,不许军士乱动,他又独自个入了山门,整束衣冠,拜请行者。只见那猴王从正殿摇摇摆摆走来,那太子双膝跪下道:“师父,我来了。”行者上前搀住道:“请起,你到城中,可曾问谁么?”太子道:“问母亲来。”将前言尽说了一遍。行者微微笑道:“若是那般冷啊,想是个甚么冰冷的东西变的。不打紧!不打紧!等我老孙与你扫荡。却只是今日晚了,不好行事。你先回去,待明早我来。” 太子跪地叩拜道:“师父,我只在此伺候,到明日同师父一路去罢。”行者道:“不好!不好!若是与你一同入城,那怪物生疑,不说是我撞着你,却说是你请老孙,却不惹他反怪你也?”太子道:“我如今进城,他也怪我。”行者道:“怪你怎么?”太子道: “我自早朝蒙差,带领若干人马鹰犬出城,今一日更无一件野物,怎么见驾?若问我个不才之罪,监陷-里,你明日进城,却将何倚?况那班部中更没个相知人也。”行者道:“这甚打紧!你肯早说时,却不寻下些等你?” 好大圣!你看他就在太子面前,显个手段,将身一纵,跳在云端里,捻着诀,念一声“-蓝净法界”的真言,拘得那山神土地在半空中施礼道:“大圣,呼唤小神,有何使令?”行者道:“老孙保护唐僧到此,欲拿邪魔,奈何那太子打猎无物,不敢回朝。 问汝等讨个人情,快将獐鹿兔,走兽飞禽,各寻些来,打发他回去。”山神土地闻言,敢不承命?又问各要几何。大圣道:“不拘多少,取些来便罢。”那各神即着本处陰兵,刮一阵聚兽陰风,捉了些野鸡山雉,角鹿肥獐,狐獾-兔,虎豹狼虫,共有百千余只,献与行者。行者道:“老孙不要,你可把他都捻就了筋,单摆在那四十里路上两旁,教那些人不纵鹰犬,拿回城去,算了汝等之功。”众神依言,散了陰风,摆在左右。行者才按云头,对太子道:“殿下请回,路上已有物了,你自收去。”太子见他在半空中弄此神通,如何不信,只得叩头拜别,出山门传了令,教军士们回城。只见那路旁果有无限的野物,军士们不放鹰犬,一个个俱着手擒捉喝采,俱道是千岁殿下的洪福,怎知是老孙的神功?你听凯歌声唱,一拥回城。 这行者保护了三藏,那本寺中的和尚,见他们与太子这样绸缪,怎不恭敬?却又安排斋供,管待了唐僧,依然还歇在禅堂里。将近有一更时分,行者心中有事,急睡不着。他一毂辘爬起来,到唐僧床前叫:“师父。”此时长老还未睡哩,他晓得行者会失惊打怪的,推睡不应。行者摸着他的光头,乱摇道:“师父怎睡着了?”唐僧怒道:“这个顽皮!这早晚还不睡,吆喝甚么?” 行者道:“师父,有一桩事儿和你计较计较。”长老道:“甚么事?”行者道:“我日间与那太子夸口,说我的手段比山还高,比海还深,拿那妖精如探囊取物一般,伸了手去就拿将转来,却也睡不着,想起来,有些难哩。”唐僧道:“你说难,便就不拿了罢。”行者道:“拿是还要拿,只是理上不顺。”唐僧道:“这猴头乱说!妖精夺了人君位,怎么叫做理上不顺!”行者道:“你老人家只知念经拜佛,打坐参禅,那曾见那萧何的律法?常言道,拿贼拿赃。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又不曾走了马脚,漏了风声。他与三宫妃后同眠,又和两班文武共乐,我老孙就有本事拿住他,也不好定个罪名。”唐僧道:“怎么不好定罪?”行者道:“他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也与你滚上几滚。他敢道:我是乌鸡国王,有甚逆天之事,你来拿我?将甚执照与他折辩?”唐僧道:“凭你怎生裁处?”行者笑道:“老孙的计已成了,只是干碍着你老人家,有些儿护短。”唐僧道:“我怎么护短?”行者道:“八戒生得夯,你有些儿偏向他。”唐僧道:“我怎么向他?”行者道:“你若不向他啊,且如今把胆放大些,与沙僧只在这里。待老孙与八戒趁此时先入那乌鸡国城中,寻着御花园,打开琉璃井,把那皇帝尸首捞将上来,包在我们包袱里。明日进城,且不管甚么倒换文牒,见了那怪,掣棍子就打。他但有言语,就将骨榇与他看,说你杀的是这个人!却教太子上来哭父,皇后出来认夫,文武多官见主,我老孙与兄弟们动手。这才是有对头的官事好打。”唐僧闻言暗喜道:“只怕八戒不肯去。”行者笑道:“如何? 我说你护短,你怎么就知他不肯去?你只象我叫你时不答应,半个时辰便了!我这去,但凭三寸不烂之舌,莫说是猪八戒,就是猪九戒,也有本事教他跟着我走。”唐僧道:“也罢,随你去叫他。” 行者离了师父,径到八戒床边,叫:“八戒!八戒!”那呆子是走路辛苦的人,丢倒头只情打呼,那里叫得醒?行者揪着耳朵,抓着鬃,把他一拉,拉起来,叫声“八戒。”那呆子还打棱挣,行者又叫一声,呆子道:“睡了罢,莫顽!明日要走路哩!”行者道:“不是顽,有一桩买卖,我和你做去。”八戒道:“甚么买卖?” 行者道:“你可曾听得那太子说么?”八戒道:“我不曾见面,不曾听见说甚么。”行者说:“那太子告诵我说,那妖精有件宝贝,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明日进朝,不免与他争敌,倘那怪执了宝贝,降倒我们,却不反成不美,我想着打人不过,不如先下手。 我和你去偷他的来,却不是好?”八戒道:“哥哥,你哄我去做贼哩。这个买卖,我也去得,果是晓得实实的帮寸,我也与你讲个明白:偷了宝贝,降了妖精,我却不奈烦甚么小家罕气的分宝贝,我就要了。”行者道:“你要作甚?”八戒道:“我不如你们乖巧能言,人面前化得出斋来,老猪身子又夯,言语又粗,不能念经,若到那无济无生处,可好换斋吃么!”行者道:“老孙只要图名,那里图甚宝贝,就与你罢便了。”那呆子听见说都与他,他就满心欢喜,一毂辘爬将起来,套上衣服,就和行者走路。这正是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两个密密的开了门,躲离三藏,纵祥光,径奔那城。 不多时到了,按落云头,只听得楼头方二鼓矣。行者道: “兄弟,二更时分了。”八戒道:“正好!正好!人都在头觉里正浓睡也。”二人不奔正阳门,径到后宰门首,只听得梆铃声响。 行者道:“兄弟,前后门皆紧急,如何得入?”八戒道:“那见做贼的从门里走么?瞒墙跳过便罢。”行者依言,将身一纵,跳上里罗城墙,八戒也跳上去。二人潜入里面,找着门路,径寻那御花园。正行时,只见有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上有三个亮灼灼的大字,映着那星月光辉,乃是御花园。行者近前看了,有几重封皮,公然将锁门锈住了,即命八戒动手。那呆子掣铁钯,尽力一筑,把门筑得粉碎。行者先举步插入,忍不住跳将起来,大呼小叫,唬得八戒上前扯住道:“哥呀,害杀我也!那见做贼的乱嚷,似这般吆喝!惊醒了人,把我们拿住,发到官司,就不该死罪,也要解回原籍充军。”行者道:“兄弟啊,你却不知我发急为何,你看这:“彩画雕栏狼狈,宝妆亭阁-歪。莎汀蓼岸尽尘埋,芍药荼蘼俱败。茉莉玫瑰香暗,牡丹百合空开。芙蓉木槿草垓垓,异卉奇葩壅坏。巧石山峰俱倒,池塘水涸鱼衰。青松紫竹似干柴,满路茸茸蒿艾。丹桂碧桃枝损,海榴棠棣根歪。桥头曲径有苍苔,冷落花园境界!”八戒道:“且叹他做甚?快干我们的买卖去来!”行者虽然感慨,却留心想起唐僧的梦来,说芭蕉树下方是井。正行处,果见一株芭蕉,生得茂盛,比众花木不同,真是:一种灵苗秀,天生体性空。枝枝怞片纸,叶叶卷芳丛。翠缕千条细,丹心一点红。凄凉愁夜雨,憔悴怯秋风。长养元丁力,栽培造化工。缄书成妙用,挥洒有奇功。凤翎宁得似,鸾尾迥相同。薄露——滴,轻烟淡淡笼。青陰遮户牖,碧影上帘栊。不许栖鸿雁,何堪系玉骢。霜天形槁悴,月夜色朦胧。仅可消炎暑,犹宜避日烘。愧无桃李色,冷落粉墙东。行者道:“八戒,动手么!宝贝在芭蕉树下埋着哩。”那呆子双手举钯,筑倒了芭蕉,然后用嘴一拱,拱了有三四尺深,见一块石板盖住。呆子欢喜道:“哥呀!造化了!果有宝贝,是一片石板盖着哩!不知是坛儿盛着,是柜儿装着哩。”行者道:“你掀起来看看。”那呆子果又一嘴,拱开看处,又见有霞光灼灼,白气明明。八戒笑道: “造化!造化!宝贝放光哩!”又近前细看时,呀!原来是星月之光,映得那井中水亮。八戒道:“哥呀,你但干事,便要留根。” 行者道:“我怎留根?”八戒道:“这是一眼井。你在寺里,早说是井中有宝贝,我却带将两条捆包袱的绳来,怎么作个法儿,把老猪放下去。如今空手,这里面东西,怎么得下去上来耶?”行者道:“你下去么?”八戒道:“正是要下去,只是没绳索。”行者笑道:“你脱了衣服,我与你个手段。”八戒道:“有甚么好衣服? 解了这直裰子就是了。” 好大圣,把金箍棒拿出来,两头一扯,叫“长!”足有七八丈长。教:“八戒,你抱着一头儿,把你放下井去。”八戒道:“哥呀,放便放下去,若到水边,就住了罢。”行者道:“我晓得。”那呆子抱着铁棒,被行者轻轻提将起来,将他放下去。不多时,放至水边,八戒道:“到水了!”行者听见他说,却将棒往下一按。那呆子扑通的一个没头蹲,丢了铁棒,便就负水,口里哺哺的嚷道: “这天杀的!我说到水莫放,他却就把我一按!”行者擎上棒来,笑道:“兄弟,可有宝贝么?”八戒道:“见甚么宝贝,只是一井水!”行者道:“宝贝沉在水底下哩,你下去摸一摸来。”呆子真个深知水性,却就打个猛子,淬将下去,呀!那井底深得紧!他却着实又一淬,忽睁眼见有一座牌楼,上有水晶宫三个字。八戒大惊道:“罢了!罢了!错走了路了!-下海来也!海内有个水晶宫,井里如何有之?”原来八戒不知此是井龙王的水晶宫。 八戒正叙话处,早有一个巡水的夜叉,开了门,看见他的模样,急怞身进去报道:“大王,祸事了!井上落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来了!赤淋淋的,衣服全无,还不死,逼法说话哩。”那井龙王忽闻此言,心中大惊道:“这是天蓬元帅来也。昨夜夜游神奉上敕旨,来取乌鸡国王魂灵去拜见唐僧,请齐天大圣降妖。 这怕是齐天大圣、天蓬元帅来了,却不可怠慢他,快接他去也。”那龙王整衣冠,领众水族,出门来厉声高叫道:“天蓬元帅,请里面坐。”八戒却才欢喜道:“原来是个故知。”那呆子不管好歹,径入水晶宫里。其实不知上下,赤淋淋的,就坐在上面。龙王道:“元帅,近闻你得了性命,皈依释教,保唐僧西天取经,如何得到此处?”八戒道:“正为此说,我师兄孙悟空多多拜上,着我来问你取甚么宝贝哩。”龙王道:“可怜,我这里怎么得个宝贝?比不得那江河淮济的龙王,飞腾变化,便有宝贝。我久困于此,日月且不能长见,宝贝果何自而来也?”八戒道:“不要推辞,有便拿出来罢。”龙王道:“有便有一件宝贝,只是拿不出来,就元帅亲自来看看,何如?”八戒道:“妙妙妙!须是看看来也。”那龙王前走,这呆子随后,转过了水晶宫殿,只见廊庑下,横-着一个六尺长躯。龙王用手指定道:“元帅,那厢就是宝贝了。”八戒上前看了,呀!原来是个死皇帝,戴着冲天冠,穿着赭黄袍,踏着无忧履,系着蓝田带,直挺挺睡在那厢。八戒笑道:“难难难!算不得宝贝!想老猪在山为怪时,时常将此物当饭,且莫说见的多少,吃也吃够无数,那里叫做甚么宝贝!”龙王道:“元帅原来不知,他本是乌鸡国王的尸首,自到井中,我与他定颜珠定住,不曾得坏。你若肯驮他出去,见了齐天大圣,假有起死回生之意啊,莫说宝贝,凭你要甚么东西都有。”八戒道:“既这等说,我与你驮出去,只说把多少烧埋钱与我?”龙王道“其实无钱。”八戒道:“你好白使人?果然没钱,不驮!”龙王道:“不驮,请行。”八戒就走。龙王差两个有力量的夜叉,把尸抬将出去,送到水晶宫门外,丢在那厢,摘了辟水珠,就有水响。 八戒急回头看,不见水晶宫门,一把摸着那皇帝的尸首,慌得他脚软筋麻,撺出水面,扳着井墙,叫道:“师兄!伸下棒来救我一救!”行者道:“可有宝贝么?”八戒道:“那里有!只是水底下有一个井龙王,教我驮死人,我不曾驮,他就把我送出门来,就不见那水晶宫了,只摸着那个尸首,唬得我手软筋麻,挣搓不动了!哥呀!好歹救我救儿!”行者道:“那个就是宝贝,如何不驮上来?”八戒道:“知他死了多少时了,我驮他怎的?”行者道:“你不驮,我回去耶。”八戒道:“你回那里去?”行者道: “我回寺中,同师父睡觉去。”八戒道:“我就不去了?”行者道: “你爬得上来,便带你去,爬不上来,便罢。”八戒慌了:“怎生爬得动!你想,城墙也难上,这井肚子大,口儿小,壁陡的圈墙,又是几年不曾打水的井,团团都长的是苔痕,好不滑也,教我怎爬?哥哥,不要失了兄弟们和气,等我驮上来罢。”行者道:“正是,快快驮上来,我同你回去睡觉。”那呆子又一个猛子,淬将下去,摸着尸首,拽过来,背在身上,撺出水面,扶井墙道:“哥哥,驮上来了。”那行者睁睛看处,真个的背在身上,却才把金箍棒伸下井底,那呆子着了恼的人,张开口,咬着铁棒,被行者轻轻的提将出来。八戒将尸放下,捞过衣服穿了。行者看时,那皇帝容颜依旧,似生时未改分毫。行者道:“兄弟啊,这人死了三年,怎么还容颜不坏?”八戒道:“你不知之,这井龙王对我说,他使了定颜珠定住了,尸首未曾坏得。”行者道:“造化!造化!一则是他的冤仇未报,二来该我们成功,兄弟快把他驮了去。”八戒道:“驮往那里去?”行者道:“驮了去见师父。”八戒口中作念道:“怎的起!怎的起!好好睡觉的人,被这猢狲花言巧语,哄我教做甚么买卖,如今却干这等事,教我驮死人!驮着他,腌脏臭水淋将下来,污了衣服,没人与我浆洗。上面有几个补丁,天陰发潮,如何穿么?”行者道:“你只管驮了去,到寺里,我与你换衣服。”八戒道:“不羞!连你穿的也没有,又替我换!” 行者道:“这般弄嘴,便不驮罢!”八戒道:“不驮!”“便伸过孤拐来,打二十棒!”八戒慌了道:“哥哥,那棒子重,若是打上二十,我与这皇帝一般了。”行者道:“怕打时,趁早儿驮着走路!”八戒果然怕打,没好气把尸首拽将过来,背在身上,拽步出园就走。 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就是一阵狂风,把八戒撮出皇宫内院,躲离了城池,息了风头,二人落地,徐徐却走将来。那呆子心中暗恼,算计要报恨行者道: “这猴子捉弄我,我到寺里也捉弄他捉弄,撺唆师父,只说他医得活;医不活,教师父念《紧箍儿咒》,把这猴子的脑浆勒出来,方趁我心!”走着路,再再寻思道:“不好!不好!若教他医人,却是容易:他去阎王家讨将魂灵儿来,就医活了。只说不许赴陰司,阳世间就能医活,这法儿才好。”说不了,却到了山门前,径直进去,将尸首丢在那禅堂门前,道:“师父,起来看邪。”那唐僧睡不着,正与沙僧讲行者哄了八戒去久不回之事,忽听得他来叫了一声,唐僧连忙起身道:“徒弟,看甚么?”八戒道:“行者的外公,教老猪驮将来了。”行者道:“你这馕糟的呆子!我那里有甚么外公?”八戒道:“哥,不是你外公,却教老猪驮他来怎么?也不知费了多少力了!”那唐僧与沙僧开门看处,那皇帝容颜未改,似活的一般。长老忽然惨凄道:“陛下,你不知那世里冤家,今生遇着他,暗丧其身,抛妻别子,致令文武不知,多官不晓!可怜你妻子昏蒙,谁曾见焚香献茶?”忽失声泪如雨下。 八戒笑道:“师父,他死了可干你事?又不是你家父祖,哭他怎的!”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你怎的这等心硬?”八戒道:“不是心硬,师兄和我说来,他能医得活。若是医不活,我也不驮他来了。”那长老原来是一头水的,被那呆子摇动了,也便就叫:“悟空,若果有手段医活这个皇帝,正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等也强似灵山拜佛。”行者道:“师父,你怎么信这呆子乱谈!人若死了,或三七五七,尽七七日,受满了阳间罪过,就转生去了,如今已死三年,如何救得!”三藏闻其言道:“也罢了。”八戒苦恨不息道:“师父,你莫被他瞒了,他有些夹脑风。你只念念那话儿,管他还你一个活人。”真个唐僧就念《紧箍儿咒》,勒得那猴子眼胀头疼。毕竟不知怎生医救,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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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鉴·政体第一

[ ] 荀悦

夫道之本.仁义而已矣.五典以经之.群籍以纬之.咏之歌之.弦之舞之.前鉴既明.后复申之.故古之圣王.其于仁义也.申重而已.笃序无强.谓之申鉴.圣汉统天.惟宗时亮.其功格宇宙.粤有虎臣乱政.虎臣汉兴辅弼之臣乱治也时亦惟荒圯湮.治荒曰荒兹洪轨仪.鉴于三代之典.王允迪厥德.迪蹈也功业有尚.天道在尔.惟帝茂止.陟降肤止.万国康止.允出兹.斯行远矣.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阴阳以统其精气.刚柔以品其群形.仁义以经其事业.是为道也.故凡政之大经.法教而已矣.教者.阳之化也.法者.阴之符也.仁也者.慈此者也.义也者.宜此者也.礼也者.履此者也.信也者.守此者也.智也者.知此者也.是故好恶以章之.喜怒以莅之.哀乐以恤之.若乃二端不愆.二端者教与法也五德不离.五德者仁义礼智信也六节不悖.六节者好恶喜怒哀乐也则三才允序.五事交备.百工惟厘.庶绩咸熙.天作道.皇作极.臣作辅.民作基.惟先哲王之政.一曰承天.二曰正身.三曰任贤.四曰恤民.五曰明制.六曰立业.承天惟允.正身惟常.任贤惟固.恤民惟勤.明制惟典.立业惟敦.是谓政体也.致治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曰伪.二曰私.三曰放.四曰奢.伪乱俗.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俗乱则道荒.虽天地不得保其性矣.法坏则世倾.虽人主不得守其度矣.轨越则礼亡.虽圣人不得全其道矣.制败则欲肆.虽四表不能充其求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民不畏死.不可惧以罪.民不乐生.不可观按汉书作劝字以善.虽使■布五教.咎繇作士.政不行焉.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后桑蚕宫.国无游民.野无荒业.财不虚用.力不妄加.以周民事.是谓养生.此政之当崇者一也君子所以动天地应神明正万物.而成王治者.必本乎真实而已.故在上者审则仪道以定好恶.善恶要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以荡众心.故事无不核.物无不切.善无不显.恶无不彰.俗无奸怪.民无淫风.百姓上下睹利害之存乎己也.故肃恭其心.慎修其行.内不忒惑.外无异望.虑其睹去徼幸.无罪过不忧惧.请谒无所听.财赂无所用.则民志平矣.是谓正俗.此政之当崇者二也君子以情用.小人以刑用.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朴以加小人.治其刑也.君子不犯辱.况于刑乎.小人不忌刑.况于辱乎.若夫中人之伦.则刑礼兼焉.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途.是谓章化.此政之当崇者三也小人之情.缓则骄.骄则恣.恣则急.急则怨.怨则畔.危则谋乱.安则思欲.非威强无以惩之.故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以遏寇虐.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此政之当崇者四也赏罚.政之柄也.明赏必罚.审信慎令.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人主不妄赏.非徒爱其才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徒慎其刑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赏及淫人则善无所劝而为善者止矣罚不惩.谓之纵恶.罚及善人则恶无所惩而为恶者纵矣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治国矣.是谓统法.此政之当崇者五也四患既蠲.五政既立.行之以诚.守之以固.简而不怠.疏而不失.无为为之.使自施之.无事事之.使自交之.不肃而治.垂拱揖逊而海内平矣.是谓为政之方也.惟修六则以立道经.一曰中.二曰和.三曰正.四曰公.五曰诚.六曰通.以天道作中.以地道作和.以仁德作正.以事物作公.以身极作诚.以变量作通.易传曰通其变又曰变则通是谓道实.惟恤十难以任贤能.一曰不知.二曰不进.三曰不任.四曰不终.五曰以小怨弃大德.六曰以小过黜大功.七曰以小失掩大美.八曰以讦奸伤忠正.九曰以邪说乱正度.十曰以谗嫉废贤能.是谓十难.十难不除.则贤臣不用.用臣不贤.则国非其国也. 惟察九风以定国常.一曰治.二曰衰.三曰弱.四曰乖.五曰乱.六曰荒.七曰叛.八曰危.九曰亡.君臣亲而有礼.百僚和而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无事惟职是司.此治国之风也.礼俗不一.位职不重.小臣谗嫉.庶人作议.此衰国之风也.君好让.臣好逸.士好游.民好流.此弱国之风也.君臣争明.朝廷争功.士大夫争名.庶人争利.此乖国之风也.上多欲.下多端.法不定.政多门.此乱国之风也.以侈为博.以伉为高.以滥为通.遵礼谓之劬.守法谓之固.此荒国之风也.以苛为密.以利为公.以割下为能.以附上为忠.此叛国之风也.上下相疏.内外相蒙.小臣争宠.大臣争权.此危国之风也.上不访.下不谏.妇言用.私政行.此亡国之风也.故上必察乎国风也. 惟慎庶狱以昭人情.天地之大德曰生.易系辞文万物之大极曰死.洪范六极一曰凶短折死者不可以生.刑者不可以复.故先王之刑也.官师以成之.棘槐以断之.周礼朝士掌建邦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后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又王制曰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击木之下情讯以宽之.朝市以共之.矜哀以恤之.刑斯断.乐不举.施刑之日则弛悬慎之至也.刑哉刑哉.其慎矣夫.惟稽五赦以绥民中.一曰原心.心可矜也二曰明德.德可释也三曰劝功.功可准也四曰褒化.化所关也五曰权计.权时之宜非常典也凡先王之攸赦.必是族也.非是族焉.刑兹无赦.族类也天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上有师傅.下有燕臣.大则讲业.小则咨询.不拒直辞.不耻下问.公私不愆.外内不贰.是谓有交.问明于治者其统近.万物之本在身.天下之本在家.治乱之本在左右.内正立而四表定矣. 问通于道者其守约.有一言而可常行者.恕也.有一行而可常履者.正也.恕者.仁之术也.正者.义之要也.至哉.此谓道根.万化存焉尔.是谓不思而得.不为而成.执之胸心之间.而功覆天下也.自天子达于庶人.好恶哀乐.其修一也.丰约劳佚.各有其制.上足以备礼.下足以备乐.夫是谓大道.天下国家一体也.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民为手足.下有忧民.则上不尽乐.下有饥民.则上不备膳.下有寒民.则上不具服.徒跣而垂旒.非礼也.故足寒伤心.民寒伤国. 问君以至美之道道民.民以至美之物养君.君降其惠.民升其功.此无往不复.相报之义也.故太平备物.非极欲也.物损礼阙.非谦约也.其数云耳.问人主有公赋无私求.有公用无私费.有公役无私使.有公赐无私惠.有公怒无私怨.私求则下烦而无度.是谓伤清.私费则官耗而无限.是谓伤制.私使则民挠扰而无节.是谓伤义.私惠则下虚望而无准.是谓伤正.正谓赐予之正私怨则下疑惧而不安.是谓伤德.问善治民者.治其性也.或曰.冶金而流.去火则刚.激水而升.舍之则降.恶平声乎治.曰.不去其火则常流.激而不止则常升.故大冶之炉.可使无刚.则踊水之机.可使无降.善立教者若兹.则终身治矣.故凡器可使与颜冉同趋.投百金于前.白刃加其身.虽巨跖弗敢掇也.善立法者若兹.则终身不掇矣.故跖可使与伯夷同功. 问民由水也.济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泅浮行水上也泅者劳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虚入水则必溺矣.以知能治民者.泅也.以道德治民者.舟也.纵民之情谓之乱.绝民之情谓之荒.曰.然则如之何.曰.为之限.使弗越也.为之地亦勿越.故水可使不滥.不可使无流.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善禁之至于不禁.令亦如之.若乃肆情于身而绳欲于众.行诈于官而矜实于民.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谓理之源斯绝矣.自上御下.犹夫钓者焉.隐于手.按手下当有而字应于钩.则可以得鱼.自近御远.犹夫御马焉.和于手而调于衔.则可以使马.故至道之要.不于身非道也.睹孺子之驱鸡也而见御民之方.孺子驱鸡者.急则惊.缓则滞.方其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南.方其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北.迫则飞.疏则放.志闲则比之.比近也?鸡志闲然后近之则不惊流缓而不安则食之.食之则不滞不驱之驱.驱之至者也.志安则循路而入门.太上不空市.其次不偷窃.其次不掠夺.上以功惠绥民.下以财力奉.是以上下相与.空市则民不与.民不与则为巧诈而取之.谓之偷窃.偷窃则民备之.备之而不得.则暴迫而取之.谓之掠夺.民必交争.则祸乱矣.或曰.圣王以天下为乐.曰.否.圣王以天下为忧.天下以圣王为乐.凡主以天下为乐.天下以凡主为忧.圣王屈己以申天下之乐.凡主伸己以屈天下之忧.申天下之乐.故乐亦报之.屈天下之忧.故忧亦及之.天下之道也.治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达道于天下.二曰达惠于民.三曰达德于身.衰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以贵高人.二曰以富奉身.三曰以报肆心.治世之位.真位也.衰世之位.则生灾矣.苟高人.则必损之.灾也.苟奉身.则必遗之.灾也.苟肆心.则必否之.灾也. 治世之臣.所贵乎顺者三.一曰心顺.二曰职顺.三曰道顺.治世之顺.真顺也.衰世之顺.生逆也.体苟顺则逆节.乱苟顺则逆忠事苟顺则逆道.高下失序则位轻.班级不固则位轻.汉爵有二十级禄薄卑宠则位轻.官职屡改则位轻.迁转烦渎则位轻.黜陟不明则位轻.待臣不以礼则位轻.夫位轻而政重者.未之有也.圣人之大宝曰位.轻则丧吾宝也. 好恶之不行.其俗尚矣.嘉守节而轻狭陋.疾威福而尊权右.贱求欲而崇克济.贵求己而荣华誉.万物类是已.夫心与言.言与事.参相应也.好恶毁誉赏罚.参相福也.六者有失.则实乱矣.守实者益荣.求己者益达.处幽者益明.然后民知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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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思赋

[ 南北朝 ] 阮籍

余以为形之可见,非色之美;音之可闻,非声之善。昔黄帝登仙于荆山之上,振《咸池》于南岳之冈,鬼神其幽,而夔、牙不闻其章;女娃耀荣于东海之滨,而翩翻于西山之旁,林石之陨从,而瑶台不照其光。是以微妙无形,寂寞无听,然后乃可以睹窈窕而淑清。故白日丽光,则季后不步其容;钟鼓阊铪,则延子不扬其声。 夫清虚寥廓,则神物来集;飘飖恍忽,则洞幽贯冥;冰心玉质,则激洁思存;恬淡无欲,则泰志适情。伊虑之遒好兮,又焉处而靡逞?寒风迈于黍谷兮,诲子而游 。申孺悲而母归兮,吴鸿哀而象生。兹感激以达神,岂浩瀁而弗营?志不凯而神正,心不荡而自诚。固秉一而内修,堪奥止之匪倾。惟清朝而夕晏兮,指蒙汜以永宁。 是时羲和既颓,玄夜始扃;望舒整辔,素风来征。轻帷连飏,华茵肃清。彭蚌微吟,蝼蛄徐鸣。望南山之崔巍兮,顾北林之葱菁。太阴潜乎后兮,明月耀乎前庭。乃申展而缺寐兮,忽一悟而自惊。驾长灵以遂寂兮,将有歙乎所之。意流荡而改虑兮,心震动而有思。若有来而可接兮,若有去而不辞。心恍忽而失度,情散越而靡治。岂觉察而明真兮,诚云梦其如兹。惊奇声之异造兮,鉴殊色之在斯。开丹桂之琴瑟兮,聆崇陵之参差。始徐唱而微响兮,情悄慧以蜲虵。遂招云以致气兮,乃振动而大骇。声飂飂以洋洋,若登昆仑而临四海;超遥茫渺,不能究其所在。 心瀁瀁而无所终薄兮,思悠悠而未半。邓林殪于泽兮,钦邳悲于瑶岸。徘徊夷由兮,猎靡广衍;游平圃以长望兮,乘修水之华旗。长飔肃以永至兮,涤平衢之大夷。循路旷以径通兮,辟闺闼而洞闱。羡要眇之飘游兮,倚东风以扬晖。沐洧渊以淑密兮,体清洁而靡讥。厌白玉以为面兮,披丹霞以为衣。袭九英之曜精兮,佩瑶光以发辉。服儵煜以缤纷兮,綷众采以相绥。色熠熠以流烂兮,纷杂错以葳蕤。象朝云之一合兮,似变化之相依。麾常仪使先好兮,命河女以胥归。步容与而特进兮,盼两楹而升墀。振瑶溪而鸣玉兮,播陵阳之婓婓。蹈消漺之危迹兮,蹑离散之轻微。释安朝之朱履兮,践席假而集帷。敷斯来之在室兮,乃飘忽之所晞。馨香发而牙扬兮,媚颜灼以显姿。清言窍其如兰兮,辞婉婉而靡违。托精灵之运会兮,浮日月之余晖。假淳气之精微兮,幸备嬿以自私。愿申爱于今夕兮,尚有访乎是非! 被芬芳之夕畅兮,将暂往而永归。观悦怿而未静兮,言未究而心悲。嗟云霓之可凭兮,翻挥翼而俱飞。弃中堂之局促兮,遗户牗之不处。帷幕张而靡御兮,几筵设而莫拊。载云舆之奄霭兮,乘夏后之两龙。折丹木以蔽阳兮,竦芝盖之三重。翩翼翼以左右兮,纷悠悠以容容。瞻朝霞之相承兮,似美人之怀忧。采色杂以成文兮,忽离散而不留。若将言之未发兮,又气变而飘浮。若垂髦而失鬋兮,饰未集而形消。目流盼而自别兮,心欲来而貌辽。纷绮靡而未尽兮,先列宿之规矩。时傥莽而阴曀兮,忽不识乎旧宇。迈黄妖之崇台兮,雷师奋而下雨。内英哲与长年兮,笞离伦与膺贾。摧魍魉而折鬼神兮,直径登乎秘期。历四方而纵怀兮,谁云顾乎或疑。超高跃而疾骛兮,至北极而放之!援间维以相示兮,临寒门而长辞。既不以万物累心兮,岂一女子之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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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泽

[ ] 李商隐

这首咏史诗乃诗人于大中二年北归时目睹荒凉的梦泽时有感所写。诗歌用辛辣的语调讽刺了楚灵王的昏庸无道,并对渴求宠幸的宫女的愚昧麻木表达了深深的谴责和惋惜。在《玉溪生诗集笺注》中,此诗被评为“刺荒淫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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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 · 第十二卷 · 告子下 · 第三节

[ ] 孟子

公孙丑问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诗也。’” 孟子曰:“何以言之?”曰:“怨。” 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己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夫,高叟之为诗也!”曰:“凯风何以不怨?” 曰:“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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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 · 七谏 · 其五 · 自悲

[ ] 东方朔

《七谏》录自王逸《楚辞章句》,西汉东方朔之所作。王逸以为“东方朔追悯屈原,故作此辞,以述其志,所以昭忠信、矫曲朝也”。 《七谏》包括七章,即“初放”、“沉江”、“怨世”、“怨思”、“自悲”、“哀命”和“谬谏”,最后有“乱词”总括。 《七谏·自悲》抒发了屈原去国和恋国的内心矛盾冲突。首先写诗人被流放以后对故乡和国君的思念之情,虽然流放三年,却仍然心系怀王“冀一见而复归”,想念故乡,“狐死必首丘”。接着写诗人去国远游,他凌恒山,至会稽,见韩众,问天道。这种远游是诗人对现实的否定,对自我的超越,是内心矛盾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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